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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亦树在许诺的婚礼之后，去了趟医院，拿复诊报告。</p>
情况并不理想，最坏的结果就是失明，看不见。</p>
赵亦树合上复诊报告，问：“我的眼睛是不是很不好？”</p>
语气轻松得像别人的事。</p>
周雅智有些尴尬，病人比主治医生还淡定，让他满腔苦口婆心感人肺腑的一席话都没机会说，他点点头，恨铁不成钢地说：“对，你离瞎不远了！”</p>
赵亦树笑笑，没往心里去。</p>
他们认识多年，从赵亦树来白城，从周雅智从一个小实习生到变成主任医生，他们一直有接触，既是医生病人，也是很要好的朋友，熟得都快相看两生厌了。</p>
两人又说了几句，赵亦树起身：“有空出来，我请你吃饭。”</p>
周雅智也站起来，凑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问：“你懂我的意思吧？”</p>
“懂，”赵亦树点头，漫不经心地说，“我要养条狗，最好是导盲犬。”</p>
“你——”周雅智气得脸都白了，咬牙切齿地说，“我是叫你找个人陪你！”</p>
赵亦树转头，瞥了他一眼，很轻地笑了下，带着点嘲弄，说：“狗比人好。”</p>
周雅智竟不在如何反驳，他挫败地摆摆手：“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p>
赵亦树笑笑，向他告辞。</p>
周雅智这人呢，其实长得不符合医生的主流长相，娃娃脸，一副青葱翠绿能掐出水的样子，就算再装老成，还是嫩，发火也没有什么威严，就算有点毒舌，也是心软脸皮薄，所以总是被他欺负。</p>
但有句话，赵亦树是真的这样想，狗比人好，狗乖，忠诚，聪明，你对它好，它就跟着你，多简单的关系。</p>
赵亦树走向医院的停车场，自从发现视力变差之后，他就请了司机。</p>
他坐进去，身旁放着一束很精致的捧花，新娘捧花，绿色的绸带扎着饱满洁白的白玫瑰，很美。</p>
这是许诺今天特意给他的，听说接到新娘捧花的人，都能得到祝福。</p>
她没说什么，但赵亦树懂她的意思，她祝福他。</p>
可她祝福的是世上最难最奢侈的事。</p>
赵亦树离开医院，他想着，哪里有导盲犬。</p>
他早已习惯孑然一身。</p>
他不知道，有个女孩一直默默地看着他。</p>
直到他走了，她才转身去了周雅智的办公室。</p>
女孩看到赵亦树没带走的复诊报告，眉皱了起来。</p>
周雅智愤愤不平地说：“他还是老样子，我真想敲开他的脑子看下他在想什么。”</p>
女孩轻轻笑了，赵亦树本身就是个出色的心理医生，他就是研究人在想什么的。</p>
她还很年轻，却显得有些严肃，这会儿一笑，才从唇边逸出点笑意，眉眼都温柔了不少，似乎想到那个人，她才是软的。</p>
她抬头，说：“我想去找他。”</p>
“不躲起来了？”周雅智眼睛亮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