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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邵下了早朝，乘辇返回御门，路上忽想起什么来，转头问身边的王然：“她可求到药了？”</p>
御前首领太监王然听到问，忙上前两步靠近龙辇，仰头答：“已经好几日了…长公主连肃王府的门都没进去。”</p>
沈邵听了，再没说什么。</p>
王然暗暗打量沈邵的面色，未瞧出什么变化，以为此事揭过，却不想快到御门时，沈邵突然开口，要去库房走一趟，王然先是一愣，后忙命人调头。</p>
沈邵亲自去了库房，将还魂丹寻出来。</p>
王然规矩立在沈邵身后，见他站在窗前，手握着还魂丹出神，不禁开口：“陛下是想…将这药赐给长公主吗？”</p>
王然话刚出口，便听沈邵冷笑一声，侧过头瞧了他一眼。</p>
光透过窗纸打在沈邵身上，他半张脸逆在阴影里，王然看见沈邵瞥看来的目光，顿时周身一紧，心底打鼓。</p>
“啪”的一声响，震在王然耳里，吓得他身子暗暗一抖。</p>
沈邵将手中的药匣收合上，单手握着，背在身后，离开了库房。</p>
***</p>
永嘉乘马车抵达皇宫时已至下午，天色雾霭，御门下的石阶不知何时洒了水，结了层薄薄的霜。</p>
永嘉在殿外求见沈邵。</p>
王然走进去又很快出来，对永嘉一礼：“殿下请回吧，陛下不见。”</p>
似乎是意料中的结果，永嘉低垂着眉眼，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提起裙摆，直身跪了下去。</p>
王然见此，摇头叹了口气。</p>
他现下其实心里也有点糊涂，按理说陛下是绝不会将药给淑太妃的，可为何今日晌午又亲自跑去库房将药取了出来呢。</p>
永嘉在御门外跪到日落，后来殿内掌起了灯，天际皆黑了，空中无星无月满是阴云，冷风席卷，吹着屋廊下的灯笼‘咯吱咯吱’的作响。</p>
王然又进了一次殿，出来时将永嘉扶起，搀着她慢慢跨过殿前的门槛，看着她走进去，才关上了门。</p>
永嘉腿有些发软，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进去见前殿无人，便顺着亮朝后殿寻去，穿过略有昏暗的房廊，眼前复亮起来。</p>
永嘉走到屋门前，正见里面的宫人伺候沈邵宽衣，她脚步一停，低了下头。</p>
沈邵看见站在门外久不动的，眯了眯眸：“进来。”</p>
永嘉闻言，没再迟疑，踏过门槛，朝屋内走去，在沈邵不远不近处站定，忍着膝盖的疼，规矩行了个礼。</p>
“刚才在外头跪着不走的时候，倒是挺有主意，现在怎成了哑巴？”沈邵见永嘉还默默杵在那不说话，他抬了抬手，身边伺候的宫人们停下动作，垂头退了下去。</p>
永嘉低垂着眸，见宫人们的裙摆从自己身旁划过，待听脚步声远了，慢慢抬起头。</p>
几步外的沈邵解了腰带，衣袍宽松着，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慵懒闲适，永嘉望着他，不敢轻易开口。</p>
进宫前，她已将今晚视做死局，她着实再想不到自己于沈邵还有什么筹码，甚至不但没有筹码还有把柄。</p>
她的命在他的一夕之间，救命的药也在他的一夕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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