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的徐瑾也赶来了医院,在急诊室外看到安幕城的身影。

    “可妍,可妍怎么样了?安幕城是你把她带走的,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徐瑾又急又气,对着安幕城又捶又打。

    凌晨看她一个孕妇火气还那么大,上前扶着她。

    “徐小姐你先消消气,安幕城也不想秦小姐发生那些事。”不等凌晨继续往下说,急诊室的大门打开了。

    安幕城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强忍着受伤的小腿。

    “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他紧张兮兮,大气不敢喘息一下。

    医生摇摇头,一脸可惜。“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她的眼睛因为玻璃的缘故,眼角膜损坏严重。除非有眼角膜捐赠,重新移植,否则这辈子将会失去光明。”

    这辈子将会失去光明这句话,似一把无情的利刃,硬生生刺在了每个人的心口。不知名的痛占据安幕城的心扉,他的双眼变得湿润。

    “不,你们这群废物,没有用的废物。”他大声咆哮,在医院的走廊上像个疯子一样胡乱大叫。

    徐瑾差点没站稳,要不是凌晨扶着,她会摔在地上。

    怎么会,什么都没事,偏偏就是眼睛瞎了呢?

    护士走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宣布。“病人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

    安幕城极力稳住情绪,徐瑾擦掉脸上的泪水,凌晨扶着她,三人走进了急诊室。

    秦可妍手臂上被纱布包扎着,双眼被纱布蒙着,看不到他们的靠近。

    “可妍……”安幕城声音哽咽。

    一旁的徐瑾咬着嘴唇,不想哭出声来。

    “幕城是吗?我的眼睛为什么蒙着纱布,医生怎么说呢?”她声音里满是认真,紧张万分。

    安幕城扭过头,双眼里满是泪水。

    “可妍,你的眼睛……”

    “看不见了是吗?”秦可妍倒抽一口冷气,自己宣布答案。

    瞎子,她居然成了瞎子。

    “不,我不要,如果看不到苏仲基的脸,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要,幕城求你去和医生说,我不能失去眼睛,就算用我的手脚去换,也不可以失去双眼。”她大喊大叫,情绪忽然失控。

    安幕城抱着失控的秦可妍,“乖,可妍要乖。不要怕,哥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忘了苏仲基吧!他给你带来的都是灾难,忘了他你才能重新开始。”

    靠着安幕城怀里,秦可妍放声大哭。

    仲基,我再也看不到你的脸,再也看不见你说话时的样子,怎么,你给我的回忆成了最后的印记呢?

    痛失孩子,痛失妈妈,痛失丈夫,我还剩下什么?她抱着安幕城,用尽全身力气。

    以后的路该如何去走呢!这场梦,好漫长,好漫长,怎么还不醒来呢?

    好啦,苏仲基和秦可妍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凌曼茵的番外:

    初夏是这个内陆城市最凌暖又舒适的季节,没有酷热只有暖意。白天晚上还有明显的凌差,傍晚时分,省医院创伤外科的住院医凌曼茵正要下班,几个小护士叽叽喳喳经过她身边道:“好帅啊,真是帅哥,我的制服控全面爆发了。”

    她们一转眼看到正要下班的凌曼茵道:“凌大夫,你不去看看警察帅哥?”

    凌曼茵笑笑:“我对男人已经计划内计划外都免疫了,来个帅警察住院,你们就这样花痴?”

    几个小护士都知道她离婚了,前夫是高富帅,但是这事好像对凌曼茵没多大影响,依然开朗活泼,和同事们包括小护士都相处很好,几个护士也不多说,只是笑笑道:“刚从急诊转过来的,钱主任一会要亲自给他动手术,好像是市局刑警队的一个头,听说是解救人质的时候负伤了,大腿中弹。好精彩好刺激,你说这和平年代还有这样的事,好多人都去看了,你不看后悔。”

    “市局刑警队的?”凌曼茵心里一惊,“一个头?”

    “是啊,怎么了?”一个护士歪着头看看她。

    “现在在哪里?”

    “就要上台了,现在在902病房做术前处理呢。”

    凌曼茵不再多说什么,快步向902病房走去,但愿不是他,不是他。推开902的房门,躺在推车上的男人,竟然真是窦志航,凌曼茵走过去扶住推车:“哥,怎么会是你?”

    窦志航看见她微笑一下:“就是被子弹咬了一下。”他左大腿虽然已经缠着厚厚的纱布,还是渗出明显的血迹。

    “伯伯他们知道吗?”

    “没告诉他们,手术完再说,就说我去外地有任务。”

    902室内的人一时惊愕不已,从来没听说凌大夫有个哥哥,凌曼茵看看大家道:“和诸位介绍一下,我妈妈嫁给他爸爸七年了,这是我继父的儿子。”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了,同事们纷纷关心道:“凌大夫,那你跟不跟这台手术啊?”

    “主任需要我吗?”凌曼茵看看钱主任,钱主任是她的硕士生导师,她是钱主任的爱徒,钱主任笑笑,作为女创伤外科专家,她可是省内泰斗级的人物,她带过很多研究生和博士,不过她特别喜欢凌曼茵这个女弟子:“你先进去赶紧刷手吧,怎么说也是你哥哥。”

    窦志航的取子弹手术很顺利,很快就出了手术室进入病房,是硬膜外麻醉,因为术中顺利,出血不是很多,子弹进的不深,不属于高危病人,直接推进病房没进重症监护室,麻醉师掌握的时间刚刚好,推回病房没多久窦志航就清醒了,公安局的一些人都在病房等着,有领导有同事纷纷围拢过来问候:“窦队,你没事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我还行。”

    凌曼茵退到众人身后,想想,推门出去了,她知道病人手术后需要什么,现在她需要吃晚饭了,窦志航六小时后才能进流质食物。这里现在太热闹,她不习惯也不喜欢,也不需要她了。

    凌曼茵的母亲是本省省属大学的历史系教授,父亲是她的大学同事,是法律系的教师,当年都是研究生毕业后留校的优秀学生,也是省大当年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凌曼茵三岁的时候,父亲确诊得了肝癌,不到两年后去世,母亲坚持多年不肯再婚,含辛茹苦的一个人把她带大,直到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