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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足够很多东西改变，却也有很多是无法改变的。</p>
譬如漫天的雪，譬如那层层叠叠的乌云。</p>
天元十四年是从未有过的严寒。</p>
地上的雪还未化，鹅毛般的大雪又飘了下来。</p>
京城的雪已经埋到**的大腿处，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敢贸然出门。</p>
白茫茫的天地间，一个黑影打着把伞艰难地挪动。</p>
到一处小宅子，黑影终于收了伞，看一眼被雪埋了小半的门后，直接从院墙上翻进了屋子。</p>
寒风冻得他鼻子和脸通红，其他地方包裹严实，露出来的眉毛、睫毛却全是雪。</p>
男子吸吸鼻子，双手**袖筒里，埋头一步步在院中走着，留下一道道脚印。</p>
到屋子门口，他抖了抖身上的雪，敲门：“大人，小的回来了。”</p>
门被从里打开，一名身穿黑色暗纹衣衫的儒雅男子站在门内。</p>
男子面容俊朗，眉眼沉静，黑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琼鼻之下，嘴唇的棱角略显凌厉，又被圆润的唇珠中和了些。</p>
“药可买到了？”</p>
一开口，那晴朗的声音已多了几分浑厚。</p>
王虎吸了吸鼻子，恭敬道：“买到了。”</p>
男子侧身让王虎进屋，将门缓缓关上，也将漫天大雪挡在屋外。</p>
屋内的炭火烧得极旺，药味也是十分浓重。</p>
王虎进屋被暖气一烘，浑身一个哆嗦，身上的寒气仿若尽数被逼出来。</p>
不远处传来声声急促的咳嗽，沈逾白疾步去床边帮罗氏顺背。</p>
“娘，药已经买回来了，熬好喝了就没事了。”</p>
罗氏摆摆手，等缓过来，她一把抓住沈逾白的手指，捏得很紧：“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这个冬怕是熬不过去了。我享了这么多年福已经够了，儿啊，娘就怕走后只留你一人在世，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p>
沈逾白沉声安慰：“娘可安心，往后守在儿子床前的人比守在您床前的只多不少。”</p>
罗氏的咳嗽为之一停，长长叹口气：“到底没亲人在身侧……”</p>
沈逾白又道：“到时候您和爹都会来接我，我最亲近的双亲就在身侧。”</p>
罗氏那丝愁绪就这般被吹散了，便闭上双眼，纵使睡不着，也好过些。</p>
熬好的药端到唇边，她皱皱眉，终于还是推开了。</p>
“左右都是一个死，为何还要喝这等苦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