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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中年色衰的生母夏姬被丢入了敝宫,龟缩在陋简的铺榻上,根本看不见儿子的快乐与欢庆场面,极显受冷落、不待见、不受宠的凄凉处境。</p>
生母夏姬,出生于公元前297年,才长大及笄之年,便凭借娘家的地位势力,上嫁给了次王子安国君嬴柱,起初,还是倍受安国君的宠爱。公元前281年,她为安国君生下一子,排行第十一,取名“异”,俗称“异人”,即目下的秦国王孙嬴异人。</p>
公元前267年,安国君父亲秦昭襄王在位四十年,安国君兄长悼太子死于魏国,正在赵国做质子的安国君便被替补为太子。此时,夏姬已失宠多年,安国君最宠幸的姬妾已是华阳夫人。华阳夫人却一直生不出子,亦不喜欢由太傅士仓扶佐的长子子奚。这样,尚未傅籍的嬴异人,年纪小小,心事重重,觉得有机会与大哥子奚争宠,于是,在征得华阳夫人的首肯与欢喜后,自告奋勇,以王孙之身份前往赵国换回正质于赵的父亲安国君,想以此来增加自己将来与子奚竞争中的筹码。</p>
公元前265年,安国君被册封为太子,随之即立年青貌美的华阳夫人为正夫人。</p>
然而,夏姬母子的命运并未得到任何改变,生母夏姬继续失宠,恐无翻身之日。她的儿子嬴异人,仍一直只身带着一老一小俩家仆和一随侍车伕居住在邯郸的东城府区,孤苦伶仃,无援无助,得不到秦王宫的接济,又不被赵王宫待见,天长日久,经济每况愈下,处境十分窘迫。</p>
安国君则在华阳夫人的温柔之乡尽情享受着,早已将嬴异人母子俩抛到了九霄云外。</p>
“进还是退?请让一让吧。”嬴异人被一声算是客气的叫喊促醒了过来,定睛一看,是一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弱冠青年,一身苎麻青蓝长袍,炯炯两眼有神。</p>
“喊甚么喊,我秦国王孙公子,不认识啊。”嬴异人的随侍车伕蛮横着脸,叫着板。</p>
“哟,王孙公子……嘿,我以为谁呢,是嬴异人呀,你不就是落魄王孙一个嘛。”弱冠青年根本不屑一顾,送出鄙视的眼光。</p>
“我等走,赖得与他争执。”嬴异人根本听不得数落,满脸气哼哼。</p>
“我才赖得理你呢,你进还是退呀?——呸,秦狗,让路,让开路!”弱冠青年不客气了,侮辱性话语喷口而出。</p>
“你……你怎敢骂我公子,我……”说着,随侍车伕撸起袖管,就要冲上去揍打弱冠青年。</p>
嬴异人一把拉住随侍车伕:“哼,我等不去了,甚么人哦。”他一副孤傲自重样,把手一挥,“回去,我等走,走!”说完,一下松开随侍车伕的手,“蹬蹬噔”气咻咻地离开了大门口。</p>
随侍车伕不卖帐,凶巴巴盯了一眼弱冠青年,迅速转回头,屁颠屁颠地赶紧跑到嬴异人前面,三步两步到了牛车旁,赶紧拿下木垫凳,又过来搀扶已到跟前的嬴异人。</p>
嬴异人踩上木垫凳,头亦不回地坐上牛车,气未消,心发颤,眼眶里转着一汪水。</p>
弱冠青年站立在高高台阶上,一声嗤笑,一脸气愤,看着嬴异人的破旧牛车灰溜起驾后,转身走前三步,递上邀请寿帖,老门仆伸手拿过一看,立马放他进门去了。</p>
此弱冠青年李氏名同,赵国苦县人,才满十九岁,即将行冠礼。其父亲李厚,是邯郸驿馆一传舍吏。</p>
传舍,战国贵族供门下食客食宿的地方,专供往来府吏、行客休息食宿的处所。传说齐相国孟尝君,聚宾客归者益众,置有客舍三等,上等曰“代舍”,中等曰“幸舍”,下等曰“传舍”。代舍者,言其人可以自代也,上客居之,食肉乘舆;幸舍者,言其人可任用也,中客居之,但食肉不乘舆;传舍者,脱粟之饭,免其饥馁,出入听其自便,下客居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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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厚,原本只负责管理下客往来的休息食宿,可目下面临赵国长平大战紧急,相国平原君便加重让他管理调度邯郸的军民食宿、兵马粮草、军需物资等诸多后勤保障事务,行使战时“督运粮草吏”的职责。</p>
而李同自以为责无旁贷,既是相国平原君的宾客,虽尚年轻,但亦能协助父亲处理一些琐碎的日常事,为李厚太过繁重的劳务减轻些负担。</p>
现在,已能为父肩挑担子的李同,显得精神抖擞,在总管吕征的领引下迈步走向紫厅堂。</p>
同样人逢喜事精神爽,吕不韦身着崭新的锦衣紫袍,满面春光,不间断恭候着亲友嘉宾前来庆贺自己的大寿辰。</p>
只见李同一踏进厅门,便遥遥拱手作揖,道:“恭喜,恭喜,恭喜先生三十大寿!”他边大声道喜,边几大步跨到了吕不韦跟前,“父亲为廉老将军送粮去了,不能前来,特让李同代为祝福先生,福喜福喜,万事福喜,大寿福乐。”拱手完,他伸手襟兜,拿出一只精巧的红绸锦匣,双手捧送上去,“此是父亲与我的一点心意,微薄之礼,敬请先生笑纳。”</p>
吕不韦接过锦盒,放在手掌上,凸显一脸灿烂:“哎呀,真让尊父和李同兄弟破费了,不该呵,我与你父亲亦是忘年之交,受他关照多年,请代我回去一定谢过尊父。你我自家兄弟,能来赏光寿诞,已是给了我极大的面子了,还赠甚贵重之礼,不妥不妥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