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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州南八十里的官道上，一列沉闷的队伍在阴沉的雨幕中浩浩荡荡的行着。</p>
数千之众，竟只能听到脚步声以及盔甲摩擦的声音，由此可窥见领兵之人御下之严。</p>
因着清明节将至，官道两旁不少坟冢边儿上都摆着贡品纸钱等物，风把纸钱带到了官道上，被行过的兵将踩进泥水里。</p>
副将何随取了一套蓑衣，打马来到队伍最前，看为首之人骑在马背上，双目无甚焦距的看着前方，被雨浇湿了也不在意。</p>
何随看的叹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出声道：“都督。”</p>
被唤之人正出神，并未听到这声唤。</p>
何随顿了下又喊了一声，这下人动了，偏头看过来。</p>
凛冽的眉上沾染了水汽，显得眉宇间有些阴郁，眸中已不见出京时的坚毅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茫然。</p>
何随瞧他眼瞳里满是红血丝，再观他这幅颓丧之态，不禁担心。</p>
若他这幅模样回了京，怕是会惹得龙颜不悦了！</p>
晏珩没等到何随的话，主动问道：“何事？”声音古波无澜，像个毫无生机的老者。</p>
何随回神，忙递出手里的蓑衣，恭声道：“眼瞧着这雨越下越大了，您换上蓑衣吧，也好舒服些。”</p>
晏珩垂眼看着何随手里的蓑衣，而后又侧目看向身后的千众营兵，看了会儿，眸光一错落在了随行的一辆马车上。</p>
在瞧见马车后，晏珩的下颌明显的绷紧了，甚至于眸光中都泛出了冷冽之色。</p>
何随瞧见了，唯恐招惹了事端，忙低声唤道：“都督！”</p>
晏珩收回了视线，拂开何随拿蓑衣的手，道：“他们挨着冷雨，我岂有独享安乐的道理。”</p>
何随早就知道是白问，闻言也再不多劝。</p>
不远处的马车，车帘从内撩出一条缝，片刻，听得内里传出一声蔑然冷哼，被井然的脚步声掩盖。</p>
又行了数里，斥候折回来报，说是大关镇的马升马知县在前等候晏珩，有要事相商。</p>
何随听完心生纳罕，问晏珩道：“都督认得这位马知县？”</p>
晏珩摇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