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一副死人脸,爹知道你不乐意,但装装样子也不行吗?

    上官宛盈看也没看上官鹄一眼,自顾的转身就要走出厅堂。

    站住。

    上官宛盈直挺挺的停下步子,等着上官鹄的训话。

    上官鹄正色道:“你简直是越来越没有规矩,难道你还不明白?众皇子中只有三殿下最有希望。

    上官宛盈猛的转身,你不是告诉我有个和尚说我有母仪天下的命格吗?那……应该是我随便嫁给谁都可以啊?只要我嫁给谁,谁就是最有希望的。

    难道你还在想着二王爷?上官鹄对上官宛盈的冥顽不灵实在十分生气,你这叫热脸贴上人家冷屁股,二王爷自始至终连正眼都没瞧过你,可你到处嚷嚷你喜欢别人,弄得人尽皆知,你还不闲你丢脸?我上官鹄怎么就生出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

    你现在讨厌我了,上官宛盈满腹委屈的说道:“我就是这样不知羞耻,我就是不喜欢三皇子,我就是不想嫁给他。

    放肆,上官鹄怒道,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本将军还管不了你了。

    上官宛盈哭着往后退,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爱权力,在你眼里,我只是工具,是你升官发财的工具。

    ‘啪’

    一记耳光重重响起,上官宛盈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许久,她才捂着火辣辣抬起头来,她一脸诧异的看向上官鹄,他从没打过她,可他今天对她动手了。

    来人,把小姐锁起来,在没小姐没出阁之前,任何人都不许将她放出来。

    是,老爷。

    几个丫鬟进来,却并不敢对上官宛盈采取强硬手段,只是奴说着她跟她们走。

    上官宛盈愤怒的瞪着上官鹄,她站起身,在丫鬟们连哄带拉之下回到了自己房里。

    紧握的掌心打开,一颗扁扁的鹅卵石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耳旁仿佛又响起了窦承宇对她说的那句话,其实这种玩意儿很容易学,关键看你选的是什么形状。

    可是……她现在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曾几何时,她以上官俯千金小姐和皇上钦定郡主自居,以为自己有多么高高在上,现在才知道自己也不过如此,命运从来都没有掌握到她自己的手里,她甚至连朱茉莉都不如。

    ……

    第二天,兰儿果真从一家当铺里得到了消息,他们昨天很晚的时候收到过一件凤血玉佩,不过很快就被一伙人以原价强行买走。

    兰儿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朱茉莉,朱茉莉想了下道:“下午你推我去瑜侯俯。

    兰儿诧异,为什么不现在就去?他们已经得到了那块玉佩啊。

    嗯,下午再去吧,下午去好一些。

    听朱茉莉模棱两可的解释,兰儿却心生疑虑,不知朱茉莉为什么非得明天去。

    凤飞飞正蹲在花园里侍弄花草,抬眼间却见窦煜带着那个小跟班远远的走来,脸上一沉,扔了小铲子转身进了书房。

    嗯?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正在画画的苏子离见凤飞飞进来,停下笔问道。

    凤飞飞努了努嘴,你的好友来了。

    苏子离一听,兴冲冲的放下笔,边往外走边道:“快去吩咐厨房做些桃酥,把上次皇上赏赐的茶拿出来。

    凤飞飞还没开口,那苏子离已经出了书房,她无奈,只好叫来人照着刚才苏子离说的话吩咐了一遍。

    苏子离邀窦煜在茶室喝了一会儿茶,二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这时窦煜却突然好奇道:“听说你已经娶了夫人,回京这么久,本王倒还没见过,今日本王已经俯上,何不请夫人出来一见?本王十分好奇不知是怎样的女子俘获了第一美男瑜侯的心。

    苏子离一时有些为难,他也不知为什么,飞飞越来越讨厌窦煜,每当他提起要带她去楚王俯见他的时候,飞飞总是十分不情愿。

    怎么?有些困难?见苏子离的样子,窦煜问道。

    这个……

    侯爷。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动听悦耳的声音,几人同时闻声望去。

    其实凤飞飞早偷偷的躲在外面,虽然她嘴上倔强的说着不想见楚王,但心里老早就对这个楚王十分好奇,不知自己的好友以前究竟是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凤飞飞走进茶室,垂着头偷偷打量了一番窦煜,没想到他的气质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刚毅的轮廓,一身凛然,脸上虽在浅笑,却也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他的皮肤没有像苏子离那样白晳,甚至偏向麦色。但苏子离是纯粹的美,美得妖娆,而窦煜却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这让他即便站在苏子离面前,也不觉得逊色。

    在凤飞飞打量窦煜的时候,窦煜也同样在打量她,她的模样算不得最美,但是一双灵动的眼睛如春水一般绽放出生机与活力。

    他知道苏子离为什么会选择她了,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丫头一定是个十分简单有趣的人。

    窦煜收回目光,移向苏子离道:“想必这位就是夫人。

    苏子离笑着,却见身旁没有一丝反应,抬头看去,只见那凤飞飞已经是一副呆滞的状态了。

    他眉头微皱,顿时有一种措败感,这个小女人有他第一美男做夫君,没想到在面对楚王的时候还是这么没有防御力,这这这……这让他这个凤宇国第一美男情何以堪呐。

    呃呵……

    苏子离故意咳嗽了一声,凤飞飞这才回过神来,忙行礼道:“拜见楚王爷。

    夫人多礼了,窦煜道:“夫人请坐。

    谢王爷。

    凤飞飞坐到苏子离身边。

    桌下,苏子里的手不动声色的伸进了凤飞飞的袖子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凤飞飞一愣,扭头向一旁看去,却见苏子离依旧朝楚王浅笑着,没有任何变化。

    但他的手十分用力,她的手上隐隐传来些许疼痛,她想要抽回,但努力了几次也无济于事,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无奈只好由他这么抓着。

    苏子离笑着从兜里取出一只小红布包,他说道:“王爷,我这里刚得了一件东西,觉着有些奇怪,王爷见多识广,所以想请教一下您。

    王爷是皇室中人,不知您是否知道这件东西的来历。说话间,他已经单手打开了包裹在外面的那层红布,一块雕着游龙戏凤的凤血玉佩完全展露出来。

    窦煜的目光在看到那玉佩后瞬间凝固,这分明是他做为抵押送给朱茉莉的那只玉佩,怎么会出现在苏子离的手里?

    那朱茉莉呢?自从除夕那晚他离去之后,他便故意将朱茉莉隔绝在自己的生活之外,再不去探听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王爷……认得这玉佩?

    窦煜抬手,微微有些颤抖的拿起那玉佩,这……是本王的母妃留给本王的遗物,本是皇上送给母妃的定情信物。

    母妃最爱的木槿花,那一句‘执子之手’都是皇上亲刻的。窦煜将那玉佩翻过来,只感觉这玉佩比起以前更光滑了些。

    你是哪里得到的?

    苏子离一脸惊讶,是……从当铺……

    窦煜蓦地抬眸,当铺?原来……她果真是当掉了,本以为她替他还债……呵,看来还是他想多了,他自嘲似的一笑。

    只是苏子离的话还没说完,他正想继续往下说,却见窦煜起身告辞:“多谢侯爷帮本王找到这玉佩,本王俯中还有些事,告辞。

    哎……

    苏子离去凤飞飞二人也赶紧跟着起身,看着窦煜似乎微带着些许怒气的衣角快速消失在茶室外的花园,见此状,苏子离和凤飞飞面面相觑。。

    苏子离转头看向凤飞飞,一脸狐疑道:“你说这玉佩是那个女子的?

    凤飞飞也是一脸疑惑,会不会……弄错了?

    应该没有错,苏子离解释道:“这玉佩确实是皇家之物,按你说的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至于她是什么得到的,除非……

    凤飞飞猛的一愣,除非是楚王自己送出去的。

    苏子离淡笑着点头。

    凤飞飞此时却不乐意了,楚王能将自己母妃的遗物送给那个女子,说明那女子与楚王的关系不一般呐,搞不好茉莉就是因为这个才和楚王闹翻的。

    狐……狸……精……凤飞飞咬牙,愤愤的挤出三个字来,为好友抱不平。

    苏子离突然眉头一拧,触电般的忙收回了手,再抬手一看,只见手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指甲印。

    飞飞,你想谋杀亲夫?苏子离可怜巴巴的将那只手伸到凤飞飞的面前,向她展示她刚才的杰作。

    凤飞飞凤眼一瞥,将他的手拍掉,没好气道:“你们男人呐,没几个好东西。

    嗯?苏子离一脸讶异,怎么凤飞飞说着话的时候目光还落在他的脸上,他也不是好东西么?

    少装无辜,你自己看看门外那些狂蜂浪蝶,每天到门口偷看就算了,还往俯里丢东西,真是,凤飞飞越说越气愤,苏子离,你有老婆了好不好,哼,你说要向皇上禀告的,然后再光明正大的拜一次堂,

    可你到现在都还没禀告,你究竟是何居心?你不敢向天下人坦白?是不是你在外面也有不少情人啊。

    世纪奇冤,苏子离表示十分无辜,他并不是没试图禀告,只是回京至今皇上才召见过他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隔着帘子,他想说,可是压根就没机会啊。

    正在这时,却见管家前来禀告说皇上身边的陈公公来宣旨了,正在前厅等侯。

    苏子离与凤飞飞互看了一眼,不知皇上怎么突然来宣旨。

    不敢懈怠,二人一同赶去了前厅。

    陈公公与苏子离寒暄了几句,便道:“瑜侯听旨,奉皇上口喻。

    苏子离屈膝跪下,陈公公双手交握着挺直了身板念道:“奉皇上口喻,召瑜侯立即入宫,有要事商议。

    臣领旨。

    苏子离起身,又问道:“陈公公,可知皇上召见臣下,所谓何事?

    陈公公淡笑着说:“是喜事,侯爷入宫便知。

    苏子离随陈公公一同入宫,但陈公公带他去的方向并不是崇政殿,他心中狐疑,再往前走可就入了后宫的范围。

    陈公公,皇上不在崇政殿?

    见苏子离问,陈公公只道:“侯爷莫急,一会儿就到了。

    不一会儿,苏子离才见陈公公竟将他带到了流云宫,这可是云妃的寝宫啊。

    才到门外,便已经听得殿内传来一阵热闹的歌乐声。

    苏子离在陈公公的带领下第一次步入流云宫,满眼尽是奢华,皇上正枕着云妃的膝盖斜卧于矮榻假寐,殿中歌舞正盛。

    苏子离见了皇上,正要拜下,却忙被陈公公拉到了一旁。

    似是知到苏子离已到,皇上起身,挥跳了舞姬,乐声也跟着停下。

    苏子离忙上前叩拜,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拜见云妃娘娘。

    苏爱卿快快请起。

    谢皇上。

    苏子离依言起身,想了下道:“皇上急召臣入宫,不知有何吩咐?

    皇上笑道:“朕知瑜侯除了才貌双全外,琴技也是一绝,但今天朕的爱妃与朕打赌,说你的琴技不如她的乐师,朕不相信,就请爱卿替朕争回这一点点小面子吧。

    苏子离的视线偷偷落在云妃脸上,她此刻正笑得一脸温和。

    不等他有所反应,已经有一个抱琴的女子来到了他的身旁,不容他拒绝对方就已经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堂堂侯爷却被叫来与一个女子比琴技,苏子离深感懊恼,但又心下奇怪,以前自己虽然因容貌被封侯,但那时皇上也决无半点戏耍之意,他最看中的还是他的才啊,否则怎么会选他去奉旨巡边呢。

    但看现在,皇上整天沉浸在歌舞美姬之中,丝毫没了当初的威严与气度,还把他当作一个仅供娱乐的乐师,这叫他情何以堪?

    那女子已坐下,调好了琴音,但众人见苏子离仍旧站在殿中央,直视皇上,纹丝未动。

    见苏子离没有动静,云妃在一旁笑道:“难道……侯爷不赏脸么?

    苏子离拱手道:“请皇上和娘娘恕罪,臣不是琴师,恐怕比不得这位姑娘,还请皇上和娘娘收回成命。

    云妃脸上一僵,这个苏子离竟然不给她面子,不过苏子离弹不弹琴,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有人来上报这苏子离与楚王俯走得十分亲近。

    她淡淡一笑,扭头对窦潜说,皇上,依臣妾看还是算了,这瑜侯可是堂堂的侯爷,要他与乐宫局的小宫女比试琴技,也实在是不合他的身份。

    不合身份?窦潜被云妃一说,有些恼怒,艺术没有贵贱之分,若是苏爱卿觉得实在有**份那也容易。

    说着窦承潜正色,继续道:“传朕旨意,撤去苏子离瑜侯封号,贬为乐宫局乐工。

    如何?现在苏师乐是否可以比试了?

    苏子离的手在袖中一点点收紧,未了,却只能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早已为他准备好的琴台之后……

    朱茉莉在城郊的树林里等候,她用了三个铜子收买了一个小孩子替她去瑜侯俯送信,相信凤飞飞很快就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