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很公平，不是吗？（两更合一）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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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吃痛,回过头来吼他：别光看着,你压住她的腿,快压住她的腿！</p>

他吓得瑟瑟发抖,又不敢真让金芷挣脱,猛地扑**去,隔着被子紧紧抱住了她的大腿,又用膝盖压住了她的脚。</p>

他甚至不敢去碰她隆起的肚子。</p>

他听到自己一遍遍念着的快死、你快些死,他看到金芷的力气小了下去。</p>

直到,再也不会动了。</p>

母亲松开了枕头,瘫坐着大口喘气。</p>

他颤颤巍巍爬过半张床,掀开了枕头,露出了金芷的模样。</p>

面容惨白,眼睛瞪大,死不瞑目。</p>

……</p>

冯正彬咽气了。</p>

阿薇上前检查后,冲闻嬷嬷点了点头。</p>

闻嬷嬷松开了绳子,稍稍活动了下酸胀的胳膊。</p>

冯正彬正值壮年,哪怕是个读书人,闻嬷嬷也不敢赌他挣脱不得,需得用上全力。</p>

若只是把人勒死还好说,但此番为了装作上吊自尽,绳子就要往上收,发力不及平日顺手。</p>

因而,即便是骗了冯正彬跪下来,还是需要姑娘不停说话来分散他的注意。</p>

吓唬他、引导他。</p>

好叫他不能全力挣扎。</p>

没吃千刀万剐的苦,已经便宜他了！闻嬷嬷骂道。</p>

阿薇点了点头,与闻嬷嬷示意了下位置。</p>

先前,她听冯正彬讲故事时没有闲着,仔细观察过这厢房里适合上吊的地方。</p>

闻嬷嬷动作快,搬来了把椅子,站上去甩好绳子、打上结。</p>

阿薇的力气也不小,将冯正彬提起来,配合着闻嬷嬷把人架起来、挂上去。</p>

闻嬷嬷整理了下冯正彬的衣摆袖口,确保看不出与人相争的痕迹,再下来将椅子放倒。</p>

阿薇走到了桌子旁。</p>

上头摊开了抄了一半的经文。</p>

阿薇认认真真看了一会儿,道：方便我了。</p>

原本,她只看过冯正彬留在功德簿上的字,好在同是临的祖父的帖子,阿薇记了几处特点、大体刻在了脑海里。</p>

但记得再仔细,也不及手边有范本。</p>

冯正彬抄写的佛经,正好叫她用作参考。</p>

重新研了墨,阿薇取了一张纸,提笔书写遗书。</p>

误以为旧档不存、留下了金氏真正的死日。</p>

没想到被和尚找上门,才知出了披露。</p>

同僚指责记错亡日是不敬发妻,只有自己因杀人之事害怕不安。</p>

当年不想被金家连累,一不做二不休杀妻、也杀了未出生的孩子。</p>

到大慈寺做法事也无法消除心中恐惧,反而越发自觉罪孽深重,杀妻、与母亲同谋杀妻是他一辈子的罪孽。</p>

又到了十月一十八。</p>

金氏似乎回来索命了,他再活不得、活不得！</p>

一篇遗书,前头字迹算得上整齐,越往后越显凌乱,透出一股恐慌到癫狂的样子。</p>

阿薇放下笔,将遗书压在镇纸下,把姑母的牌位收好。</p>

又检查了一回,确定厢房里没有疏漏后,两人走出来,关上了门。</p>

阿薇手上施了巧劲,门栓从里头扣上。</p>

沿着来路,两人一路沉默着下山,不声不响回到了庄子里。</p>

天还没有亮。</p>

陆念一句不要人伺候,她们住的这座院子里没有一个外人。</p>

阿薇轻手轻脚推**门,正要解下斗篷,就见东侧次间的桌边坐着一人。</p>

没有点灯,那人一动不动坐着,只沉沉一个轮廓。</p>

那是陆念。</p>

她们还在蜀地的时候,阿薇半夜起来,时不时就会见到失眠的陆念坐在窗下。</p>

起初,黑漆漆的,阿薇还会不由吓一跳,次数多了,连惊吓都没有了。</p>

只有心痛。</p>

近些时日,陆念原是好多了,基本都能睡踏实。</p>

偶尔有无法入眠的状况,也是躺在床上,几乎没有坐到天亮的状况。</p>

今夜突然反常……</p>

还是惦记着她与闻嬷嬷吧。</p>

阿薇鼻尖发酸,走到帘子旁,轻声唤道：母亲,我回来了。</p>

陆念没有反应,似乎并未听见,直到阿薇又唤了声,她才缓缓偏转头来。</p>

似乎是看到了阿薇,陆念眼中茫然缓缓褪去,视线一点点聚拢。</p>

阿薇这才走上前,搬了绣墩在她身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p>

陆念的双手,冰冷冰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