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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绵延半月，直到情人节才化开。</p>
1998年还剩最后两天， 2.16日便是大年初一。</p>
洛阳紫薇城，南门，一座雕像背北面南而立，双目睥睨远方，一手持剑斜指地，一手指天欲乘风。</p>
一辆红色宝马从远处驶来，缓缓停靠。</p>
两人自车上走下，并立驻足遥望。</p>
关小月轻声说着小时候趣事见闻，张青云侧耳细听，心下感慨。</p>
三个月前，跟关小月来此地时，他还只是个软饭男，眼巴巴等接济。</p>
如今，他已小有资产，雄心勃勃，正打算进入县级房地产。</p>
这次来市里，一是送关小月回家，二来顺便拜访关震山。</p>
搞房地产如果只有钱，却没后台关系，那会被玩得生活不能自理。</p>
一个楼盘，从拿地到交房，前后一共十几道流程，消防，城建，施工许可，验收，规划，预售等等，有太多环节会被卡住咽喉。</p>
光是施工许可证，都要办五道以上。</p>
去家属院的路上，关小月小声交待：“我爸爸对你有成见，到时候如果为难你，你千万别硬顶，他身体不好，脾气又暴......”</p>
张青云眉目间显出几许无奈，叹气道：“你知道的，我也是暴脾气，跟人对顶，我从没怂过...不管对方是男是女。”</p>
关小月俏脸一热，啐道：“你那是求人的态度嘛，你是来找茬的吧？”</p>
张青云哈哈一笑，正色道：“逗你呢，我哪敢跟岳父大人对顶，万一惹毛他，他一气之下，掏出家伙...那就吃不下兜不走了。”</p>
关小月听着不像好话，啐道：“坏死了。”</p>
虽然是求人而来，但张青云心里不爽一直都在，上次来，关震山全程黑脸，怎么看他都不顺眼，连家都没让进，便挥手赶人。</p>
这次嘛，手握底牌，底气十足，到时候，如果关震山不帮忙，那就别怪他不客气。</p>
关家客厅，关震山正和战友老张下棋，突然没来由打了个冷颤，脱口而出道：“今天定有人来访，善者不来，来者不善！”</p>
老战友笑道：“老关，每次你要输的时候，都说有客人来，然后就赖皮不下，但今天是年二十九，既不是初一，也不是除夕，绝对没有人来给你下台，你这五百块输定喽...将军！”</p>
关震山爽朗一笑，摇摇头道：“那可未必！我飞相！”</p>
就在这时，关小月推门进来，喊道：“爸，妈，我回来了。”</p>
关震山一伸手，将棋盘拨乱：“不下了，不下了，今天就到这，女儿回来了。”</p>
老战友神色无奈，嚷道：“你赖皮！”</p>
关震山哈哈一笑，摸出一盒牡丹。塞进老战友手里，说道：“老张，下次咱们一定分出胜负。”</p>
老战友悻悻离去，眼看到手的五百块变成一盒牡丹，他耿耿于怀。</p>
张青云进来门，看了个大概，嘴角微微一撇，心下了然。</p>
臭棋篓子一个！</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