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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她以为他在担心这个?</p>
“哦,对了。”穆纤云忽然记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p>
“付千巧。”付千巧随口回答,见穆纤云很迅速地提笔在画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个字呀,看得他实在不敢恭维。</p>
“付千巧之画像,珍藏。”穆纤云兴冲冲地给他欣赏,全然没有注意付千巧皱眉的模样,“不错吧?”</p>
“不错。”付千巧回答,没有忘记付家家训有曰:切莫扫他人昂扬之兴致。</p>
“真的吗?”得到他的赞扬,穆纤云乐得跳起来,转了一圈后,偷偷瞄他一眼,表情有些为难,“按理说,你我应当互通姓名,才算礼尚往来。但我爹和哥哥训诫,女子闺名不能轻易告知外人,我——”</p>
“你不说,也没有关系。”她腰间那个荷包上的“穆”字,应该就是她的姓氏吧?</p>
“不不不,我要说的!”穆纤云着急地辩解,在付千巧的瞠目结舌下连珠炮般地开火,“纤云,我叫穆纤云!”</p>
对,闺名是不能轻易告知外人的。但是,她撞了付千巧,然后又救了他,所以,她算是他的恩人。既然是恩人,也就不能算是外人了,对不对?</p>
更重要的是,这么百年难得一见的俊美男色,若是不让他记住自己的名字,她会后悔一辈子的。</p>
“嗯,穆纤云?”很引人想入非非的名字,可惜——目光溜到她圆圆的笑脸,付千巧很难将这个名字和她本人的样貌联系起来。</p>
“对对对,穆纤云,记住了,记住了?”穆纤云连连点头,并且很认真地不厌其烦地提醒。</p>
“我记住了。”不要怪他刻薄,实在是她现在那种眼巴巴盯着自己瞧的模样,像极了一种喜欢逢迎的动物,所以不但记住了,而且印象还相当深刻。后脑有些隐隐作痛,他适时地联想到还有另一件事需要问她:“我睡了多久?”</p>
“六个时辰。”穆纤云想了想,回答道。</p>
六个时辰?糟糕,居然昏睡了这么久。</p>
“是耽误了什么重要的事吗?”穆纤云殷勤地询问,实在看不惯他沉下来的脸色,破坏了整个颜面的协调,“你现在受伤不太方便,若是不介意,可以请连大哥代劳。”</p>
“连?”这个姓氏不多见,付千巧皱眉,隐约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曾经听过。</p>
“‘南有一毛不拔连华能,北有步步为营金元宝’,你也听说过对不对?”穆纤云一边收起先前的画卷,一边非常有耐心地继续解释,“连大哥,就是这别院的主人。什么都好,就是出了名的吝啬。都说雁过拔毛,他呀,是一片雁毛飘过,都要劫下来扫灰呢……”</p>
连华能一大早的好心情,在看到眼前的情形后消失殆尽。</p>
花圃里七零八落惨不忍睹,而那个犹不知死活的小花匠还挥舞着一把大剪刀,咔嚓咔嚓地摧残着仅存的娇嫩花朵。</p>
“住手!”几乎是在咆哮,连华能飞奔上前,心惊胆战地抢过那把作恶的刀剪,见眼前一片凋零,他一只手指戳到小花匠的面前,“你你你——”</p>
痛痛痛,心痛到他说不出话来。他当初下了多大的决心才重金求购的极品牡丹,一园的国色天香,现在通通在一把剪刀下成了无辜的亡魂。</p>
“连爷——”被连华能的暴喝震回神志,小花匠瞬间清醒,见自己犯下此等大错,不禁战战兢兢,吓得浑身颤抖。</p>
“你给我收拾包袱走人!”好不容易顺过气,连华能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发出震天狮子吼。</p>
“连爷,连爷,我是无心的……”即使几乎被吓得肝胆俱裂,小花匠泫然欲泣恳求之余,目光还是忍不住飘向另一边。</p>
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连华能气不打一处来,当头给他一拳,斥责他的死不悔改:“没出息!看看看,有什么好看!还不快给我滚!”</p>
被打得龇牙咧嘴的受气包不敢再拔虎须,乖乖闭上嘴巴,悲凄地准备被一脚踢回老家。</p>
“等等!”</p>
“连爷——”听见连华能的叫声,以为有所转机,小花匠满怀希望地看他。</p>
“三年工钱,顶我这一园名花。”连华能瞪了一眼瞠目结舌的小花匠,挥挥袖袍,“还有什么不满意?你三年工钱是多少?我已经很开恩了,休想再讨价还价!”</p>
天可怜见,谁不知道连爷一张巧嘴,即使是上等黄金都可以被他说成破铜烂铁,他又怎么敢再吱声?小花匠耷拉着头,垂头丧气地离开,准备好好找个隐蔽的角落释放不轻弹的男儿泪。</p>
见小花匠离开,连华能这才转而注视已在不远处看了半天好戏的美男人。</p>
都说红颜祸水,想不到,用在男人身上也这么合适。</p>
看看那个一天前还昏迷不醒的付千巧,此刻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地坐在石凳上,连华能就忍不住在心中盘算小九九。</p>
天知道,他在飞星和纤云那两个大恶人的威逼利诱下,**泪水进贡了多少补品给这尊来历不明的佛爷。</p>
冰糖燕窝、百年参须、南海龟甲……这等东西,都是他望而却步舍不得尝试的奢侈品呐。</p>
还有,哼,现在,还要加他一条罪状,毁了他的一园芬芳。</p>
“连公子——”</p>
可恨付千巧无视他脸上的陰云密布,无半点愧疚之情,还用那种使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跟他打泻簟?br&gt;愤愤的,连华能径直走到付千巧面前坐下,义正辞严地质问:“你方才就是这么笑的?”</p>
“有问题?”付千巧望着一脸铁青的连华能,很虚心请教。</p>
“当然有问题!”连华能手向后指,要他看看他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你可知晓这种笑容的杀伤力?”</p>
疾风扫过,片瓦不存。</p>
“我只是对他笑了笑。”付千巧瞅了瞅连华能身后的盛况,很诚实地作答,“况且,我也对连公子笑了。”</p>
换之,不是他的笑容极具破坏性,而是他人定力不足,意志不坚。</p>
废话!连华能翻了个白眼。他之所以能对付千巧的笑容有免疫力,完全是因为他的眼中只能放进一件东西,那就是钱。</p>
所以,基本上,再倾国倾城的笑容,周围若是没有闪闪发光的金子,他也可以基本忽略不计。</p>
“连公子,不知可否烦劳你……”</p>
“慢着!”连华能打断付千巧的话,戒备地盯着他,“我说,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现在还间接毁了我的心头肉。”要不是有人为他撑腰,他早就将他丢进工房做苦力抵债了,“我不与你算账就好,你若是还有什么非分之想,譬如说借钱什么的,我完全可以拒绝。”</p>
这辈子,他最怕听人家对他说“烦劳”二字,特别是“烦劳”钱财方面,一律免谈。</p>
“连公子误会了。”付千巧摇摇头,“我只是想请连公子弄一份南京城的详细地形图。”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特别是教坊乐楼,越详细越好。”</p>
“你说什么?”以为自己听错,连华能掏掏耳朵,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p>
“地图。”付千巧加重语气,非常配合地再重复了一次,“烟花之地,寻欢作乐醉生梦死之处……不知连公子可听明白了?”</p>
“明白了。”连华能瞪了付千巧一眼。这么详尽的解释,他要再不明白,也可以算作白痴了。</p>
还在想这小子骨子里原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眼前就骤然有什么光亮闪过。连华能用力眨眨眼睛,盯着眼前的东西——沉甸甸的金元宝,亮晃晃的光彩炫目得很。</p>
“如果连公子愿意帮忙,小小意思,还望笑纳。”那边,付千巧还在笑,很拜托的表情。</p>
嗯,这样子哦……目光流连在闪闪发光的元宝上,连华能“仔细”斟酌了一番后,半推半就地接过。</p>
不就是一份地图吗?看在这位付千巧公子很诚心的分上——最重要的,是看在钱的分上,他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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