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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有早起的习惯，睡到六点多就醒了过来。</p>
身边的人似乎真的是累坏了，身子蜷成一团，紧紧靠在他身边睡得很熟，长发就散在枕头上。或许好是房间里太热了，她的脸有些微微发红。</p>
他就这么看了她很久，终于拿起手机，给平凡发去一条信息：</p>
我决定回美国做手术。TK</p>
手机很快震了震：真的？我马上给你安排。</p>
他有些无奈笑起来：好像我以前也是学医的，应该可以安排好一切。TK</p>
短信发出去，顾平生侧头又看了眼她，脸似乎是越来越红了。</p>
他把她的胳膊从棉被里拿出来，放到被子外边。过了会儿，她的呼吸开始平缓下来，脸也渐渐回复了原本的色泽。</p>
平凡的消息也同时跳了出来：如果你坚持自己安排的话，起码要在决定主刀医生后通知我。你已经做过一次手术，这次难度更大，恢复期也更长，做好准备。</p>
他简单地回了个好字，就放下手机，穿上了衬衫。</p>
等到童言醒来的时候，他不在房间里，外边也没有什么动静。</p>
她探身去拿衣服的时候，发现都被他铺了干净的浴巾，放到了地板上。很奇怪的做法，可是拿起来才发现衣服还有些温度，丝毫没有冬天起床后的冰冷。</p>
她穿好衣服走下床，刚才走出两步就像是想到什么，忙回身掀开被子，下一秒就有些呆住，脸瞬间就红了个彻彻底底。她迅速掀开床单再看下边，已经有些欲哭无泪了，可是总不能把整个床垫都换了吧？</p>
她最后只好选择性失明，只把床单换了下来。</p>
顾平生家的洗衣机是在阳台上，虽然是封闭式的，但是仍旧比室内冷了不少。她怕洗衣机洗不干净，把大半的床单浸在冷水里，刚才拧开水龙头，就听见客厅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她马上心虚地把床单塞进洗衣机里，在身上擦干手。</p>
“这么冷，在阳台做什么？”顾平生边脱下黑色外衣，边看她走向自己。</p>
……</p>
童言犹豫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p>
怎么说……能怎么说？</p>
他看她手指有些发红，握住，凑在眼前看了看：“在洗东西？”</p>
她点点头。</p>
他沉默了几秒，像是明白过来了，似乎想要忍住笑的欲望，可还是没控制住，很快就笑出了声：“不用洗了，直接换新的吧，我明天会送到干洗店去洗。”</p>
童言诧异看他：“那怎么行？”</p>
他一个大男人拿着这样的床单去干洗店……</p>
顾平生笑得越来越明显，搂住她低声说：“没关系。”</p>
他用手给她暖着手，童言刚才觉得手指开始恢复温度，就感觉有些微妙的冰凉触感，从指尖滑下来，一枚不大不小的戒指，完完整整地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p>
素净的戒圈，再没有多余的装饰。</p>
“我对上海不是很熟，找不到最适合你的，”顾平生的声音，就在如此近的距离，清晰地告诉她，“我知道这个不能太敷衍，但你还在念书，这个款式应该可以暂时替代。”</p>
她如同听不到一样，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一动不动。</p>
手被他半握着，还有些被冷水冻红的痕迹。</p>
四周那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包括他也再没有说任何话。最后还是她先抬头，打破了沉默：“顾平生，你是要求婚吗……”</p>
莫名其妙，眼泪就哗哗地往下落，毫无预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