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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亲哥这么说,顾桉的小虎牙立刻冒了个尖儿。</p>
如果她和崽崽一样有尾巴，现在尾巴可能已经欢欢喜喜摇上天。</p>
她倒背着小手，在顾桢面前晃呀晃,叭叭叭像个复读机：“不生气啦？不生气啦？”</p>
顾桢睨她一眼，语气不善：“听说过没,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脑子抽吗跟领导生气。”</p>
他垂眼看她,一时之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p>
只是突然发现,小时候搬着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等他放学的小崽子，在他不曾注意的时间地点，悄无声息长大了。</p>
她对他,从小到大,从没有过任何隐瞒。</p>
现在,她有喜欢的人,有另外一个独立于他的世界。</p>
如果江砚对她不好,他一秒不会犹豫,直接拎起他领口把人揍到怀疑人生。</p>
可是他对她很好，冷情冷性的大少爷，因为她,替他枪林弹雨里走了一遭，差点回不来。</p>
而这些，江砚从未提起,也没打算提。</p>
如果他死在西南,顾桉只会等来取消婚约，在不知道自己未婚夫是谁的情况下。</p>
他也不会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是替自己殉的职。</p>
他整晚没睡,无奈发现，他好像没有任何立场反对。</p>
可能作为亲哥，他的使命也就到这里。</p>
从今往后，顾桢对于顾桉来说，会一点一点变成外人。</p>
她的喜怒哀乐，会第一时间告诉江砚，而不是他顾桢。</p>
他喉咙发涩，侧脸线条依旧冷硬，“叫你男朋友吃饭。”</p>
早饭过后，顾桢驱车径直赶到市医院。</p>
门诊大楼后面有片小草坪，有晒太阳的病人和小朋友。</p>
他一身黑衣，高高大大坐在排椅，裤兜里手机震动。</p>
顾桉：就算我有男朋友，亲哥也还是亲哥，谁都不能取代</p>
他拧起的眉心微微舒展，头顶落下一片阴影。</p>
穿白大褂的沈医生双手插兜，逆光而站，弯着眼睛看他。</p>
“看样子，顾警官今天心情不好。”</p>
“说来听听，沈医生肯定有办法治。”</p>
顾桉周天有选修课，吃过晚饭就得返校，在家待了也就二十四个小时。</p>
走之前她包了水饺，素馅和肉馅。</p>
分门别类打包，贴上便签，放到冰箱冷冻层。</p>
如果亲哥和男朋友没时间做饭，扔到开水里煮一煮就好。</p>
顾桢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知道，他不开心。</p>
那种心情或许很复杂，很像寻常人家嫁女儿的时候……</p>
晚上，江砚从市局赶回，送她去学校。</p>
顾桉拎起小书包往外走，“我哥在加班吗？”</p>
江砚摸摸她头，“嗯，下午又出差了。”</p>
“我哥他嘴硬心软……”顾桉表情认真，像个小大人，“如果他说什么狠话，你不要往心里去。”</p>
江砚手指关节刮过她鼻梁，“我了解他，放心好了。”</p>
黑色陆巡抵达a大时，已经晚上十点。</p>
路灯昏黄，树影婆娑，学生们从校外又或者图书馆往宿舍楼走。</p>
他顺手拎起她书包，跟高中送她上学的时候一样，把她送到宿舍楼下。</p>
顾桉幽幽叹口气，“我这个月会很忙，要准备期末考试，漫画也得交稿，所以下次回家可能得六月。”</p>
江砚点头。</p>
他刚剪过的寸头利落，脸部轮廓更显清俊，身上是宽松白t和及膝运动裤，手臂和小腿有干净流畅的肌肉线条，比过往的女孩子还白几个色号。</p>
这个时间的女生宿舍楼下，遍地小情侣，走三步一对拥抱的，走五步一对接吻的。</p>
还有些形单影只的小姑娘，目光落在江砚身上时，有一瞬惊艳，小声说着“好帅好帅”、“快看帅哥”。</p>
顾桉鼓了鼓腮，冲江砚勾勾手指。</p>
两人二十多厘米的身高差，江砚弯腰，耳朵靠近她嘴边。</p>
他鬓角修剪干净彻底，下颌线漂亮得令人瞠目，侧脸很绝。</p>
她抱住他脖颈，“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个响儿。</p>
那些觊觎江砚美色的小姑娘猝不及防被塞一嘴狗粮，只好加快步子往宿舍楼里走。</p>
江砚抬眸和她平视，小女朋友宣誓完主权，依旧一脸戒备，抱着他不松手。</p>
他好笑看她，“是在干嘛。”</p>
顾桉就着抱他的姿势，趴到他耳边小声咕哝：“等我有钱了，就把你金屋藏娇，省得招蜂引蝶，人人觊觎。”</p>
江砚挑眉，声音带了笑，手指拧上她脸颊，“怎么这么霸道，看一眼都不可以。”</p>
顾桉小娃娃脸板得一本正经，“不可以，说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给别人看。”</p>
她松手，面前大帅哥眼角微微弯下来，是默许她胡作非为、童无忌。</p>
他眉眼间距近、眼窝又深，瞳孔深邃清澈，认真看人的时候简直能蛊惑人心。</p>
江砚低头把她揽进怀里，修长手指落在她发顶，一下一下给她顺毛，“顾桉说什么，哥哥听什么。”</p>
顾桉小脸一红，齿尖咬住上扬的嘴角，“时间不早了，那我回宿舍啦？”</p>
“顾桉。”</p>
“嗯？”</p>
“伸手，有东西给你。”</p>
顾桉乖乖听话，下一秒，有什么冰冰凉，落进她手心。</p>
一把房子的钥匙。</p>
和1101那把很像。</p>
她睁大眼睛：“这是？”</p>
江砚嘴角微扬起，温柔无害，“金屋，给你藏我。”</p>
六月一日，儿童节，周六。</p>
顾桢和顾桉，一高一矮，同款无辜狗狗眼，同款虎牙。</p>
一个个高腿长一米八七，一个软软糯糯刚刚一米六一。</p>
一个白衬衫黑色长裤，看起来散漫不羁；一个奶白色连衣裙，可可爱爱让人想要捏捏脸。</p>
两人站在玄关，不约而同深吸口气。</p>
“哥，你紧张吗？”顾桉小脸绷着，很严肃。</p>
“你以为我是你，见个家长有什么**张的。”</p>
顾桢衬衫领口的扣子，扣上又解开，解开又扣上。</p>
顾桉也不戳穿他，皱着小脸老实巴交道：“我紧张，我一想到要见你领导的爷爷奶奶，我就心慌……”</p>
顾桢低头，片刻后，他手覆在她发顶按了按，力道比平时温和不知道多少倍。</p>
他那嚣张的声线，压得很轻，落在耳边。</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