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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二姑娘可真是心急，这几日往椒房殿跑得那叫一个勤快，听说皇后娘娘都快被她磨得没脾气了。”</p>
“她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但郭三姑娘也不是吃素的，你没瞧着那天在女人坊，闹得那叫一个难看……”</p>
“嘘，小声些……”</p>
“明日宫宴可有好戏看了，还不知道她们要如何较劲呢……”</p>
说话的是两位贵妇人，都是常在平乐女人坊里出入的，对女人坊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和勾心斗角，最是清楚。</p>
看来卢二姑娘和郭三姑娘为了太子妃之位已经争得不可开交。</p>
这中秋宫宴，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p>
薛绥挑眉，不动声色地示意小昭，转身离开。</p>
“姑娘，您在笑什么？”小昭好奇地问。</p>
“没什么。”薛绥转身，“走吧，该回府了。后日就是中秋宫宴，还有好些事要准备呢。”</p>
马车缓缓行驶在长街上，薛绥掀起车帘，看着街边的灯笼渐渐亮起。中秋将至，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节，孩童们举着兔子灯跑来跑去，追逐笑闹，空气中弥漫着桂花与烤肉的香气。</p>
薛绥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中秋，她蜷缩在祠堂供桌下，偷吃半块发硬的月饼。</p>
小时候，她没有中秋。</p>
以为人生最苦不过是挨饿，如今才懂，还有更苦……</p>
众所周知，崇昭帝自从得了西兹新贡的美人公主以来，日日相伴，夜夜笙歌，便是朝堂政务，都疏懒了许多。</p>
连带的，对促成她入宫的谢皇后，也变得和颜悦色。</p>
今日晌午，竟久违地在驾临椒房殿，与谢皇后对坐饮茶。</p>
“太子年岁渐长，该是婚配的时候了。”</p>
多年来，他从不管太子婚事。</p>
这回竟为一个美人，改变了心意。</p>
谢皇后神色未变，“不知陛下属意的是哪家千金？”</p>
崇昭帝摇摇头，眼中是久违的温情，“皇后贤德，且挑一个家世品行俱佳的姑娘，莫要委屈了太子。”</p>
“陛下圣明，臣妾自当尽心尽力。”谢皇后执壶斟茶，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p>
说罢微微侧身，朝着身后的掌事宫女使了个眼色。</p>
宫人从匣中取出画卷，铺开在皇帝面前。</p>
谢皇后站在皇帝的身侧，微微躬身，笑意盈盈地道：“这是礼部呈上的十二位世家贵女的画像，都是不可多得的佳人。”</p>
皇帝微微颔首。</p>
图中女子或簪花执卷，或抚琴弄笛，倒都是好样貌。</p>
他微挑的眼神，审视谢皇后。</p>
“皇后看好哪一个？”</p>
谢皇后眼角含笑仪态端庄：“臣妾以为，太傅千金卢氏知书达理，郑国公府郭氏温婉贤淑，皆是良配。只是……”</p>
她微微蹙眉，“卢二姑娘先前似对婚事略有疏懒，近来却频频示好。郭三姑娘虽品行俱佳，却锋芒过盛，臣妾一时也拿不定主意……”</p>
崇昭帝微微眯起眼睛，神色舒缓。</p>
“无妨。”皇帝抬手止住她的话，“中秋宫宴上，让太子自己相看。”</p>
谢皇后恭敬点头。</p>
“肇儿近来勤勉有加，行事愈发稳妥，皆是陛下教诲之功。”</p>
崇昭帝面露欣慰。</p>
“是他懂事了。”</p>
夕阳漫过宫墙，将李肇的身影拉得很长。</p>
中秋庆典将至，宫中重要宫门、殿宇的安防，成为重中之重，神武军如临大敌，日夜巡查，拿着太子亲自拟定的布防图，连犄角旮旯都标注得分明。</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