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都市小说 > 独家宠溺:BOSS,请自重! > 第278章 瞬间
    要求合情合理而且还很体贴。随行的人很快出去了,还轻轻掩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吕东伦很快松了手。她警惕地看看病房门上的小窗口,再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内部,确认没人了才开口,那声音冷得让艾小米全身汗毛都像遇到静电一般竖了起来。

    “我不是说过吗?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可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吕东伦语气严厉可却是压低了声调,听起来很是奇怪。

    艾小米心里失笑,这就是那个有名的强盗逻辑么?是我先在这里,你自己主动闯进来的,可还那么可笑地来责备我为什么出现在面前!

    吕东伦被艾小米脸上的笑刺激到了:“别得意得太早!你以为温鸣还会被你迷惑吗?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他对你恨之入骨!你想想当初你可是做了些什么?别以为他可以一直宠着你!”

    艾小米一言不发,还闭上了眼睛。

    那样轻慢的姿态刺激到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吕东伦一扫刚才那优雅端庄的仪态,她虽然想强烈抑制,可还是没法控制的小抓狂,她压低了声音:“你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呼叫按钮离小米那只没受伤的手不远,她伸手把按钮攥到了手里。

    吕东伦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有些着急地想制止,可又没把握能制住她,样子有些狼狈和压抑:“你就是个扫帚星!你一出现都没什么好事儿!你还真够狠心,现在都不想问问我儿子为了你都变成什么样了?”

    小米的手微微一滞,大拇指还是按在了呼吸器上。她声音低沉,可却让那个女人能听得清楚:“吕主席,作为一个病人,我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谢谢您的探视,慢走走好。”

    赶着进来的护士,正好听到了最后的两句。她友好地冲着吕东伦笑笑。这是个大人物,全医院都知道。该有的礼仪是必须的。

    吕东伦和蔼可亲地朝小护士点点头,平易近人地弯下腰,看着小米的脸:“小艾同志,有什么就和我说,我们就算是没条件创造条件也会帮助你的。”

    她的身子背对着护士,所以除了她和小米,没人能看到这两人具体做了什么表情交流。

    小米虚弱地笑:“谢谢吕主席关心。护士,麻烦你帮我送送主席。”

    护士乐意之至地伸手示意,满脸崇拜地引着吕东伦出了病房。看着两人离去,坐在病床上的小米,却忽然笑了起来,越笑越不可收拾,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儿子那么擅长变脸,原来是得了母亲的真传。

    看来,她是真的急了。否则,以她这个年龄和阅历,不应该做出这么慌乱、完全没章法的事情。

    宁木之手提着保温桶,走到房间里时,正好看到艾小米笑得满脸泪水的样子。他担心地看着她,没说话,只是递给她了一张纸巾。

    小米擦拭着眼角:“宁医生,你老是往别的科室病房跑,那会被投诉的。”

    宁木之扶了扶鼻子上的镜架,笑笑,没接她的话,反而是直接问她:“刚才温鸣的母亲来过了?”

    小米挫败地耷拉下肩,宁木之总是知道她的想法。她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宁木之打开保温桶把粥往碗里盛:“食堂里熬的病号粥,吃点吧。”

    躺了两天了,就靠营养液,醒过来后又是接二连三的探视,都没吃点东西。她受伤的可不是胃,这会儿闻到粥的香味,肚子很应景地咕咕叫了起来。

    她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雀跃起来,笨笨地打算伸出没受伤的左手去接碗。宁木之瞪了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你是左撇子吗?”

    小米嘟嘟嘴,顺从地张大了嘴,等着喂食。宁木之没理她,先拉了抽纸,给她围在脖子上。小米抗议这个变相的口水兜,可宁木之的眼神告诉她,抗议无效。他用勺子舀起粥,在碗边刮了刮勺底粘着的粥糊,然后上下抖动着等待粥凉,动作一板一拍,像喂个婴儿似的。

    很快,一碗粥见了低。宁木之又重新舀了一碗。轻轻搅动着,等着粥凉。

    艾小米早等不及了,主动出击,打算把勺含到嘴里。

    还有些烫,宁木之侧了侧身。本来想避开,可勺子略有倾斜,那勺粥在躲避之中完全喂给了宁木之的胸口,白大褂上一片污渍,很是显眼。看着宁木之一手拿粥碗,一手拿勺子,没法自救,小米早扯了脖子上的纸,动手就帮他擦拭。

    温鸣被母亲用轮椅推着进到病房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暧昧的一幕。互相喂食的一男一女,男的显然正打算喂,而女的亲昵地用手抚着男的胸口。

    温鸣咳嗽了起来。

    咳嗽不是想怎样。而是看到那对璧人不由得胸口一闷,不经意就爆发了。而且没法控制惊天动地咳,还没完没了。

    小米缩回了手,僵直着身体,靠床坐着。目光扫过温鸣,她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诧。宁木之也放下碗,站起身来。

    吕东伦帮儿子抚着背,有些心疼:“我就说小艾好很多了,你还非要来看!你看现在她不是有男朋友照顾得好好的吗?倒是你,吸入性肺炎,你以为是闹着玩的!不好好养一下,是会有后遗症的!”

    她把轮椅推近一些,看看宁木之的胸牌,颔首:“宁医师!不错不错!小艾是个好姑娘,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呀。”

    她自顾自地说笑着,浑然没看到自己儿子死死盯着艾小米的样子。似乎也没注意到在场几人的尴尬。

    不愧是做妇联工作的,牵线搭桥吕东伦看起来也很擅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家温鸣都有了未婚妻,年底也打算结婚了,要不你们两对一起来个集体婚礼?”

    她乐呵呵的笑声在病房里显得很突兀,特别是在场的几个人都没反应,也没有人搭腔。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就算演技再好,怎么看怎么有点二。

    宁木之放下碗,看看艾小米,对来访两人说:“那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

    看着他走出了病房,温鸣也出声提醒母亲:“妈,你不是说妇联两点钟还要去慰问灾民吗,你快要迟到了。”

    吕东伦心里恨得咬牙,可却不得不离开。她附耳和温鸣轻声说了几句话,定定地看着儿子。温鸣在她的目光下,终于点了点头。于是她也走了。病房里就留下了两个人。

    温鸣自己转动轮椅,靠病床近些。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小米。

    倒是小米在他的盯视下,局促地转开了头。

    他又冷笑起来:“这么看你一下,你就受不了了?还是对我这种类型的男人,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招数比较有成效?”

    这话实在太酸,而且酸得好没来由。他这种公子哥儿,从小被惯坏了,离经叛道完全可能,所以说出什么惊悚的话来她已经不会奇怪。只是她没必要随着他的思路走就行。

    所以小米没做声。

    “艾小米,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了,攀着杜子腾那种枝头,还和你的青梅竹马藕断丝连着,然后还来吊着我的胃口,你还真有本事!”温鸣磨着牙,黑眼睛快要喷火了。

    艾小米这才注意到,他那原来保养得极好的脸上肌肤,居然有一条一条的细小划痕,横一条竖一条,毫无规则可言。

    顺着她的目光,他知道她在看什么:“放心,不会破相,我还是会很帅。只不过现在看来,冒那么大的危险,去救那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真不值得。”

    小米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艾小米,给你个忠告,既然都那么恩爱,就早点嫁了吧,别等到以后人老珠黄,没人要了来后悔。”

    艾小米的下唇被她咬得泛白,她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我嫁不嫁和你没关系吧?温副主任工作繁忙,还要准备年底的大婚。就不用对这些小事那么上心了。”

    温鸣脸上的表情很莫测,说高兴不像,说难过似乎他又很愉快:“怎么会,你不嫁了让我怎么放心?否则,到时候,我是担心你忍不住要来破坏我的家庭。”

    “你!”艾小米气极,忘了自己右肩是受伤的,居然猛地抬起来手,打算指向他,哪知道一阵剧痛,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温鸣冷冷地拨动轮椅上的轮子,自顾自地滑出了病房。他一直高烧不退,吕东伦让他转院回省城治疗,有更好的专家和医疗条件,他也不肯,现在,他似乎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他自己也没法很好地剖析自己的想法。他对小米,本来是要相忘于江湖的,可是,当他的挂职锻炼可以到她在城市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选择了那个地点。

    见到了她,他还是没法判断,自己究竟是还爱着她,还是恨要多一些?可是,当在洪水中看到她消失在水中,脑后的头发打了个璇儿就很快被水吞没了,他居然有了种自己也不想活了的惊悚想法。当时他毫不犹豫地就跳入了水中。

    水里的杂物太多,完全看不到东西。他就凭着自己最后看到她消失的那一点点直觉,径直地冲着那个方向游了过去,不断地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划过他的身体,手指由于四处划拉,似乎被东西刺破了,他全然不顾。直到他伸手摸到了她的脚踝。

    心在那一瞬间,就忽然变踏实了。不管怎么样,只要在一起,是死是活,都能让他很坦然了。

    当然,他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带着她往上浮。他不知道,她落入水中的时候,肩头被房梁打中,而她一头撞在了水下的一块石头上,所以晕了过去。她那毫无生气的样子,让他更加着急。怎么努力也到不了的水面,似乎要耗尽他的全部力气….

    在感觉肺都快要炸了一般后,他也没松开她。他清楚,如果这一松手,也许就再也见不着了。他最终还是没憋住,一连呛了好多口水。喉咙里**辣的感觉。他想也许他和她的世界末日到了。

    事实上,还没有,那些消防官兵七手八脚地把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拉上了船。温鸣已经意识模糊,可却死死抱住小米,怎么也不松手。最后有人不断地在他耳边和他说话,告诉他已经安全,他终于颓然地清醒过来。松开双手。他才意识到已经不能动弹,或者说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不能说话,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她送上岸,在救护车上,他就躺在她的身边,看着医生们在他们身边忙碌着。脑海中已经一片空白,可却呆呆地本能地关注着她,似乎目光离开一会儿,她就会消失了。

    晚上,他发起高烧来,小米只是肩膀和脑袋受了伤,倒是他,吸入式肺炎!不过她的昏迷不醒也让他很担心。听说她醒了,他不顾母亲阻拦,扒下正在打着的吊针,执意要来看她。他已经双脚虚浮,只好坐着轮椅过来。他已经想好了只要她活着,那就好,为什么老是要把自己活在过去里呢?他甚至想了劫后余生要和她说的话。

    可是她和她的青梅竹马那卿卿我我的甜蜜样子,就像是种在他心口的一片荆棘,疯狂地生长起来,刺痛着他,那荆棘也顺着他的舌头,毫不留情地把她刺得遍体鳞伤。

    她伤得重,他感同身受。也痛。

    病房里,刚才借口离开的宁木之折了回来。看着饮泣的小米,无声地递给她了一张纸巾。

    小米扑到了他的怀里,高高低低的抽泣声,刺痛了他的心,可她说出的话,却让他震惊了,她说:“宁大哥,你娶了我吧。”

    在这个同自己一起长大,小时候两人甚至光着屁股睡在一张床上过,几乎没有秘密的男人面前,小米痛哭失声。她一直努力的压制着自己,不让内心的痛苦显现出来,可现在,她却是无比的委屈,想痛痛快快地任性一回。

    宁木之身子僵直地抱着小米,听着她的哭声,他的手抬起来,都快触摸到了她的头发,可却硬生生地缩了回来。他表情痛苦,似乎在艰难地克制着自己。

    小米的哭声平缓了下来,变成了抽泣。她以从来没有过的羸弱姿态,哀哀地求他:“宁大哥,我觉得我活得好累。我们就搭伴一起过吧,我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他知道她的不容易,父亲去世后,她就扛起了家里的担子。而且还不是普通人家的担子,有瘫痪的母亲,还有尚未自立的弟弟,还有过去的种种……他清楚,她不可能忘掉。

    可是……

    宁木之在心里重重的叹息,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些。她泪眼婆娑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