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都市小说 > 独家宠溺:BOSS,请自重! > 第193章 名字
    他们苦等不来的那个人,此刻远在北国B城,跪倒在某个毫不起眼的墓碑前--

    “关克之墓”--这是墓中逝者的名字,十五年前,这个名字城中百姓几乎无人不知。

    时间能带走的东西实在太多,如今能忆起这个名字的人,没有几个;有心来祭奠他的人,更是寥寥。

    “老爷子,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时间真快,一转眼就过了十五年。孙子无能,至今没有把陷您于万劫不复的凶手扳倒……不过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恪守当日的誓言,只要他们还没死,只要我还活着……”

    关山嗓音低沉,语气坚定,呢喃着抚摸上怀里的墓碑,那里有一个斑驳苍然的老人,慈爱地看向他唯一的孙子。当年那场政坛剧变,几大派系殊死火拼,数名元勋人物裹挟着一批精英,在猝不及防的剧变中获刑丢官,甚至丢命。关老爷子所在的“雁派”,也是腹背受敌,元气大伤,最后为了保全仅存的实力,不得不饮弹自尽。之后,他的儿子也在羁押中自杀。

    一身戎马,功过是非,悉数留给身后悠悠众口。

    关山在佐治亚接到噩耗,好友大卫怕他惹事,把他关在洛朗家族戒备严密的私家农场里,他发疯一样逃了出来,搭乘班机飞抵B城,熟悉的小楼里空无一人,满地狼藉,所有的东西都被打翻在地,墙壁上的壁画也被揭掉。

    天翻地覆的变故把他打懵了,焦灼的不断拨弄电话--

    “嘟嘟--”忙音,他有些慌张,换了号码继续拨,好不容易接通一个,“喂,邵叔叔,我是山子……”

    “啊,喂--喂!信号不好,听不清楚啊……”挂机。

    他不死心地再拨过去,“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戏码大同小异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他终于绝望,狠狠摔碎房间里最后一部电话,枯如竹节的手指插入凌乱的头发间,几乎把头皮掐出血来……

    即便隔了十几年的光***山依然可以透过岁月的经络,看清那个十七岁少年痛入骨髓的绝望--“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他压抑不住,嘶吼出声,两只手轮番出拳,重重的砸向墙壁,第二下,第三下,直到鲜血汹涌而出……

    关山戴上墨镜,再次在墓前鞠了三躬,缓缓转过身来。

    “山子,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节哀顺变吧。”不知何时,顾恺无声无息地站到他身后。

    关山鹰眸眯起,冷冷打量他,“怎么,顾公子也有雅兴来祭奠我家老爷子?”

    顾恺干笑几声,“我先你一步到了煤城,那边的兄弟说没见到你的人……我心里一琢磨,就算定你到这来了。”

    关山知道这趟J北之行,顾恺一直派人盯着他,当下也不戳破,闷声步行下山。

    山脚停着一辆路虎,鹦哥领着几个手下静候一旁,看见他下来,一个个满脸喜色地迎了过来。

    顾恺见他上车要走,再也沉不住气,语调森然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山--子!”

    关山慢慢拿开鼻梁上的墨镜,鹰眸盯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顾恺。

    被他这么一盯,顾恺背上起了一阵寒意,喉间滚动几下,语气松缓下来,“山子,我家老爷子……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顾公子,我们关家的仇,一定要报,至于该怎么报,何时报,我自有主意。你做好自已该做的,不该考虑的事,就不要太关心……像这次这样的盯梢尾随,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关山的声音很低、很慢,语调也不见激越,却让在场的任何一人都听出了他心里的不甘。

    顾恺脸上浮现出不合时宜的讪笑,“你的意思是,要撇开我们,自己单干?”

    “不是单干,是合作。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关山懒得再跟这个公子哥周旋,索性亮出底牌,“事实上我已经办了,你呢?答应我的事,一定能办到吗?”

    顾恺被戳到软肋,面露尴尬,最后默然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没底。

    关山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显然不打算相信这份干巴巴的承诺,“我要廖显农和他身后的那些人,要么不得好死,要么不得好活。”

    顾氏和廖氏,如今各有大批拥趸,一旦短兵相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可他关山早已没了退路,为报这血海深仇,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几分钟后,六辆越野车缓缓加速,驰离墓地。车窗外红枫林飞逝而过,一片的残阳如血。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不依不饶地下了三天三夜,乌黝黝的煤城沉甸甸地披上了银装。

    关山知道顾恺快顶不住了,他跟顾家好歹有十几年交情,不希望树倒猢狲散。

    顾老爷子纵横官场几十年,人脉、手段一流,勉强还能压得了场面,可惜有点像建在海滩上的沙房,不断有大浪一个接一个的扑过来。

    多少人煊赫半生,毁在措手不及间。远在不说,就在昨天,前J市公安局长尤青书,在看守所自杀身亡,网友一片唾骂之声。

    关山来到矿区一个多月,依然前呼后拥,依然豪车美女,站在黑不溜秋的燕家矿门楼下,却少了以前的放浪和不羁,惹得手下纷纷调侃,“关总,回一趟B城,变深沉了。”

    他能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苦笑,来煤城之前,他已经着手关闭旗下一应娱乐场所,免得给廖显农那老小子逮住把柄,既然漂白了,就漂得彻底。生意场上的这点事,他游刃有余。

    回到宾馆房间,四周安安静静,一个服务生也不见,李铁领着几个兄弟坐在沙发上,麻将桌孤零零地杵在一旁,方块牌乱七八糟地四散着。

    “山哥--”经过这么多风浪,李铁终于开口叫他大哥。

    关山点点头,把外套脱下来,随手一扔,眼光看向电脑荧屏上随时变动的股票。其实他不用去看,也知道那些曲线现在已经变得多么怕人,可以害多少人倾家荡产。

    所有人恭恭敬敬坐下,等着关山开口,这个口也实在难开,他张嘴几次,又把话吞了下去,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轻道:“老话说胜败是兵家常事,可我这次要是败了,就再无翻身之日……你们跟我的时间不长,早做准备。”

    李铁震惊,“不至于吧?”

    关山坦然一笑:“自古兵败如山倒,人只要一失势,所有人都伸出脚来踩。这不是一对一的战斗,是一对所有的战斗。”

    你死我活的关头,只要有一方稍露颓势,立即会引来围殴,直至一命呜呼。

    李铁有些不甘心,“不就是严打吗?山河集团早就漂白了,大风大浪都没事,还能在阴沟里翻了船?再说,真要是出了事,顾老爷子还能袖手旁观?”

    关山摆摆手,“顾家锦上添花行,雪中送炭难。他们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指望不上。”

    不像尤青书那样,被顾家当成替罪羊抛出来,他已经要偷笑了。鹦哥、钱喜他们,好歹跟着他风光逍遥过,想脱干系也难,李铁好不容易从周森手里逃出命来,就没必要再?这趟浑水了。

    只有到了绝境,才能看一个人的风度。关山的镇定大度,反而促使李铁最后下了决心。

    窗外的北风呼啸着撕扯树梢,关山攥紧身下的蛮腰,痛痛快快地倾泻淤积的愤懑。陪-寝的美女是顾凤,顾老爷子的“养女”,一只佩戴“官二代”炫丽羽毛的野雉,这趟专门跟来J北,督促他执行非常规任务,此刻被他压得咿哇乱叫。

    不知过了多久,关山长出一口气,放松的倒在她身上,全身大汗淋漓。

    顾凤精雕玉琢的脸上灿如桃花,透着说不出的满足,宛若无骨的手臂缠绕上来,妖娆曼妙,不顾浑身酥软,八爪鱼一样抱着关山。

    “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满室旖旎。

    关山全身绷紧,毫不留恋的从美女身上拔出来,抓起床头的仔裤,快速翻找手机。

    刚才的铃声,萨顶顶自言自语式的空灵唱腔,是他特意设给某个笨女人的,一个多月不通音讯,他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她会出事。

    按下接听,电波那头传来一叠颤栗的呼唤,“关山?关山……”熟悉的甜润声线,透着难以自抑的惊惶。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边的美女不满地坐起来,从背后抱住他撒娇:“谁的电话啊?一大早上吵人家,真烦……”

    一分钟之内,他就弄清笨女人为什么打这通电话,紧蹙的眉心缓缓松开,再说出来的话漠然生冷,“有病就去医院……别来烦我!”

    他狠下心掐了电话,拧眉整理衣物,顾凤又缠了过来,香吻一个接一个地啄在他脸上,“关总,起这么早,去哪?”

    刚才的缠绵让她有些得意忘形,丝毫没察觉关山眉心紧锁,重新恢复成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样。

    她撅着小嘴,不满却又小心翼翼的嘟哝:“什么事那么重要……刚才电话里的女人,是谁啊?”

    回答她的只有冰冷的关门声,片刻前的温柔缠绵,倏然飘散成窗外白茫茫大地。

    没滋没味的吃完自助早餐,关山瞪着酒店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发呆--

    楼下广场上,孩子们打雪仗你追我跑,脚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响,玩得热火朝天。

    他正瞧得出神,雪地上远远开来一辆丰田,车门推开,走出来一个高挑美女,满头染成咖啡色的玉米烫,同一色系的豹纹貂裘,蛇皮紧身裤,意大利小马靴。美则美矣,可惜在这个偏僻的煤城,时髦得过于嚣张。

    关山懊恼地推开椅子,刚想溜走,一个高高瘦瘦的小帅哥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饭桌前,“大哥,廖蕾蕾过来了!”

    关山鹰眸凛冽,目光死死叼住楼下这个阴魂不散的正牌“女友”,心里没来由升起一股无名火!惹不起躲得起,他撇下酒店房间里的顾凤拖住她,自己趁机带着铁杆小弟从后门溜走。

    。。。。

    大雪肆虐了一夜,终于停了下来,映着缓缓升起的艳阳,璀璨生辉,笼罩着煤城的车水马龙。

    朗星紧跟在关山身后,东瞄瞄、西看看,兴致勃勃仿佛初次下山的虎崽,冷不防一记爆栗凿上脑门,痛得他咝咝溜溜直吸气,“山……山哥,我冒这么大风险,替你通风报信,不谢我就罢了,还打我?”

    关山气得掐他脖子,“替我通风报信?朗星,我看你是替廖蕾蕾通风报信吧?”他领着顾凤来这家酒店才逍遥三天,就有人堵上门来抓奸,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身边没出内鬼才怪。

    小帅哥痛得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挣脱开,连声喊冤:“山哥,现在集团里的人,个个把廖蕾蕾当成将来的大嫂,巴结奉承,哪用得着我去通风报信?”

    关山心虚地扭开脸,声音也低了下来,“你小子……不是上学吗?怎么跑J北来了?”

    “我的好大哥,现在放寒假了好不好。闲着无事,就到这来找你了……”朗星大大咧咧地舒胳膊展腿,“刚才要不是我机灵,赶在廖蕾蕾之前找到你,现在惨的就不只是凤美人喽--”

    他坏笑着拖长音调,“廖公主折磨情敌的手段,我光是用听的,就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顾凤落到她手里,够她受的了。”

    正说着话,朗星兜里的手机滴滴两声,打开一看,赫然是一条短信:你儿子出了车祸,伤势严重,请立即把五千元汇到这个账户。

    朗星坏笑着扬起一侧眉毛,十足的小痞子相,拇指搭在键盘上哔哔啵啵按回复:孩子他妈已经去银行汇钱了,请查收。

    恶作剧完,他抬头,看见关山已经走远,赶紧一溜烟跟上。

    。。。。

    关山挤在一群冒雪找工作的民工里,旁边蹲着个小伙子,面前摆了个牌子:水管工。他见关山蹲在角落里,面前什么也没有,好奇地凑过来,“大哥,你是干啥工作的?”

    关山一怔,看看自己身上胡乱裹着的破牛仔服,明白对方把他当成来这找食的农民工了,苦笑道:“我十项全能,什么都会干。”

    小伙子乐了,瞪着一双大眼上下打量关山,“大哥,你吹牛皮不上税吧?”

    关山懒得再搭理他,眯着刀眼,斜倚墙根,一边晒太阳一边想心事。这趟J北之行,他要考察新组建的山河矿业运营情况,确定下手地点。之前顾恺催逼甚急,真到了动手的节骨眼上,又临阵退缩,非要再等等看。

    刚才那个小伙看他无趣,滴溜溜地大眼又盯上朗星,“小兄弟,小小年纪不在学校上学,怎么跑出来打工啦?”

    朗星大咧咧的甩甩狮子头,“嗨,我天生不爱念书,学习成绩又差,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干脆跑出来挣钱了。”

    正说着话,一个包工头模样的男人走过来,大声嚷嚷着要五个水管工。朗星颠颠跑过去,包工头眼尖,手一伸把他提溜出来,“屁大点孩子,凑什么热闹,一边呆着去!”

    他滥竽充数不成,那个挂水管工牌子的小伙,不知为何,眼睁睁看着包工头挑肥拣瘦领走了几个人,丝毫没有上前应聘的意思。

    如是几番,广场上等活的民工渐渐散去,转眼只剩下闭着眼养神的关山、吊儿郎当的朗星和“水暖工”小伙子。

    快到中午的时候,远处走来一个胡子拉碴的小老头,半眯着眼打量关山一阵,小心翼翼地摇摇头,一屁股坐到朗星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肉夹馍,吃的津津有味。吃完又拿出一瓶酸奶,喝得滋滋响。

    朗星饿了大半天,看着小老头又吃又喝,羡慕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小老头腰里的手机突然嘟嘟起来,他拿起来看也不看,扯着喉咙嚷嚷:“是外甥啊,啥?让我找亲戚去你煤窑?我正办着呢,现在没人愿意干那活儿,你那煤窑虽说是山河矿业的,安全措施还行,可万一出了事咋办?工资再高也没人敢去干,那是拿命换钱啊!别跟我说一个月三五千,三五万也没人愿意去……”

    朗星支着耳朵偷听,一个箭步窜到小老头身边,“大爷,您是要去山河煤矿挖煤吗?算我一个吧。”

    小老头连连摆手:“不行,我外甥只让我找亲戚,亲戚可靠……老板要找可靠的人……”

    朗星拍着精瘦的胸膛,满脸诚恳:“大爷,我很可靠的……实在不行,我装成你亲戚得了。”

    小老头还是连连摆手,死活不肯答应,颠来倒去的说挖煤一个月是能挣三五千,可那是从阎王手里抢钱,运气不好的,有命挣,没命花,他小小年纪身子骨弱,万一有个闪失担待不起。

    朗星竭力挤吧出几滴眼泪,苦兮兮地继续哀求:“大爷,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弟弟得了脑癌……急等用钱……大爷,求求您了……我啥活都肯干,啥苦都能吃!”

    小老头犹豫了一下,叹口气道:“哎,看你小小年纪,还是个学生娃吧?我外甥是那个煤矿管事的,有他帮衬着,日子不会太难过。不过矿上人多嘴杂,真要去的话,你一定得听我的话,跟别人说你是我亲侄子……”

    正说着话,刚才那个小伙悄悄凑上来,“大爷,要不把我也捎上吧?”

    小老头搂草打只兔子,乐得直翘胡子,“行,从现在起,你也是我亲侄子了。”

    朗星悄悄朝关山使了个眼色,跟着小老头倒了好几趟车,终于来到一处山窝里,煤矿的规模挺大,设施也不错,有三百来号矿工,管事的矿头绰号“锐兽”,二十五六岁,说话也冲,张嘴就说想干活就得先签协议,不管是谁,在井下出了事故,矿上只赔六万块钱,其余一概不管。

    朗星耷拉着大脑袋,跟在小老头身后摁了手印,躲在无人处给自家大哥发了条短信。

    关山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哑然失笑,从路边拦了辆出租车,马不停蹄地赶到燕家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山河矿业集团副总裁燕飞,就是燕家村人,朗星被拐骗到的那个矿,就是他几个月前收购来的燕家矿。

    自从集团出巨资在J北组建了山河矿业,关山的势力慢慢渗透到这座煤城,枝枝蔓蔓盘根错节,小到蟊贼,大到市长,无不对他这个风头正健的“驸马爷”敬畏三分。

    关山带来的那拨小弟,终于从廖蕾蕾身边脱了身,兵分两路赶来燕家村会合。雪后路滑,山路拐弯处猛然窜出一个人影,路虎刹车不及,“咚”一声撞倒个大活人。关山赶紧下车察看,那人却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把他撞了个踉跄之后,小牛犊似地继续朝前奔。还没跑出一箭地,就被身后的追兵按在地上。

    “小子,挺能跑啊?”

    关山一边吃午饭,一边看手下轮番教训那个撞了他还敢跑的倒霉蛋,“叫什么名字?”

    这人满身泥水,年纪跟朗星差不多,被揍得鼻青脸肿,依旧不屈的昂着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硬气……跟老子道歉,我可以考虑饶了你。”

    倒霉蛋丝毫不服软,“第一,我不叫小子我叫吴勾;第二,你不是我老子你养不出这么有种的儿子;第三,刚才是你先撞的我,咱们两不相欠。”

    关山拿起桌上的欠条,坏笑着在他眼前晃了晃,“吴勾是吧,睁大你的眼好好看看,这张借条是你写的吗?”

    吴勾心虚地缩缩脖子,“钱是我跟锐兽借的,又不是跟你借的。”

    “他拿来放高利贷的钱,都是从我这挪的!”关山拉下脸,“一共八万,说吧打算怎么还?”

    “要杀要剐随你便,”吴勾扬起被雪水、血水涂抹得一塌糊涂的黑脸,嗓音嘶哑,“别碰墨墨,不然我死了变鬼,也不放过你们。”

    “我不是屠户,你也不是肥羊,我只要钱,不要命。”关山拿起从他兜里翻出来的手机,屏保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五官宛若出水芙蓉,望之*,“嗯,还真是个美人坯子……燕飞,派人把这小丫头抓来。”

    吴勾刚要发飙,早被人按在墙上一顿胖揍,他死命挣脱,冲着关山怒吼:“钱我现在没有……有种跟我赌一把!”

    关山刚才听燕飞说过,这小子在本地出千挺有名,他吃饱了没事干,正好耍耍人家开心,“行啊,不过咱们不赌骰子、牌九、扑克、麻将,咱们来点新鲜的。”

    他讨厌老千,喜欢选择稀奇古怪的东西作赌局,在铁道边,他赌下一列开过来的火车是南下还是北上;在盘山公路,他赌第十个拐是左转还是右转,如果跟他赌的人猜错了,又不肯认输,一头栽下悬崖也算赢。愿意把命运交到老天爷手里的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