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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号的船身刚穿过瞬时界域的边界,林星就感到一阵眩晕。舷窗外的星空突然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拉长的光带。他抬手想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动作慢得可怕——手指移动一厘米需要整整三秒钟。
“时间流速差达到百万倍!“林星的孙子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声音被拉长成低沉的轰鸣。导航面板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显示外界过去1秒,这里已经流逝了近12天。
小星芽的幼灵突然剧烈振动起来,翅膀上的星砂结晶迸发出刺目光芒。在时间流速骤变的环境下,它反而如鱼得水,振翅飞向舷窗,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发光的轨迹。
林星用尽全力转动共生瞳。瞳孔中映出的景象让他窒息——瞬时界域的行星表面,无数城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崛起又崩塌。建筑物像快进的植物般生长到云端,又在几分钟内风化瓦解。居民的身影快得只剩残影,他们的生命周期被压缩到令人心碎的程度:出生、成长、衰老、死亡,全程不超过外界的12分钟。
“他们怎么生存?“林星每个词都要费尽全力才能说完整。他看向共鸣琴,琴弦几乎静止不动,需要整整一小时才能完成一次完整振动。
蕨羽-7的星轨笔记自动展开,羽毛笔艰难地在纸上移动,写一个字需要半天时间:“瞬时族非实体生命存在投影“
突然,船身剧烈震动。一个梭形飞行器以惊人的速度靠近序章号,在船员们看来却像蜗牛爬行。飞行器外壳覆盖着不断剥落又重生的鳞片,驾驶舱里坐着三个模糊的身影。
林星数着自己的心跳。大约每半小时跳一下,这意味着飞行器靠近的十几秒里,瞬时界域已经过去了近半年。当飞行器最终与序章号对接时,那个世界的文明可能已经更替了好几代。
对接舱门缓缓打开——这个“缓缓“对瞬时族而言恐怕是闪电般的速度。三个身影走入船舱,他们的移动在船员眼中仍然慢得令人发指,但林星能看出他们正以最大努力加速动作。
最前面的身影摘下了头盔。头盔下是一张正在快速变化的脸——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皱纹,黑发转白,牙齿脱落又再生。这个生命正在船员面前经历完整的一生。
“你们好“对方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震,每个音节间隔几分钟。共鸣琴艰难地翻译着:“欢迎来到刹那永恒“
小星芽突然惊叫一声。她的幼灵不知何时飞到了来访者面前,翅膀上的星砂结晶正与对方快速衰老的身体产生共鸣。结晶释放出的光芒中,林星震惊地看到——那个看似实体的身躯内部,其实是半透明的虚影!
“他们不是真实生命!“林星用共生瞳放大观察。来访者的身体就像被时间冲刷的沙雕,外表在不断变化,内部却空无一物。那些快速更替的文明、转瞬即逝的城市,都像是某种精密的投影。
来访者似乎理解了林星的想法。他缓慢地抬起手,指向自己胸口,然后指向船舱外那颗行星。共鸣琴终于翻译出完整句子:“我们是存在的回声意识早已蒸发只剩躯壳重复文明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