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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顿了片刻,眼睛微微眯起,咬着后槽牙道:“行,爸什么都依你。”</p>
女孩子左看右看,愕然张大了嘴——这男孩看着都有二十岁了吧?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孩子?他到底多少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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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气氛一度极为尴尬,还好110及时赶到,解救了陷入莫须有的感情纠葛的三个人。</p>
男人将情况给110民警大致解释了一下,准备离开:“大娘,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祝您早日康复。”</p>
“哎哟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老太太躺在担架上感激地说。</p>
“不用谢,举手之劳。”那人微笑着挥了挥手,看向身边黑口黑面的“儿子”,后者乖乖将手里的小孩交给了民警。</p>
两人正要离开,先前搭讪的女孩子跟了上来,不甘心地问:“那个,先生,可以加个微信吗?万一今天的事有什么后续我也好联系你。”</p>
“哎哟闺女,你这不是咒我呢吗?都说我不讹人了,还能有什么后续啊!”老太太大声说,又换上微笑脸向“父子”二人摆手:“你们走吧,走吧。”临了还俏皮地眨了眨眼。</p>
男孩儿龇牙一笑,勾着“父亲”的脖子:“走了爸!”</p>
明亮的阳光下,两人转出公园,男孩一伸手:“哥,户口本和身份证都给我,我放一块儿,待会儿办起来方便。”</p>
“怎么不叫爸了?”男人斜眼看他,“不是不让我再婚吗?要我户口本干嘛?”</p>
男孩挑眉一笑,从他风衣口袋里掏出身份证和户口本,和自己的放在一起——萧肃,荣锐。</p>
“越大越没样子!”萧肃轻斥道,“有本事等你爸来了,你再这么瞎叫我试试!”</p>
“我没本事,只敢跟你撒野,行了吧?”荣锐将证件装进背包,一本正经地道,“谁让你跟那个女的眉来眼去的,我没当场发作就算客气了!我现在还生气呢,你亲我一下我才能原谅你。”</p>
“反了吧你!”萧肃被他气笑了,“我好端端被你说成离异男,还带你这么大一个拖油瓶,我还生气呢。”</p>
“那我亲你一下,你原谅我好了。”荣锐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动作飞快。</p>
“……你疯了!”萧肃赶紧推开他,“光天化日的,大街上不许乱来!”</p>
荣锐两手插着裤兜,歪着头看着他笑,阳光下牙齿雪白,青春飞扬。</p>
萧肃忽然什么气都消了。</p>
其实他压根儿就没气。</p>
对着这样一个男孩儿,他怎么可能气得起来?</p>
他这辈子最大的运气都在这儿了,珍惜还来不及呢!</p>
“走了,先办正事。”荣锐早看出他色厉内荏,伸臂揽住他的肩膀,“再晚民政局该下班了!”</p>
半小时后,新鲜出炉的大红本上盖好钢印,下面压着他们俩的双人大头照,红色背景喜气洋洋。</p>
夕阳西下,两人并肩走在暗香弥漫的林荫道上,人生大事尘埃落定,满心里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嘴巴却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这样肩并肩默默地走下去,走下去。</p>
“怎么非要来广州注册?”良久,萧肃问道,“在北京或者靖川不是一样吗?”</p>
“不一样的。”荣锐道,“这儿是我的故乡,我爸妈,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都是在这儿结的婚。”</p>
萧肃一直以为他是北方人,没想到籍贯竟然在广州:“为什么?传统吗,还是家训什么的?”</p>
荣锐仰头看天,神神秘秘地道:“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p>
伴着晚霞的余光,他们走进一条小巷,前方出现了一座古朴的西关大屋,雕花三层趟栊门两侧是石刻的楹联,上书“春风拂槛温如玉,好日当窗刻似金”,檐下匾额上写着两个斋庄中正的楷书大字——荣宅。</p>
“这是……”萧肃看着墙上的文物保护单位铭牌,疑惑地道,“你家祖宅?”</p>
荣锐点头,向门房里值班的老人递了一张条子,拉着萧肃进了大门。</p>
“这是晚清时我先祖修的宅子,广州现存最完整的西关大屋之一。”站在影壁后面的麻石地上,荣锐环顾四周,对萧肃道,“整幢宅子四进三开间,这儿是前院,当家人议事会客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