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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材伟岸，有着深深的面部轮廓，深黑的眉眼和阖闾有几分相似。他看着勾践，冷冷地说：“唱下去啊，怎么不唱了？”</p>
勾践扬扬眉。</p>
“我现在不想唱了。”他孩子气地一笑，说，“等我又想唱的时候，自然会唱。”</p>
男子冷笑一声。</p>
“你是越国世子吧？你知不知道，越王病得快死了？”</p>
“我知道。”勾践微笑。</p>
男子低头看着他，一直深深地看进他眼睛里。</p>
“你不着急？”</p>
“我为什么要着急？”勾践反问，“我着急的话，父王的病就能好？我着急的话，吴王就会放我回国？”</p>
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只怕恰好相反。”</p>
男子默不作声地看着他。</p>
那锐利的眼光简直要在勾践的脸上钻出两个洞来。</p>
良久，他沉声说：“我是岐籍。”</p>
顿了顿，又说：“你记住了。”</p>
“是，我记住了。”勾践微笑着回答。</p>
男子转身就走。</p>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勾践的脸上，还是维持着那个笑容。</p>
从人忍不住问：“世子，他是——？”</p>
“岐籍是吴国王室的旁支。”勾践怅怅地呼出一口气，“而且，公子庆忌死后，他就是吴国的第一勇士。”</p>
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雨水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了。</p>
真是个漫长的夜。</p>
待人群都散去以后，阖闾对着杯盏纷乱的宴席，沉默良久。</p>
无人的宴席恰似杀戮过后的战场，纷乱中有凄凉。</p>
在寂静中，渐渐渗入了别的声音。过了很久以后，才发现那是雨声。</p>
伍子胥淡淡地说：“大王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退下了。”</p>
他退到殿门口，正要伸手推门，阖闾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p>
“你身上是什么香？”</p>
伍子胥在门口顿了一顿，答：“梅香。”</p>
“哦，早梅已经开了么？”</p>
阖闾冷淡得不带感情的声音继续说着，“但是你有那么多政事要处理，哪里来的功夫去看梅花？”</p>
“越国世子送给我的。”伍子胥说，停了一瞬，又接下去说，“臣觉得接受也无不可。”</p>
阖闾静了下来。</p>
良久，阖闾忽然问：“你没有话对我说么？”</p>
他的声音从伍子胥背后遥远处传来，平淡的语音里，尾音竟然带着些微的脆弱。</p>
伍子胥瞪视着深黑色的大门，和自己放在门上的手，片刻后，回答：</p>
“没有。”</p>
又是良久的沉默。</p>
这沉默似乎变得十分沉重，压得人难以呼吸。</p>
半晌后，阖闾淡淡地说：“没事了，你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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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修改过了。增加的内容是勾践和歧籍的相遇……</p>
歧籍这个人物，其实颇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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