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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只小雀鸟到底是没丢掉, 姜穗小心把它捉回家, 姜水生还在院子里清理药材上的泥巴。</p>
“爸爸, 鸟儿怎么养？”</p>
她小心翼翼捧着它, 姜水生一看失笑：“下着雪呢, 你哪里来的鸟？”</p>
姜穗想起曾经学过的课本《少年闰土》——“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 撒下秕谷, 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p>
她估计驰厌就是这样捉到鸟儿的。</p>
她说：“驰厌哥哥给的。”</p>
姜水生看了看：“这是野生斑鸠, 养也能养，如果是麻雀就养不活。”</p>
姜穗隐约知道，麻雀性子烈, 不是一种能关在笼中的雀鸟。</p>
姜水生问：“斑鸠养着也麻烦, 要不炖汤喝吧？大冬天的，炖个汤也懒得养了。”</p>
姜穗哭笑不得, 她连忙把鸟儿拿回来：“我养。”</p>
姜水生摸摸她脑袋：“那杂货屋里放了个鸽子笼, 你给关进去。”</p>
姜穗兴冲冲就找笼子去了。</p>
她倒不是爱心泛滥, 只不过如姜水生所说, 斑鸠冬天可以拿来炖汤喝。驰厌总不是嫌着无聊去雪地捉鸟玩, 这是他口粮, 他自己都没舍得吃，她怎么好意思吃？</p>
这只斑鸠瘦巴巴的，姜穗摸摸它脑袋。</p>
把你养胖一点, 再送回去吧。真没办法, 驰厌先生现在活得还不如你自在呢。</p>
*</p>
驰厌快走到家门口，脚步顿了顿，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手套。</p>
羊毛手套一看就很暖和，然而这样的好东西，对于自己来说却没什么作用。他这双手不是养尊处优的手，总有活给他干，戴着这样金贵的手套不方便就算了，还容易弄脏弄坏。</p>
屋里驰一铭还在写字，这种分指手套给学生写作业再合适不过了。</p>
然而他第一次有些犹豫。</p>
许久，他拉开拉链，把手套放进了怀里。</p>
像揣了这年冬天的一丝暖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p>
他进屋以后，驰一铭连忙说：“哥，你回来了。”他关上门，隔绝外面的冷空气。</p>
驰厌点点头，打开袋子，袋子里还剩一只不动认命的斑鸠。</p>
其实过年他和驰一铭相对来说好过许多，毕竟过年家家户户吃得都不错。然而到底是少年，饭桌上邓玉莲拼命给自己女儿夹肉夹菜，驰一铭和驰厌一人一碗饭，不能再多。</p>
他们都很饿。</p>
驰厌在长身体，平时干的又是体力活，他觉得自己胃像个无底洞，能吃下三大碗干饭。</p>
赵家这点养猫养狗一样的饭，让他晚上有时候饿到都睡不着，家里存折的钱不能动，他们都还没有念过高中，不知道一个孩子念高中到底需要多少钱，所以想吃东西只能自己想办法。</p>
两个少年自己打水拔毛开火。</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