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点头,对她说着谢谢。独自躺到床上好一会,身子才渐渐转暖。邻床的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青涩的脸上有着弯弯的眼睛,陪她的也是一个青涩的男孩子,那男孩子忙前忙后给这女孩子喂水喂吃的。看这小两口虽然吃得穿的很简单,但他们那种浓情蜜意的恩爱,真的让老天都嫉妒得红了眼。

    见我望她们,那女孩子说:“姐姐,你怎么没人陪?”可能意识到说错了话,那女孩子马上说:“姐姐,我这里有红糖水,你喝一点吧。”

    我点头,从昨天夜里忌水忌食后,我一口水也没喝,口好渴。那男孩子端过一杯红糖水,我吃力地坐起来,那男孩子马上把枕头塞在我身后,我朝他笑笑。好累,人特别得难受不舒服没精力说话。喝着这杯热热的红糖水,从包里拿出提拉米苏,慢慢吃着它,今天的提拉米苏被我吃出涩涩的苦味……好饿,提拉米苏被我吃得干干净净,看着手指上沾得碎末,我轻轻把它们全部舔完。

    在我又躺着休息的时间,我听着他们小两口细细地说话声。那女孩子怀的是葡萄胎,需要做好几次清宫手术,她已经做了三次,好像清得还是不彻底,还要再做清宫手术。看着那男孩子为难的表情,我马上明白他们一定没钱做手术了。听着他们谈话,那女孩子每次做的是那种最便宜,没麻醉的手术,我不禁打冷颤,那可是疼得死去活来的手术啊!

    等护士换药水的时间,我低声问护士,那女孩子还需要多少钱?

    护士也不忌讳地看着他们说:“要说这姑娘应该要住院,可她经济不允许,只有到门诊部做手术。这几天她也只用了基本的消炎药,还有好多药都没用上,今天的药水打完了,明天还要继续打消炎针,可她说不打了,这简直就是拿身体开玩笑!”

    那对小情侣马上红了脸,那男孩子一脸的羞愧。我暗暗叹气,从包里拿出三千块钱递给那男孩子,那男孩子吃惊地望着我,不敢接。

    我笑笑说:“治病要紧,要是现在不好好配合医院进行治疗,等你想要孩子的时候,身体垮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那时男孩子迟疑地看着那女孩子,我接着说:“拿上吧,我也很累,就当我买了你的红糖水。”

    护士忙接过我手中的钱对那男孩子说:“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办入院手续。”

    头重脚轻地回到家,吃力地*上床休息,直到外面天全黑了,才慢慢起床吃东西。从冰箱里把昨天做好的饭菜热了热,勉强吃了一点,碗也没洗,上床倒头就睡。

    第二天起床,身体越发不舒服起来,弯腰好半天才把袜子穿好。等我把衣服全穿好,已经气喘吁吁,只好又趴在床上躺着,好一阵后看时间已经九点了,马上起床告诉自己:吴凤仪,你是唐古拉山上的一颗草,是能面对任何困难的草。

    起床到厨房煮了六个酒酿红糖水鸡蛋,我一定要多吃点,我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要在他们回来之前,和以前一样,我不能让他们看出我的异常。鸡蛋吃了三个,勉强又吃了一个,实在是吃不下了。叹口气想:算了,已经够难受的了,何苦还和自己过不去!

    在医院打针的时间,我打开了手机,窦煜电话和短信密密麻麻,正准备关电话,陈小林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说我公司的人给他打电话,找我有急事。

    我呆了好半天才说,我在外面办事,马上就回公司。

    陈小林的电话刚挂掉,窦煜的电话就打进来:“吴凤仪,你现在在哪里?你还真是会撒谎,以前你撒谎,还能自圆其说。现在你撒谎简直连草稿纸都不打一下,你还真是个脸不红心不跳的主。”

    我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窦煜见我不说话,气愤地说:“吴凤仪,你现在和哪个野男人在一起?你要是不马上出现在我面前,我立刻找陈小林,把我们之间的问题解决清楚。”

    看看药水瓶,还有一瓶药水没有打,我轻声说:“窦煜,二个小时我就回家好不好?”

    “不行,你必须马上回家。”

    咬牙拔掉针头,不顾身后护士的惊叫回了家。窦煜本是黑着脸在一楼等着我,看见我回来脸色变得惊慌起来,他马上过来扶着我问:“凤仪,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白得吓人!”

    我轻轻甩开他的手:“窦煜,我没什么事。”

    “凤仪,你不可能没事,你的手好凉,你在发抖,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窦煜,我真的没什么事,我只是好累,想回家休息。”

    看着我的坚决,窦煜只好陪我回家。进电梯后,我靠在电梯上没说话,窦煜站到我对面认真地观察我,我努力地站得直一些,不想让他怀疑。

    到家后,看着窦煜跟着我,我笑笑说:“煜,我下午就去上班。”

    掏出钥匙开门,见窦煜也要进来的样子,我慌张地说:“煜,我有点累,等一会我来找你。”

    忙关门,窦煜挡住我关门的手,我叹口气说:“我到你家去。”

    窦煜拉开我的手进到屋里,他进来后四处的瞧着,我马上到餐桌跟前去收拾。

    窦煜看看餐桌,抓住桌上的药问:“凤仪,你生了什么病?”

    我赶紧去拿他手上的药:“有些感冒。”

    他拿起手中的生化汤仔细看说明书,看着看着他的脸色也白起来。他放下手中的药,又看着我早上吃剩的鸡蛋,和昨天没有收拾的碗筷,好一会他才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

    我坐下来,淡淡地说:“没你什么事。”

    “吴凤仪,你这女人好狠心,我的孩子你还说没我什么事?你这是谋杀。吴凤仪,你今天不跟我讲清楚,我跟你没完。”窦煜无比愤怒地说。

    我也没好气地说:“窦煜,你要发神经,不要在我家发,说没你什么事就没你什么事。”

    “吴凤仪,没我什么事?你干什么要等着陈小林不在家去医院?你干什么要打发我离开上海?好,你这个死女人,没我什么事,那我马上给陈小林打电话,我问他知道不知道你堕胎这事?”

    看着窦煜拨着电话,我站起来抓他的电话,恼羞成怒地对他吼:“窦煜,你跟我滚出去,我的事不要你来管。”

    吼完窦煜,我也蹲到地上,我真得难受得不得了。窦煜慌忙把我抱上床,我拉开他的手说:“你出去,你要骂要吵等过了这几天可不可以?到时你就是打我,我也绝不反抗,现在你给我马上出去。”

    他默默地呆了好一会了,脱了我的外衣和鞋,把被子盖在我身上,离开了我的家。

    好不容易睡着,传来阵阵敲门声,拉过被子蒙住脑袋,门铃声也响了起来,堵住耳朵但铃声不停。气愤地起床开门,窦煜眼圈红红地站在门口,我冷冷地说:“窦总,您今天要怎么样才能不骚扰我?我知道您喜欢我下跪认错。好,我跪下认错后,您是不是马上就不出现在我面前。”

    我刚弯下腰,窦煜颤抖地扶着我说:“吴凤仪,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吃一点东西,我马上就消失。”

    重新回到床上,窦煜小心地打开饭盒,里面是老鳖炖乌鸡。他舀勺汤吹温喂我,我喝了两口就摇头不想喝了。

    窦煜哑着声音说:“凤仪,你再吃一点肉,我妈刚才告诉我,野鳖对产后身体虚弱、小腹疼痛有好处,你经常肚子疼,多吃一点好不好?凤仪,只要你身子好,我以后尊重你所有的决定。”

    看着窦煜伤痛的脸,我接过碗小声说:“我自己吃。”

    窦煜把碗递给我出了卧室,看他无声无息地出去,我有些不安,忙跟着到客厅,见他正拿着一张信用卡,准备放进我钱包里。我马上红了脸去抢钱包,窦煜低声说:“凤仪,你去买点补品,密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我全身颤抖起来,他把我当什么女人了?蓦然心冷到极点,抓起钱包就朝他砸去,钱包掉在地上,一只戒指也掉了出来,是普吉他给我买的戒指。窦煜看见这只戒指,傻得望着我说不出话,我拣起这只戒指就往窗户外丢,窦煜马上开门跑了出去,我从钱包里拿出信用卡砸中了他,然后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第二日早上起床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到医院去打针。刚打开门,见着窦煜用保温杯端着陈记粥铺的猪肝粥站在门口,冷冷看他一眼,走到电梯口。

    “凤仪,你是去医院吗?我送你去。”

    没说话把身子靠在电梯里,窦煜马上过来扶住我。我使劲甩开他的手,用力过猛粥泼了他一身,看着他的狼狈,我呆了一呆,电梯到一楼后我赶紧往外走。

    他脱下外套追上我内疚地说:“凤仪,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凤仪,我现在真的很后悔,你让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我的孩子没有了,我不能让我孩子的妈妈也没有了。”

    看他眼里深深的悲伤,我心里也不是滋味,站住小声说:“窦煜,我自己可以去医院,我真的没问题。”

    “凤仪,我送你到医院,我不进去,我在外等你。”

    叹口气说:“打的去吧,我到医院你就回家。”

    窦煜点点头,去医院的路上,他一直小心地搂着我,他看我的眼神有着深深的心痛。到医院后,我下车对他说:“你回去吧,我真的没事。”

    前天邻床的那个男孩子见我到了医院,脸上绽放出高兴地笑容,他扶着我到床上躺下,又忙着找护士给我打针,护士边给我吊药水瓶,边责备我:“你是怎么搞的?昨天药水没打完就跑,你难道也想不要命了?”

    歉意地对护士笑笑,那男孩子见药水已经吊好,扶着我坐起来,把枕头塞在我后背,端过用毛衣包着的小米粥碗说:“姐姐,我们家乡女人坐月子都喝小米粥,双双昨天就要我煮好端过来,可我来的时间,姐姐已经回家了。今天双双说一定要我早点来等着姐姐,让姐姐喝一点小米粥。”

    那男孩子把粥递过来,见着小米粥熬得黏黏的开了花,想是熬了很长时间,心里突然好感动,柔声对他说:“谢谢,我自己吃,你去照顾双双吧。”

    那男孩子忙说:“姐姐,双双说我们没有什么送给姐姐,这粥一定要姐姐喝一些。姐姐,你现在打着针不方便,我喂你喝一点,不然双双会怪我的。”

    我笑起来,这小两口还真是有意思。刚喝两口,见着窦煜站在门口直直地看着我,我的心立刻跳起来,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这场面我真的没法解释。

    看看那男孩子瘦弱的身子骨,又看看窦煜高大强健的身子,慌忙对那男孩子说:“你快走。”

    那男孩子见我变了脸色,马上侧身看门口,等他也看到窦煜时,他把粥搁在床头柜上,急忙说:“姐姐,那我先走了。”

    等那男孩子离开后,窦煜慢慢走过来,我拉过被子把身子缩在里面,窦煜轻轻拉开被子,我马上说:“我没什么好说的,随便你怎么想。”

    “凤仪,这粥熬得不错,起来喝点粥吧。”窦煜温和的声音传来。

    抬眼看他,他温和地对我笑。默默喝他喂的粥,喝了一小碗,摇头不想再喝了。他掏出帕子给我擦擦嘴,小心地把我放平,把被子给我盖好,就坐在我身旁不说话。

    看他默默的呆坐着,又想着医院里人多眼杂,轻声对他说:“煜,你回去吧,我好了很多。”

    窦煜点点头站起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那男孩子扶着双双走过来。

    窦煜温和对男孩子说:“粥熬得不错,谢谢你。”

    见窦煜这么说,那小两口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我也长出了一口气。等我打完针离开医院,窦煜正等在医院门口,他见我从医院出来,快步走到我身边,他并没有扶着我,只是悄悄地站在我身旁。回家的路上,他温柔地抱住我没有说什么话,到家后他也没有跟着我进屋。

    中午时分听见门铃声,打开门没有看见窦煜的身影,地上放着虫草老鸭汤还有几样温补的菜式,端进来吃了少许,倒头又睡。等一觉睡醒,暮色已近黄昏,披上外套起床喝水,门铃声又响起来,开门仍然没有窦煜的身影,地上放着炖好的血燕和几样潮州菜。拿进来慢慢地喝着血燕,悠扬的钢琴声飘了过来,是致爱丽丝,曲子里充满着缠绵和眷念。这世事真是弄人,怕是窦煜做梦也没想到,他和我会弄到今天的这种局面吧!

    想着初次见面他是那么阳光的一个人,现如今他却失去了笑颜,眼睛里常常有着忧心。他以为到上海来找我出气,心里的痛苦就会修复,没想却是掉进了沼泽之地,越陷越深难以自拔。他紧握着刀锋来找我,没想他自己的手早已淌满了鲜血。陷得越深爱得越浓越伤人,孽情如地狱里邪恶的火,奋不顾身地跃入,却不知烈火焚身后,留下的是身心的千疮百孔。

    晚十点钟门铃声再次响起,叹气后去开门,门口放着无锡小馄饨和几样精致的西点。回到餐桌吃着点心,想着窦煜日夜这么忙碌下去,怕是我的身子恢复了,他却忙病了。又想着他厦门的公司现在是多事之秋,他这么不管不顾,终归不是个事。再说很多事也不能怨他,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有行为能力的人,我自己种下的苦果没必要要他来承担。

    次日一早,换上鹅黄的短大衣,仔细化着淡淡的妆,等我收拾好,看着精神头好了许多,才打开门。

    窦煜端着陈记粥铺的紫米桂元粥站在门口,我笑着对他说:“煜,我自己拿,我真的没什么事了,你去上班吧。”

    窦煜眼神一暗:“凤仪,我不会打扰你,我送你到医院就回家。”

    我端过粥说:“煜,女人生孩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公司现在很需要你,你不要忘记身上的责任。我记得你来我们公司第一次开会的时侯说,你的责任是带领公司走得更远更高,创造出优良的业绩和利润,回馈公司的员工和社会上需要帮助的人。”

    “凤仪,我现在真的没心情管理公司的事,没有你在我身旁,赚再多的钱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数字的增加而已。”

    “可你的父母会怎么想?你的家族该怎么办?公司员工努力的付出,回报又在哪里?”

    呆了一呆,他黯然说:“为了整个家族,我太累了,我真的想停下来做我喜欢的事。”

    他从未说过如此消沉的话,他一直给我的积极进取乐观的形象,现在他却如此的伤感。他确实为了他的家族付出了好多,个人的爱好,珍妮的感情,他真的是很累了,不是身体的累,而是心灵的疲惫。

    抓他的手,温柔地说:“煜,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你不必为孩子这事感到不安。这只是意外,是我自己没处理好,你和这事没有什么关系。”说完提着保温杯进电梯。

    窦煜马上也进了电梯,电梯到一楼后他跟着我出来,在路口他拦了辆出租车,看着我上车他关好了车门。

    等我从医院里出来,意外地发现了窦煜,走进他,他低声说:“凤仪,我不放心你,我只是想看到你平安。”

    心里突然酸酸的,把保温杯递给他说:“煜,回家吧。”

    今日我没回自己的屋,进了窦煜的家,他如此的内疚,我不能让他自责影响心态。窦煜见我跟着他进屋,吃惊地望着我,我笑笑说:“煜,打扰你几天如何?我很麻烦,你怕不怕?”

    他把我抱进怀里,吻着我的额头说:“凤仪,你要是能麻烦我一辈子该有多好!凤仪,你现在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要用一世的感情来对待,因为我不知道过了今天,明天你还会不会在我身旁?”

    在他家住的日子里,他无比的体贴温柔。他常常哄着我多吃点东西,在我清醒的时间,他弹着舒缓的钢琴曲给我听;在我睡觉的时间,他不停地替我盖被。他每日让花店送来形形色色的玫瑰和百合花,他又跑遍整个上海给我找来各种各样的美食。

    一日,我随口说我好想念成都老隍城的卤肉锅魁,不到晚饭的时间,老隍城卤肉锅魁就空运过来。他用微波炉加热,边喂我吃边歉意地说:“凤仪,热过的锅魁没有现做的好吃,等你身子好后,我们回成都去吃老隍城的卤肉锅魁。”

    就这样在他家住了三天,我回家那天,看着窦煜难舍的眼说:“煜,你不再欠我什么了,你回厦门吧。”

    窦煜不说话默默地点头,我刚回到屋里,林总的电话就打过来,他告诉我不要急着上班,要我在家多休息一段时间。

    第二日一早,窦煜就回了厦门。

    陈小林去日本有一周的时间还没回,这几日电话也未给我打一个,和陈小林在一起这么些年,这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况。我心里暗暗担心,和他联系怎么也联系不上,他的电话要么在通话状态,要么就是关机。渐渐地我有种不祥的感觉,等我联系到陈小林公司的人才得知,陈小林在日本签的那个大单出了重大的纰漏,陈小林现在在日本和对方协商着违约责任和赔偿金额。

    晚上我终于拨通了陈小林的电话,违约被证实。陈小林在电话里声音嘶哑疲惫,我忙问他是不是病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有些伤风而已。

    我又问他如果要赔偿,具体金额是多少?

    陈小林半日未回答我,我马上明白了陈小林绝不是普通的伤风感冒,肯定是金额大得让他焦虑攻心。我柔声告诉他,我们是夫妻,有什么问题一起面对。

    好久他才低声告诉我赔偿金是五十万美金。

    五十万美金确实不是小数目,陈小林自己开公司没几年,买房买车装修结婚又用掉了一两百万,估计他手中的流动资金也只有一百多万,离五十万美金还差一多半的数。

    急速得想了片刻,尽量用淡然的口气对陈小林说:“阿林,你不要着急,办法总比困难多,现在房价飞涨,我们把房子卖了,不仅可以把买房已付的九十几万变现,还可以赚些钱,我手上还有三十万,你看看还差多少钱,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凤仪,卖掉房子那怎么能行?我不能让你跟我过着四处租房住的日子。”

    “阿林,没关系,我们还年轻房子还会再有,其实租房也不错啊!以后用不着还银行供楼的钱,人也会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