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三更合一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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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詹全的福，程以贵用不着千里迢迢回临朔郡科考，同样在六部观政的梁杭云也不用回。</p>

两人一文一武，因没个参照的人，两人都慌得不行，尤其是程以贵。</p>

作为詹全的徒弟，如果没考中举人，不止自己脸面不好看，詹全那边也不好交代。</p>

为此，桂榜没有下放之前，程以贵见天的往盛家跑，放榜当天，本该休沐在家的盛言楚愣是被程以贵拖到了能将人踩死的贡院门口。</p>

当年在临朔郡贡院门口差点被挤扁的阴影历历在目，盛言楚说什么也不要钻进人堆凑热闹。</p>

程以贵紧张的不敢近前看，盛言楚只好让阿九去，他们二人则坐在马车里等消息。</p>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贡院门口的喧嚣声四起，盛言楚掀开帷帘，只见贡院大门吱呀一声从里边打开，随之书生们就跟奔涌的海水一般往前跑去。</p>

盛言楚恍惚间觉得自家马车险些被这些书生们撞倒。</p>

前方阿九跳起来张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程以贵的名字，一目十行扫过后，垫着脚的阿九忽而眼睛睁大。</p>

“叔、叔——”阿九艰难的往盛家马车这边移。</p>

程以贵急得跳下车，三步并做两步从人堆里将瘦瘦的阿九拎出来。</p>

“咋样？”程以贵抹了一把脑门的虚汗。</p>

阿九蹦跳起来，兴奋地揪着程以贵的胳膊，尖叫道：“中了，中了，武科第二！”</p>

程以贵呆呆出神。</p>

“今夜你怕是回不去了。”</p>

盛言楚斜眼看着表哥，笑眯眯道：“得，阿九，你赶紧去跟我娘说一声，记得让铺子里备一桌好菜好酒，夜里詹将军要跟他的爱徒把酒言欢到天明！”</p>

阿九笑着而去。</p>

程以贵憨憨笑开，对着迎面而来刚出炉的武举人们拱拱手后，程以贵便交代盛言楚先回去，他得跟师父报喜去。</p>

“哎，等会——”</p>

盛言楚话还没说完，程以贵就遛没了影儿，徒留盛言楚一个人站在马车边上。</p>

阿九还要有一会儿才回来，盛言楚不敢在人潮拥挤的贡院街上赶马车，只好上车等阿九。</p>

就在盛言楚假寐时，一道声音在车外响起。</p>

“盛大人在里头吗？”</p>

声音很耳熟，但盛言楚一时又记不起是谁。</p>

撩开车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青年的俊脸，这张脸曾几何时是盛言楚最为厌恶的，这会子看到，盛言楚眉头不由皱起。</p>

“你怎么在这？”</p>

王永年双手交叉立在那，嘴角噙着笑，神采飞扬道：“今日是我朝乡试放榜的大日子，盛大人以为我为何在此？”</p>

盛言楚哼了声，他倒忘了王永年和梁杭云同在六部观政。</p>

往贡院门口觑了眼，盛言楚好整以暇地问：“不知永年兄考得如何？”</p>

王永年含笑仰头看着盛言楚：“勉勉强强上榜罢了。”</p>

盛言楚无语撇嘴，他才不信王永年的鬼话呢，真要是才上榜的名次，王永年特意跑来和他搭腔做什么？</p>

不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吗？</p>

懒得搭理王永年，盛言楚冷漠地放下车帷。</p>

王永年见状紧锁深眉，想说的话愣是没能说出口，恰好有书生们过来和王永年搭讪，王永年只好就此作罢。</p>

王永年才走，盛家马车外又有人敲门，盛言楚以为王永年折返回来问他有关月惊鸿的事，遂没了好脾气，只当自己耳聋没听见敲门声。</p>

梁杭云纳闷，嘟囔道：“刚才还见他和人说话，怎么转眼就睡了…”</p>

听到说话声，盛言楚赶忙探出头。</p>

“杭云兄。”</p>

“你在啊。”梁杭云笑了：“怎我敲你窗时你没应？可是困了？”</p>

“没。”盛言楚让梁杭云上马车，扯扯嘴角：“我不想和某些人说话而已。”</p>

“楚哥儿是说王永年吗？”</p>

盛言楚：“你看到他了？”</p>

梁杭云凑近道：“你有所不知，他这回出尽了风头！”</p>

低眸呷茶的盛言楚顿住手：“他考中解元了？”</p>

梁杭云惊讶不已：“他同你说得？”</p>

盛言楚微笑的将茶盏推至梁杭云面前：“我猜得，以他的才学，考中解元其实并不难。”</p>

好歹王永年当年小小年纪就中了童生，甚至因为出色而被县令奉为座上宾。</p>

“你呢？”盛个楚又问：“考了第几？”</p>

“第二，就在他后边。”</p>

梁杭云略有些不甘：“论起努力，我比他更甚。”</p>

盛言楚温言安慰：“解元罢了，值得你为这生气？往年解元自傲而没考中进士的大有人在，与其纠结这些，杭云兄当把心思放在明年的会试上，届时会试大放异彩，自有人将杭云兄的名字送到官家面前。”</p>

梁杭云点头不止：“你说得对，我钻现下的牛角尖没必要，还是会试要紧。”</p>

一说会试，梁杭云忽猫着身从对面挪过来坐到盛言楚身边，静静地端详着盛言楚，良久方委婉道：“楚哥儿你出身大.三元，会试上想来颇有心得，能不能、能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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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试前梁杭云就经常抱着书本来盛家堵盛言楚，从前国子监月考也是这样，梁杭云有如今的成绩，和盛言楚的教导脱不开关系。</p>

盛言楚十分不喜欢教人，不过这种厌恶在阿九和梁杭云身边渐渐守得云开见月明，梁杭云和阿九都是属于一点就通的人，总之比教钟谚青要轻松。</p>

为了好兄弟的前程着想，也为了打倒王永年，盛言楚铆足了劲给梁杭云补课。</p>

梁杭云现在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学子，白天要去衙门点卯，唯有夜里才有空温书，为了赶上盛言楚教授的进度，梁杭云硬生生在一个月里瘦了五六斤。</p>

梁母为之心疼，想劝梁杭云不必这般刻苦，梁杭云笑笑：“不碍事，外头想得楚哥儿指点的读书人不枚胜举，我有这等机会，该珍惜才对。”</p>

梁母疼儿，见劝不通只好作罢，李婉得知梁杭云这般勤勉，便叫下人往梁家送去一碗又一碗炖煮好的补品。</p>

梁杭云每回喝下补汤都会写一首诗回赠，李婉才情好，一来二去，两人竟皆被对方的笔墨倾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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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后，京城气温转冷。</p>

这天盛言楚拖着疲累的身子从太府寺出来，才搭着阿九的手下马车，程春娘身边的大丫鬟翘首以待地站在门口，见到盛言楚，大丫鬟忙走了过去。</p>

“老夫人亲自做了几身衣裳，请爷过去试穿。”</p>

盛言楚一捏身上才换得新衣，顿时明白了他**意思。</p>

果不其然，这些衣服都是给柳持安做得。</p>

程春娘特意去虞城挑了上好的布料，一口气做完外袍后，还做了几件换洗的亵衣，至于鞋袜，也是有的。</p>

看到榻上整齐摆放的衣物，盛言楚酸了下，揶揄道：“娘这些都要送给巴叔？”</p>

程春娘没觉得不好意思，笑道：“你吃什么醋？你入冬的衣裳娘早就下针做好送给你了，如今得了空闲，还不准我给你巴叔做两套？”</p>

盛言楚打量着榻上堆成小山的衣裳，噎了下，这是两套？</p>

程春娘坐过来，压低声音道：“楚儿，你看你什么时候让我去一趟西北，咱们京城都开始冷了，想来西北已经下起漫天大雪。”</p>

“你巴叔他没去草原过冬，留在寨子里冷清的很，身边跟着得又是一些不懂照料的男人，我担心他寒症加重…”</p>

盛言楚惊喜他**开窍。</p>

距离上回相见已快有两个月，盛言楚是过来人，清楚恋爱中的人都希冀着天天腻在一块，他娘守寡多年，好不容易能跟柳持安感情稳定下来，盛言楚自是希望他娘能永远幸福。</p>

只不过…</p>

“娘。”</p>

盛言楚推推额头，面带倦色道：“太府寺最近忙着盐务和秋税，我属实脱不开身送你下骫骳山。”</p>

程春娘眼睫微颤，手掰着桌拐：“没事，等你闲了——”</p>

盛言楚打断程春娘：“秋税要忙到十一月底，盐务的事，不好说，年底都要围着这事打转。”</p>

程春娘眼神一下黯淡下来。</p>

盛言楚略一思索，道：“娘，您一个人去成吗？”</p>

“我一个人？”程春娘想说她不太认得路。</p>

“小黑熟悉。”</p>

盛言楚肯定不会让程春娘独自一人徒步走在山间：“小黑是西北白狡，我瞧它能唤来不少林中同伴，有异兽狡护送，想来林中动物不敢近您的身。”</p>

程春娘想着盛小黑庞大的身躯，轻轻点了点头。</p>

当天晚上，盛言楚目送盛小黑驮着他娘往骫骳山下走去，盛小黑和山中异兽狡混熟后，渐渐摸索出几条近路，才一天不到，小公寓里传来了动静。</p>

正在太府寺商议朝事的盛言楚借口出去如厕，待看到小书房地板上躺着盛小黑刁回来的平安信，盛言楚终于松了口气。</p>

为了奖励盛小黑，盛言楚开了一罐程春娘放在冰箱里的羊肉丸，放在地上就行，盛小黑在山里野饿了自己会回来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