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罗网收紧,喜宴前的丧钟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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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的尖啸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最终化作夜色中一丝微弱的嗡鸣,彻底消失不见。
那辆闪烁着红蓝光芒的警用吉普车,像一头吞噬了祭品的钢铁巨兽,带着江伟的哀嚎与绝望,决绝地驶向了县城的方向那里有他无法预测,却注定黑暗的命运。
铸造厂里,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公安干警,在仔细勘察并查封了现场后,也押着那个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的光头老板,上了另一辆车。
院子里,只剩下那堆在寒风中散发着冰冷铁锈味的废铁,和一地被踩得凌乱不堪的脚印。炉膛里那团烧得通红的炉火,在无人添柴后,也渐渐失去了热量,一点点地黯淡下去最终化为了一堆死气沉沉的灰烬。
就像江伟那刚刚燃起,便被彻底扑灭的发财梦。
江家小院,堂屋的灯火,亮了整整一夜。
是孟山。
他身上带着一夜的寒露和风霜,那张刀疤脸在晨光熹微中,显得愈发冷硬。他走到堂屋门口,没有敲门,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屋里,江建国缓缓地放下了手中那本已经翻得卷了边的《毛选》。他一夜未睡,双眼布满了血丝精神却异常的清明。
“他被带走了?”江建国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地问。
“带走了。”孟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投机倒把,倒卖国家财产。严打期间,罪加一等。十年之内,怕是出不来了。”
十年。
江建国端起桌上那碗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却压不住他心中那股灼热的翻滚的岩浆。
十年。
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说,十年足以毁掉他的一生。他的青春,他的前程,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都将在那四面高墙的劳改农场里,复一日的汗水和绝望,消磨殆尽。
这便是他为那个逆子,亲手挑选的坟墓。
“老板,那封举报信……”孟山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他虽然执行了命令,但他想知道,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江建国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信纸,扔在了桌上。
孟山拿起信纸,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看清了上面的内容。那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份伪造的“交易账本”。上面用一种模仿江伟笔迹的歪歪扭扭的字体,详细“记录”了“他”在过去几个月里,伙同黑星铸造厂,十几次盗窃附近农机厂和铁路上报废零件的时间、数量和获利金额。
每一笔,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证据确凿”。
孟山看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梁骨升起。他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平静的男人,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到了一种恐惧。
杀人,不过头点地。
而江建国的手段,却是诛心。他不仅要将江伟送进大牢,还要给他钉上一顶永世不得翻身的罪名让他这辈子,都活在“盗窃犯”的耻辱里。
“有些人,只有把他推进深渊,他才能学会敬畏。”
江伟被公安抓走的消息,像一阵飓风,在第二天上午,就传遍了整个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