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霍北辰的关系,目前似乎就是这样,比普通的朋友亲近一些,但是却又远远还没有达到恋人的那个程度。

    处于友情的很高境界,然而距离爱情又还差那么一点点的微妙阶段,可能就像人们常说的那种红颜蓝颜知已吧……

    正好,陶芳菲喊她一起去逛街,说想买床上用品,让她陪着看看,帮忙参考参考。

    朱茉莉爽快地答应了,反正周末,回到别墅也没事。逛逛街回去洗个澡舒舒服服地看电视睡觉,那是最享受不过的事情了。

    两个女孩子一起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小吃,便来到商场,兴致勃勃地选购起床上用品来。

    以前朱茉莉没去豪景花园打工的时候,下了班或者休息天一起逛街,对于她们两个来说,是家常便饭。可是现在,朱茉莉的空闲时间几乎全部丢在了豪景花园,这样的机会都就很少了。

    难得今天又可以这样无拘无束地一起游逛,两个人都很开心,看完了床上用品,又去逛女孩子们百逛不厌的服装市场。

    最后,她们每人都买了几件换季打折的便宜衣衫,直到商场要关门了,才提着自己逛了一晚上的收获,各自分手回家。

    朱茉莉哼着歌儿打开别墅的大门,换了拖鞋,随手打开了电视,将自己买的东西往茶几上一放,便懒懒散散地歪在了沙发上。

    马不停蹄地逛了一个晚上,刚才逛的时候没有太大感觉。现在一歇下来,还真是觉得有些累的,脚有点疼,腿也有点酸。

    还好乔若雪和窦煜他们都不在家,这里现在她是自由的,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朱茉莉本来就是个不拘小节的女孩,淑女二字几乎和她沾不上边,这个时候别墅里又只有她一个人,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她拆开了一袋刚才逛街时买的盐津话梅,打着赤脚将腿跷到了面前的茶几上,就这样毫无形象地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盐津话梅。感觉这样悠闲自在的生活,也还真是不错。

    正在悠哉乐哉地享受着这难得的一会儿舒适安逸,朱茉莉忽然听到屋里传来一种奇怪的动静。是从一楼卫生间那边传过来的,好像是有人开门走路的声音。

    朱茉莉吓了一大跳,背上登时冒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这屋里还有别人?

    不可能啊,窦煜去欧洲了,乔若雪和罗凯回京市了,田叔也回了老家。这所别墅,现在就实实在在只剩下她这一个守大门的人了呀。

    可是那个声音却也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沙拉沙拉”的,仿佛是踩着一双湿漉漉的拖鞋,不慌不忙往客厅这边走过来了。

    朱茉莉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屏住了呼吸细细听去,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自己的胸口,拿在手上的话梅也忘了吃。

    她不是一个胆小的女孩子,可是此时此刻,一个人坐在这所空荡荡的大别墅里,听到这种诡异莫名的声音,她还是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和害怕。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实。

    现在,她已经可以百分之九十地肯定,是真的有另外一个人,也在这所她刚才自以为没有人的房子里。

    朱茉莉按捺住内心的恐慌和紧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往那个方向看过去。

    出现在她视线里的,竟然是一个上身**,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三角短裤的年轻男人。

    不对,也许他还不能称得上是男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刚刚朱熟的大男孩。

    因为他实在是太年轻了,而且相当帅气,带着一种稚气未脱的清俊。看上去顶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至少比窦煜要小上好几岁。

    显然他是刚刚洗过澡,结实健美的肌肤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一头短短的黑发也还在恣意地往下滴着水,看起来分外魅惑。

    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条干毛巾,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悠悠闲闲地往客厅走来。

    朱茉莉完全惊呆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并且在这里熟门熟路全然不当自己是外人的陌生男孩,忘记了所有的反应……

    你说谁没种

    那大男孩还在漫不经心往这边走着,举止安闲优雅,随意自然,仿佛这里真的是他自己的家一样。

    可是蓦地,他也惊呆了,正在擦拭头发的手臂机械地僵在半空。

    因为他看到刚才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此刻正坐着一个衣衫不整,头发乱七八糟,而且形象极不雅观将双腿脚模大样蹬在茶几上的陌生女孩,正大张着眼睛和嘴巴,傻乎乎地瞪着他。

    片刻的呆愣惊诧以及慌乱之后,朱茉莉发出了一声如同言情片女主角看到了洪水猛兽般的尖利惊叫:“啊!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正想问,你是谁?”那帅气的大男孩慵慵懒懒地反问。

    似乎这么短短一刻,他已经全然镇静了下来。

    那年轻健美的身躯就这么张张扬扬地展露在朱茉莉的面前,也一点儿都不害羞。

    “我是谁?”朱茉莉站了起来,怒目圆睁,义正词严地瞪着他:“我是这所房子的主人,保镖!专门在这里看大门的!你怎么进来的?准备干什么?识相的话赶紧滚!这房子到处都安了警报器的,你要是敢乱来,我立马报警!”

    “你以为我会乱来什么?”男孩淡淡然地睨了她一眼,仿佛她的表现在他眼里十分可笑,嗤之以鼻地道:“好像,我没看到这里有什么是值得我乱来的。”

    娘的,他一个坏人被我当场抓到怎么还能这么神定气闲?

    朱茉莉一时有些错愕,更加声色俱厉地警告道:“比如,劫财,劫色,我告诉你!这都是不可能的!我可是从小就练过拳脚的,对付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不在话下。你想在我面前干坏事!那可真是小偷撞进了警察局,找错地方了!”

    “嗬,真够不长脑子的,你有色让我劫吗?”男孩不屑地冷嗤了一声,并没有再理会她,而是像刚才那样,悠然自若地往楼上走去了。

    呃,朱茉莉被华丽丽地无视了,一瞬间脑子里掠过千百种稀奇古怪的念头。

    他是小偷?歹徒?入室抢劫?

    可是,一般正常点的小偷看到主人回来了不是应该惊慌失措狼狈不堪地抱头鼠穿吗?或者掏出匕首小刀之类露出穷凶极恶鱼死网破的神情?

    他怎么看到她一点都不紧张?这两种应该表现出来的情况一种都没有。那高傲淡定的表情,仿佛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而她才是一个鬼鬼祟祟闯进来准备做坏事的人?

    尼玛这是什么世道?如今做坏人的都这么理直气壮了吗?

    朱茉莉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一种正义及壮烈的情感便油然而生。

    虽然她并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英雄,可是坏人既然明目张胆闯到了她的地盘,她就绝不会做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

    好歹她还真懂得一些跆拳道的功夫,这特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掌握的?反正她以前跟人打过架,一般的人还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此刻,朱茉莉几乎没做任何犹豫,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愤愤然地吼:“喂!你要干什么?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看你模样长得还挺周正的,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非要干这人见人厌的一行?你现在马上离开,我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放你一条生路!再不走我真不客气了!”

    男孩对她愤怒而又苦口婆心的话语充耳不闻,径直走进二楼窦煜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把紧追过来的朱茉莉毫不留情地挡在了门外,那重重甩上来的门板,撞到了她小巧而高挺的鼻子。

    朱茉莉恼怒地摸了摸自己倒霉催的鼻子,开始震天动地地捶门:“小子!开门!有种你出来说清楚!别以为只有我一个弱女子在家你就可以胡作非为!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可不怕你!你丫是真想坐牢还是刚从牢里出来的?”

    “你说谁没种?”房门霍然一下从里面拉开,男孩冷眼睨视着她,不胜其烦地吐出一句话:“小姐,我是很想跟你说清楚。可是,你总得让我先穿好一件衣服吧。”

    随之,房门再度被重重砰上。

    朱茉莉愣了愣,差点被他这句话绕住,醒悟过来便开始更加凶狠地捶门:“我靠!你丫是不是脑子没长全啊?你以为你是谁?拿人家的房子当你自己的家?这是谁的家你知道吗?说出来吓死你!想住别墅自己挣钱住去……”

    她后面的话没能继续说完,因为房门又一次重重打开了。

    男孩已经穿好了一套黑色的衣衫,潇潇洒洒站在门后,正面如寒冰,双目冒火地看着她:“你除了泼妇一样地骂人?还会干什么?”

    朱茉莉眨了眨眼睛,一时间目瞪口呆。

    不是被他嚣张的气势吓住,而是突然发现,这个误入歧途,已经被她归为坏人一类的男孩穿好了衣服之后,真的好帅!帅得不可思议!

    而且,竟然还十分眼熟,可是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他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挺直的鼻梁,晶亮深邃的眼眸,俊美有型的脸型。还有那左耳上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给他的阳光帅气中更增添了几分迷人的不羁。

    懒散的味道,优雅的举止和神秘的气质仿佛在他身上极为恰当地融合到了一起,令人移不开视线。

    朱茉莉此时已经出离了惊讶愤怒羞恼等等各种情绪,只感到有些事情的存在太没有道理。

    比如说,现在怎么一些鼠摸狗盗之辈都能长得如此倾国倾城?完全有资格去拍各类绚丽多彩的广告片!他干嘛就偏偏选了这样一条任人唾弃的歪路?

    “你看好了没有?看好了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哥哥的家里?”男孩的长臂潇潇洒洒地撑在身边的门框,慢慢悠悠地开了口。

    “你哥哥?”朱茉莉的眼睛瞪得更大也更圆了一些,舌头有点打结,变得不再像是自己的:“你是说……难道……你是窦煜的弟弟……”

    老天,难怪觉得这男孩看起来这么面熟,原来,他长得竟然和窦煜有几分相似。

    现在仔细一看,五官脸型还真是差不多的。只是他比窦煜显得稚嫩许多,就好像一个处于青春时期的小版窦煜。

    “是,我就是他的弟弟窦凌凡,这里的钥匙我一直都有。”窦凌凡一挑俊眉,冷冷地问:“我哥呢?你又是谁?”

    “小凡?我们认识过?”朱茉莉蹙紧了秀丽的眉头,脑海里倏然闪过一道久远而模糊的记忆。

    总觉得窦凌凡这个名字十分熟识,也十分亲切,似乎与自己的生命有着千丝万缕般割不断舍不了的联系。

    “拜托,我不认识你,你也别叫得这么亲热。”窦凌凡凌然俯视着她,唇角勾起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嘲讽:“刚才不还大呼小叫要送我去警察局吗?现在突然变得这么好?小姐,省省吧,我都替你觉得累。”

    朱茉莉压抑住心底那些奇异而纷乱的念头,定了定神说:“你哥去欧洲出差了,我叫朱茉莉,是你哥哥请来在这里做事的。他们不在家,这段时间我在这里照看房子。”

    “哦----是佣人啊,我说怎么这么凶神恶煞?”窦凌凡故意拖长声调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说:“走吧,小女佣,下去给我冲杯咖啡,正好把我刚才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去。”

    小女佣?靠,平时就连窦煜也没有这样轻慢无礼地叫过她!

    这凭空冒出来的家伙,还真是一个眼睛长到天上,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狂妄大少爷,一点儿都不懂得尊重人。

    朱茉莉很想反唇相讥一句,可是此刻心底对于窦凌凡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却总仿佛有着一种难以解释的亲近感和迁就感。

    莫名其妙的,就想对他好一点,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应该对他好……

    所以,她只是抿了抿嘴唇,轻声说了句:“好。”

    窦凌凡见她突然变得这么老实听话,又觉得没有意思,懒洋洋地吐出三个字:“真没劲。”便丢下她先下楼去了。

    朱茉莉也来到楼下,先给窦凌凡冲了一杯浓淡相宜的热咖啡,又走到卫生间把他的衣服拿出来去洗。

    忙完了之后,她看到窦凌凡正大模大样坐在她刚才坐着的地方,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

    她买回来的一大袋形形色色的零食,也都被窦凌凡毫不客气地染指了。很多包装袋都被拆开了,却又根本没吃两个,就那么乱七八糟摊地在那儿,精美昂贵的茶几上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