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天大的事有哥哥在,全世界没有你的容身之所,哥哥会为你撑起一片天。”他粗粝的指腹擦掉秦可妍脸上的泪水。

    站在一旁被人冷落的秦罄佩不免嗤鼻冷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真不知这是什么样的心态。冯诗曼,你想带这扫把星进安家,我绝对没意见。不过你别忘了,这可是你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孽种。至于安幕城,我看你是别有用意吧!啧啧……这一大家子,真是够乱。”

    没等秦罄佩话音落下,冯诗曼四个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左右开弓。

    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打,秦御却没有上前,他知道谁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冯诗曼,就连和她夫妻几十年的安志国,有时候都会惧怕同床共枕的妻子。

    “今天我代替德澜好好教训教训你,没有家教的东西,目无尊长。好歹秦安两家也算世交,你再怎么不愿意,也要喊我一声阿姨。你说你姐姐是别的女人生的孽种,你别忘了,生下孽种的人,也一样生下了你。真是替德澜丢脸,想不到她疼爱了二十几年的女儿,会在她尸骨未寒时,说这番伤人话。”

    被冯诗曼打了四个耳光子,秦罄佩顿时气结,急的直跺脚。“爸,你都不帮我。”

    秦可妍幽幽开口,“秦罄佩,你现在也生下了孩子,以后你也会知道这种滋味。”报应这东西说来就来。

    秦御走到了冯诗曼面前,“想脱离秦家也很简单,把她名下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交出来。”

    股份?秦可妍一脸愕然,想到张德澜,她明白了所有。

    “你想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告诉你,秦御这是不可能的。”张德澜死之前既然把股份转到了她名下,也就意味亡母可能想清楚了一些事。

    这些股份,她不会卖掉也不会霸占,据为己有。每一年分到手的钱,全都拿来做慈善事业。相信,这也是张德澜最后的心愿。

    “哼……我以为你会有多么清高,秦可妍你也不过如此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属于妈的,就算妈死了,也轮不到你来继承,不要忘记,我也是她的女儿。”秦罄佩将不要脸的本质继续发扬光大。

    冯诗曼握紧了秦可妍的双手,“阿姨认为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给他们。”

    当冯诗曼话音刚落下,秦可妍推开了她的双手。

    “不,这是妈妈留下来的,属于我的最后的礼物,怎么能给秦御呢!这些年来,为了秦家,妈妈也付出了不少。当初和安志国之间的那段往事,是她毕生最大的噩梦,就算给她全部的股份,也换不回曾经的快乐。”她坚持自己的意见。

    原本打算叫秦可妍放弃股份继承的事,事到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事了。

    秦御倒没有任何的意见,“你要是不想交出来,那就不能脱离秦家。”

    一定要留住秦可妍,她在秦家一天,苏仲基就会受牵制。他倒要看看,到时候是自己坚持不住,还是苏仲基先站出来举白旗投降。

    安幕城很清楚秦御的心思,“不和你断了父女关系是不可能的,想要得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是不可能的。不过秦御,方案不只是一个而已,你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他若有似无的提醒的秦御,要他想清楚,不要做任何的错事,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秦可妍还想说些什么时,安幕城对她摇摇头。“现在开始,你不用住在秦家,哥哥会为你安排住处。”

    冯诗曼看着秦御,对他投去异样的眼神,那眸光到底代表着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带着疲惫的秦可妍离开秦家,秦罄佩望着离开的几个人,心底的闷气打一出来。

    “爸,你难道要放任下去吗?”她气的直咬牙。

    面对女儿的咆哮和发怒,秦御不做任何表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不过有件事你要给我记住,没有我的同意之下,不要动秦可妍一根头发,否则,到时候我都帮不了你。”

    这算是对女儿的警告,现在事情牵扯太多,他不会贸然出手。妻子的死,在这一夜之间让秦御有了前所未有的担忧。

    纵横商场三十几年,他有了一种恐惧。

    秦可妍不能放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怕夜长梦多。白眼狼一头就够了,不能再有第二头。

    面对生完孩子的秦罄佩,秦御有了新的想法。

    一夜无眠,苏仲基独自一人坐在客厅,手指尖夹着香烟,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整个人犹如来自黑暗的魑魅,令人不敢靠近。

    被人痛恨的滋味,如今他也算是品尝到了。

    张德澜的死令他措手不及,在复仇的计划里,他没想过要她死。

    不知道秦可妍现在如何了?安幕城可有及时赶到秦家,心里种种压抑如同一只恶魔的手,扼制了苏仲基的呼吸,他仿若快要窒息。

    “啪”客厅的壁灯瞬间亮起,照亮了隐于黑暗中的他。

    苏睿拿着一支烈酒走进了客厅,他坐在了沙发上,对大儿子面对面。

    将另外一手拿着的高脚杯放在了茶几上,他打开烈酒,各自倒上一杯。

    另一杯推到了苏仲基面前,“当年我爸和我谈心事时,喜欢用这种方式开场。仲基,爸知道你内心有很多的苦楚,有很多的痛。可你想过,可妍她是无辜的,你骗婚在前,伤害她在后,现在你还想娶秦罄佩,这不是狠狠一脚踩在可妍的心坎上吗?”

    把手中的烟蒂丢进了烟灰缸内,苏仲基不由勾唇冷笑。

    “我生来就是这个命,从来没有埋怨过。爸,你说可妍,说所有人都不该背负枷锁。那么我呢?我又有什么错,有时候我恨不得自己得了失忆症,只想我是苏睿的儿子,真真正正的,我苏仲基从来不姓窦,也许,这么一来我就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大傻瓜。”他垂下头,额前的发丝垂落。

    从前建立起来的霸气,在瞬间土崩瓦解。他只是个平凡的男人,需要人的安慰。累的时候,偶尔也想靠着别人的肩膀休息一下。他知道,最需要的那个肩膀永远都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