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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颇脸上肌肉抖颤了一下,勾魂般盯望着吕不韦,茫然一会,慢慢,他的脸神经开始有了轻微松动,话咽了半晌,才发出迷惑的声音:“噢?……”</p>
霍无疾看着廉颇神情变化过程,亦逐渐稍松了口气,赶忙,他走上前用讨好的口吻,顺着吕不韦意思随即又转移话题,道:“吕先生是去与他相好的姑娘见面,大将军,早听说吕先生有这档事,裨将想对您说,但……哦,大将军,其实吕先生今日来啊,是想为您解忧、献策……”</p>
廉颇狠皱了下眉头,打断了霍无疾话语,不高兴地道:“我……何忧之有?”</p>
霍无疾一急,不禁叫了一声:“大将军……”他突然哽住了,哑了火。</p>
吕不韦立马又为霍无疾解围:“噢,大将军,是我闻听到您在龙台的慷慨陈词,非常敬重大将军的气魄和胆略,从而想以自己商贾之人见解,进言大将军一二,阐述些许不甚成熟的愚见,看可否解决目下之困窘,能让大将军统军长平关,减少些后顾之忧。”</p>
廉颇听完,清楚霍无疾并无泄漏他的隐秘,松了口气,等稍隔片刻,他让自己的情绪缓了缓,才心有不甘地向吕不韦抬了下手,道:“噢……那你说说吧?”</p>
吕不韦看着廉颇裂开了一条缝,就连忙钻了进去,据理阐述,娓娓道来:“那就请大将军明鉴。吕不韦想,凭大将军借贷富民钱款,恐难以根除根本问题,况且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试想,如此巨大的钱财,大将军以后如何才能还清?恐于国力亦不能及,更是大将军倾其所有亦不能抵。再说,后备钱粮若跟不上,于大将军同秦军相持长平非常不利,一旦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大王必迁怒于您。此所谓出师不利也,亦就更难言信心百倍战胜秦军了。我所言这些情形,请大将军深思。”</p>
与自己的思想不谋而合,亦真是自己所担心的问题。廉颇开始对吕不韦刮目相看了,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吕不韦,感觉比之郭纵强了许多,有思想,有想法,但是否还有谋划?他于是很想急于请教,但碍于身份,碍于面子,有了好一阵迟疑、挣扎,最后才勉强地吐口讨教起来:“那……那依你之见,当该……如何处置……才行?”</p>
吕不韦没有立马回答,只是看着廉颇,想等着廉颇真心实意的请教。</p>
廉颇似有感觉,但亦想要借个台阶慢慢放下身架……突然他问道:“我……该如何称呼……你?”</p>
吕不韦心想行了,刹时一阵心喜,连忙一字一顿,道:“吕,不,韦。”</p>
廉颇为显谦逊,似笑了一下:“噢……吕,不,韦,那我该称你为吕先生啰。”</p>
吕不韦亦笑了一下:“大将军,实不敢当,实不敢当,叫吕不韦就是。”</p>
廉颇甚为自然平和了脸色,又温良随和地道:“哦,我还是叫吕先生吧。吕先生,有话不妨直说,说错,我亦不怪你。”</p>
吕不韦瞅准时机已到,便谦恭直言而道:“承蒙大将军如此看得起吕不韦,那就恕我鲁莽直言了。”</p>
廉颇异常谦和地:“请吧,我恭听吕先生给我说道说道。”</p>
吕不韦慌忙摆手:“大将军,岂敢,那折煞吕不韦也。”随之,他轻吐了一口气,策谋进言,“大将军,我是在商言商,商人赚钱本就是**买贵卖,而**贵之间价差有大有小,此乃经商诀窍。我想,大将军不妨在这价差之间做点文章,在现在非常时期,大将军只要命令各驿路、水路通道,设置关卡,例行检查,以此截留商人运送的粮草货物,以钱换物……”</p>
廉颇侧耳似听懂又似没听懂,连忙插话上来:“吕先生,对不起,此不就同上市场买卖一般吗?”</p>
吕不韦一口否决:“否!大将军,或许我没说清楚,我是说,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文章就在此处可做,我等将粮草留下,给予商人的钱款则是让其少赚,甚至于不赚,这于市场之间的价差相同,无形之间不就生出了许多钱款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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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颇边听边点着头,可点头归点头,他那嘴角边却明显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似吕先生所言,当不是我平素之行为呀。”转而,他便询问霍无疾,“霍将军,你以为此办法可行否?”</p>
霍无疾连忙一个立正:“大将军,请恕裨将之罪!裨将在未得到您的许可,先在邯郸南郊外的军营试行了。”</p>
廉颇一听,立马暴跳如雷:“大胆!你……霍无疾,你这是在坑我,你等这是在坑我!坏我名声啊!”</p>
霍无疾慌着了,但仍在竭力辩解自己:“大将军,此是您曾对我说过的,当属不得已而为之呀。”</p>
“唉——,霍无疾啊……”廉颇语噎,无话说下去了,再仔细深想一下,如今确无更好办法,而前线急等着无数军粮,吕不韦想法虽商人味很重,但说不定能解十万火急……于是他只能沉闷住,想发火亦发不出来了。</p>
河水淙淙,清澈的滏阳河,发源于太行山东麓邯郸峰峰矿区的滏山南麓,流经邯郸绵长两百多公里,是北方常年有水的一条天然河流。</p>
雨,淅淅沥沥才下过,晴光重又铺洒在滏阳河的河面上,泛映着河水呈现出青苹的浅淡色,悠地,几丝微风从河面上轻轻拂过,吹皱起了一道道微波,于是,波光粼粼的河面似少女般羞答,半遮半掩地**娇嫩颜容的秀美,让垂涎十里邯郸的每一只舟船恋恋不舍,甚至流连忘返。</p>
廉颇大将军一座上千人的军营,就依傍在这南郊外的滏阳河道旁。</p>
此时,千米见方大校场上,两名都尉威风凛然,挺胸站立在观望士卒操练的骁将台上,演练着士卒方队。</p>
只见,正前方一列手持盾牌,右方一列手握铁戈,,左方一列手攥铜戟,后方一列手拿弓箭,他们全都随着擂响的战鼓节奏,或挡盾,或突刺,或开弓上箭……操练得热气腾飞,热火朝天,战斗情绪显得异常高昂激越。</p>
忽然,有十几艘装满粮食的船只,顺流而下滏水,很快接近了军营航道。</p>
但见,一艘武装船只驶离岸边,迎住了运粮船队。</p>
武装船上的年轻校尉高声叫道:“停船!快把船往岸边靠,我等接到廉大将军命令,执行检查!”</p>
运粮船头上立马站出一位短须老者,他便是这支运粮船队的商主,吕不韦之父吕廪。</p>
“将军,我等是行商船只,运载的是粮食,非兵器也!”吕廪大声回道。</p>
“我等奉命检查,凡路经船只,无论何物,都须靠岸,快让我等例行公事!”年轻校尉仍高声叫道。</p>
“我乃运粮至邯郸城中,并非借道!”吕廪并不想靠岸,执意回道。</p>
“你借道亦好,过道亦罢,休再啰嗦,赶紧靠岸!不然,你得负责后果!”年轻校尉不耐烦了,边命令边板下脸来凶凶威胁。</p>
吕廪一见说不通,无奈地摇摇头,极不情愿地让船主撑篙向岸边靠去。</p>
夜笼沁河,静谧的河水悄然隐匿于夜幕之下,微漾的清波映着月光闪动银白的波纹,朝着灰蒙蒙的前方流淌向不平静的滏阳河。沿河边上,走过一排排高檐低墙,便见一座青瓦粉墙的小围楼,抬眼望去,正红朱漆大门挑檐下,一块红艳艳的楠木匾额,上面精巧雅致地篆刻着三个金粉篆字:红女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