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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早脱离这种精分的状态，江总每天都要给自己打一管鸡血。</p>
跟陈方舟约了顿饭，江晓媛接到了全国造型师大赛的复赛题目。</p>
总决赛的组委会非常正规地给她发了完整的比赛流程与赛前准备须知，包括网络注册、报道、模特备选等等问题都交代得清晰明白。</p>
总决赛的花样和预选赛也差不多，依然是由“主题走秀”和“现场命题”两部分，不过主题和现场命题已经在公开平台上提前告知选手了。</p>
走秀的主题是“生如夏花”，后续的现场命题是影视特效考核，选手有足够的时间能提前准备好自己用得着的东西。</p>
“一般庙小才有妖风，”蒋博警告她说，“这回肯定是相对公平的，你别在全国观众面前耍小聪明，回去好好想想。”</p>
江晓媛回去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对蒋老师说：“生如夏花这场秀，我要选男模，行不行？”</p>
一个人是不可能没有弱点的，江晓媛知道自己的弱点尤为突出，对待弱点唯一的办法就是面对它、磨练它，把这块短板填上。</p>
要是她当年读书的时候也有这种精神，说不定也能考个状元了。</p>
蒋博毫不犹豫地泼了她一盆冷水：“行，怎么不行？你选妖模鬼模猪模羊模也没人管，第一轮就被刷下来别哭就行了。”</p>
江晓媛哈哈一笑：“蒋总，我告诉你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哭的东西了。”</p>
坊间有种迷信，认为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譬如说自己从来不生病的人，马上就会感冒，说自己从来不丢东西的人，第二天出门就被人偷手机。</p>
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平时如影随形藏在人们的生活中，随时等着扑上来扇人一个大耳光。</p>
这边工作室的合约马上要到期，蒋博待了两天就要走了，江晓媛要留下等交接房子，拿回押金。</p>
一大早送走前往机场的蒋老师，江晓媛开始盘点起工作室财务，把能寄走的都打包，自己依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件衣服，一点微不足道的行李，还有她的行李箱。</p>
祁连在一边木头桩子一样戳着——他坐不下去，自从江晓媛决定复赛用男模开始，除了每天琢磨她的方案，就是拿祁连这个现成的帅哥开涮，今天是蒸汽朋克，江晓媛在他腿上缠了一大堆不知什么东西，现在膝盖打不了弯了。</p>
江晓媛忽然问：“你说那个病毒是不是已经死了？”</p>
祁连张嘴有点困难：“很久没有骚扰你了？我这玩意什么时候能脱？”</p>
“从他发现骚扰也没用的时候，就没再骚扰过我了。”江晓媛把准备变卖的废旧杂志捆成一摞，“脱吧！”</p>
祁连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p>
江晓媛：“明天咱们试试做个‘胡桃夹子’吗？”</p>
祁连险些让僵直的关节绊个大马趴。</p>
他感觉用不了多少，自己就要沦落到“三月兔”和“帽子先生”了。</p>
祁连：“你还想回去吗？我是说如果不用付出任何代价。”</p>
江晓媛愣了一下——如果可以不用付出代价就回去，她愿意吗？</p>
当然是愿意的吧，现在回想起来，她的生活是多么一马平川啊，有财富铺路，她但凡想做点什么，没有不成功的。</p>
祁连虽然也能勉强算是个富二代，自己也小有产业，但是这么多年志不在此，赚一点钱完全是撞大运，谈不上有什么特别厚实的财富积累，勉强能让他们把工作室开起来而已。</p>
他们还是紧巴巴的，还是像草根一样柔弱无依。</p>
“不太想了。”江晓媛忽然说。</p>
祁连吃了一惊：“为什么？”</p>
“因为那边没有你啊祁总。”江晓媛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十分轻松随便，然而头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因此没看见祁连忽然明亮起来的眼睛。</p>
他始终戴着那副衣冠禽兽一样的眼镜，大概就是因为眼睛太会说话，不得不遮一下，嘴上虽然沉默了，可是眼睛里却好像有千言万语，专注地看着江晓媛。</p>
他这一下突兀的沉默，让江晓媛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狭路相逢了祁连幽深内敛的目光。</p>
祁连站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光，一只手插在兜里，整个人都仿佛镶了一圈金光，身上被江晓媛装得一圈大大小小的饰品夸张地流过尖锐的光。</p>
江晓媛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什么？”</p>
祁连：“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