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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人来得较晚，饭菜已经有些凉了。但严烈的面是现炒的，还冒着滚烫的白烟。他额外加了肉和鸡蛋，看着很是诱人。</p>
方灼张口欲，严烈先行抢断道：“吃肉才能长得快，你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跑了，还想跑一千五？你是要做风筝啊？”</p>
他用筷子将面拨开，低头扒了两口米饭。因为米饭偏凉，刚开始没尝出味道，等吃到鲜味，动作顿住，惊奇地说：“你的饭还挺好吃的！”</p>
方灼：“……”</p>
她的鸡汤泡饭。</p>
两人吃完饭，收拾好餐盘，一起回教室。</p>
严烈脚步轻快地走在方灼边上，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问道：“你上周为什么没住在你舅舅家？”</p>
方灼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显得不那么愚蠢，只好假装没有听见，默默别过了头。</p>
严烈单手轻搭在她肩膀上，失笑道：“你这装傻也太不高明了吧？”</p>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p>
严烈拉开椅子准备坐下，才看见桌子角落摆了个包装精致的蛋糕盒，书本下还压了张便签纸，隐晦地露出一个角。</p>
方灼粗粗扫见，没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纸张已经被严烈撕了下来。她淡淡收回视线，拿出清洁剂去水池边清洗饭盒。</p>
等她回来的时候，严烈的桌上已经空了，他站在窗台边上跟人聊天，神色自然，仿佛无事发生。</p>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授课老师是个发型即将趋向地中海的中年男性。</p>
午休刚结束，他就夹着试卷匆匆走进来，随手将卷子交给前排的学生让他们帮忙分发，握着鼠标调出课件。</p>
过了几分钟，他终于看见讲台边上的小礼物，当即笑了出来，端起蛋糕盒问：“这谁送给我的？无缘无故为什么给我送蛋糕？做了什么错事现在举手说好吗？不要搞这个形式，你们这样我很慌的！”</p>
学生们抬起头，还没从困意中清醒，俱是神色恹恹。</p>
数学老师拎着盒子转了一圈，从背面撕下一张剪成心形的纸，边笑边念道：“高三（一）班全体同学送给最尊敬的老师……这字迹，烈烈是吧？抬头都没有的，是送给我的吗？”</p>
严烈拍手道：“辛苦老师了！”</p>
一帮男生跟着鼓掌起哄。</p>
“真送给我啊？”数学老师深觉有诈，怀疑地说，“无事献殷勤啊你们这是。”</p>
严烈说：“因为你甜嘛！”</p>
众人哄笑。数学老师跟着失笑。</p>
琢磨了阵后，他很在意地问：“只有我有还是别的老师都有？”</p>
严烈说：“只有你有。我只有一盒。”</p>
“那行。”老师将蛋糕珍重地放到边上，搓着手说，“既然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也得回报一下你们是不是？中秋假期给你们少布置一点作业。”</p>
“好——！”</p>
众人彻底精神了，瞪着眼睛惊喜大叫。</p>
“把刚刚发到手的试卷拿出来。”数学老师说，“填空题最后一道题不用做，最后面那个大题的第三小问也不用做。”</p>
众人仔细一看，发现这份外省的高考卷跟他们考点不同，圈出来的两题根本就不在他们的复习范围。</p>
察觉被骗，教室里顿时又响起一阵嘘声。</p>
“上课了上课了！”讲台上那人板起脸，不屑哼了声，“高三了还想偷懒，还想贿赂我。长得美就算了，想得还挺美！”</p>
“喔——”</p>
众人抱住头，发出一声略带复杂的叹息，觉得即熨帖又肉麻，刚还在吵闹的怨气倒是被彻底抚平下去。</p>
魏熙举起手道：“老师别说了，我们写！答应我，以后少刷点网络段子好吗？”</p>
方灼折起卷子，在正面写下自己的大名，察觉到边上那道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写完最后一笔时忍不住转过脸去，朝他挑了挑眉，问道：“你偷看我做什么？”</p>
她本来以为这人多少会觉得有些尴尬，结果严烈只是放下环胸的双手，带着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坦率，直白又真诚地笑道：“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啊。”</p>
方灼细思了两秒，都没想到要怎么接这句话。对面这人似乎总是能让她的语系统出现混乱。理不出头绪，最后只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将注意力拉回到练习册上。</p>
那一眼却叫严烈的肆无忌惮收敛了点，心头像被一场小雨冲刷过一样，也正色地拿过书本听老师讲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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