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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宗铎（六）</p>
如歌的脸前所未有的冷, 话也前所未有的尖锐。</p>
这与她平时给人的印象是截然不同的, 如歌虽生性刚烈，脾气也不太好，但她可从来不是那种会用刻薄的言语去攻击一个妇人的性子。</p>
这一切不禁让人侧目。</p>
有的人觉得如歌有些过分，再怎么说不看僧面看佛面, 有的却忌讳莫深, 毕竟自打帮主的独子出生后，帮里可不太平静。</p>
以前只当帮主之位大概会传给大小姐未来的夫婿，又或是大小姐的孩子，毕竟帮主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些年帮主是如何疼爱大小姐的, 大家也是有目共睹。</p>
可万万没想到帮主中年得子。</p>
男人嘛, 哪个不希望后继有人，哪个愿意自家的香火断了, 也因此少不了有些人趋炎附势去奉承程氏。</p>
再加上因为程氏给自己生了个儿子, 孟虎难免对其有些另眼相看。而猛虎帮一群大男人, 没有帮主夫人打理内务, 平时难免有些不便。以前这些都是如歌管着的, 自打她去了宗铎身边, 这事就没人管了。</p>
孟虎是个粗糙性子，能对付就对付一天，不能对付了就把事情扔给手下兄弟, 可都是大男人, 哪里会打理什么内务, 自然弄得一团糟。</p>
这时，程氏出现了。</p>
她地位特殊，又主动出面，办了两回事，确实里里外外妥当，帮里人人夸赞，孟虎也就把这些内务交给她了，这更是助长了其声势。</p>
帮里甚至有人暗中议论，这位程夫人能不能当上帮主夫人。</p>
有人说能，有人说不能。</p>
一般说不能的都会把大小姐拿出来说事，说大小姐不会允许的。</p>
这不过是些暗中闲谈，会有这种猜测也是明显能看出大小姐和这位程夫人不对付，两人三翻四次闹出矛盾，大小姐待在帮里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万万没想到今儿竟在年夜饭上闹上了。</p>
显然如歌的话又打脸又扎心，程氏的脸色一阵青红交加，哭得更是伤心了，差点没厥倒在孟虎身上。</p>
“你说的叫什么话！她再是身份低**，到底是你弟弟的生母……”</p>
“我没有弟弟，我娘就生了我一个！”</p>
孟虎脸色一白，旋即被暴怒充斥：“她还是你爹的女人！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是我把你惯的，竟把你惯成这样！也别说什么时候嫁，嫁不嫁了，你不嫁也得给我嫁，过了正月十五，我就让赵毅来娶你过门。”</p>
“我说我不嫁就是不嫁！”</p>
“你嫁不嫁？”</p>
“我不嫁……”</p>
话音还没落下，一个巴掌声彻底打断了如歌的执拗。</p>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孟虎。</p>
孟虎也很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可巴掌已经打出去了，这么多人在场，大家都看着，孟虎也不好把心里的后悔表现出来，只能僵着一张脸。</p>
如歌扭头跑了。</p>
冯豹子伸手想拦都没拦住，只能无奈回头看着孟虎。</p>
“不用理她，都是我把她给惯坏了，惯得她越来越不像话。都坐下，继续喝酒。”</p>
见此，其他人也只能都坐了下来。</p>
孟虎闷了一碗酒，目光扫到旁边还用帕子掩着脸小声抽泣的程氏，道：“来个人，把程氏送回房去。”</p>
程氏这下也顾不得哭了，诧异道：“虎哥。”</p>
“还不快来个人，赶紧的，老子叫不动你们了是吧？”孟虎砰地一声，砸了酒碗。</p>
这时所有人都看出帮主心情不愉，旁边忙上来一个人，把程氏给请下去了。</p>
等程氏走后，大家一阵面面相觑，由冯豹子打头凑趣，你一句我一句，气氛这才见好。</p>
*</p>
一顿年夜饭吃完，已经是过了子时。</p>
外面鞭炮声终于停下了，有一种喧嚣终归平静的余韵。</p>
孟虎喝了一晚上的闷酒，哪怕席都散了，浓眉依旧紧锁着。</p>
冯豹子不放心送他回去，沿路上几番欲言又止。</p>
“有什么话就说，你跟我还遮遮掩掩？”</p>
确实，两人兄弟这么多年，也算同生共死过，确实不需要遮掩。冯豹子失笑完，才略有些忧心道：“大哥，你到底怎么想的？”</p>
怎么想的？</p>
孟虎苦笑，他当然知道冯豹子在问什么。</p>
他没有说话。</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