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都市小说 > 豪门隐婚:惹上腹黑男神 > 第464章 恶心
    她很激动,话也得歇斯底里的,自己反倒急得大咳起来,由于病重,被吻干的眼眶里再度蓄满泪水,像一只兔子。那样愤怒地看着他,目不转睛的凝视间,让他觉得她像个被人误会而嚎嚎大哭的孩子。

    也是他,逼着她丢弃默默规守十六年的礼仪修养,成了个蛮横粗鲁的野丫头,然,撇开优雅仪态不谈,现在的她反而活得真实,不用顶着各方压力,夹着尾巴,隐忍乖巧。

    西景钰噙着笑弯下,单手为支,前倾了欣长的身子,看她。他绝美的脸与她不过三寸之远,深紫的眸子里映出她秀气的模样,也将她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倏地,他狭长的眸子变了色,盯住她右手手腕上,那,项冬儿想要将滑落的袖子拉回去。

    她吃惊,单手护着前襟,脸色羞红,心下愤怒,男人见她这般摸样,手下的动作停了,大掌一摆,拉掉她的手,激起她的尖叫:“你无耻!”

    她想动,又不敢动,她一个后退,甩开他的禁锢,却遭他轻佻道:“朕过,你不懂局势,亦不会,取悦朕。现在,可是还想逃?”

    项冬儿咬紧银牙,要叫他放开自己,唇瓣半张,嗓心处,是烙砺般的疼,她不甘心,努力地清清嗓子,却只能发出低低沙哑之声。戏谑道:“既然你都不出了,那就不要。”

    西景钰,你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项冬儿气着背过身去,觉得他磨掉了她所有的好脾气,也践踏了她所有的骄傲尊严,还要怎样?杀了她?他不会的,继续逗她?怎么可能,她是逆妃,也是罪妃。为什么就不可以放过她?

    她被进贡于他,顶着一张相似的容颜,只为固宠求荣,却因为她的柔弱,仍他践踏,甚至是玩弄,擦抹掉泪手不知该放到哪,只得紧紧拽住锦衾,她恨自己无力,仇人在跟前,不能血刃,还要受辱!

    西景钰看着背过身去的她,狭长的眸子里,一道阴鸷飞快划过。

    她永远不会懂他的,只能臣服于他,以他为!

    两人间静默了须臾,继而是对峙而望。

    她冷脸,他冷笑。

    不多时,便听见林德续带着宫廷护卫匆忙赶来的声音,盔甲摩挲,皂靴踏地的声音听得分明,西景钰坐在榻上,背脊贴住女子颤抖的身躯,她抗拒,身子往里挪,却是退无可退,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与项冬儿背对着背,暧昧间,却又不发言语,好生奇怪,就像是隔着幽深谷壑,深深裂开眼前的帝与妃。

    帘子那端,林德续跪下身子,朝着西景钰恭谨道:“皇上,容浅姑娘在侍寝之后,服毒,自尽了……”

    容浅,侍寝?项冬儿隐隐不安的身子听到这惊蛰之语,立马愣住,像快木头一样,杵在那。在心底,她一直认为容浅是项祁的,可,他……

    项祁一走,他就宠幸了容浅?

    她再也待不住了,一个反身,直直回转过来,也是在这个时候,西景钰与她同时转身,视线由上往下,细细打量着充斥疑惑与愤怒的她。

    男榷削般完美的下巴微微扬起,带着君王地倨傲凌冽,昭示他手握倾世之权,眸光一扫,带着讥讽与嘲笑,毫不掩饰地摆在她的面前。

    那一刻,她的眼前倏地一黑,觉得整个世界都疲软下来。半响之后,她笑了,明媚如花,亮了他的眼,却是带着些虚假的讨好,道:“恭喜皇上喜得新妃,现在,可以放过我这个逆妃了吧?”

    此时,她第一次学会了什么叫违心话。她有些颓废地坐在那,脸颊贴着梨花镀金的床柜,思绪游离,皇兄,你会不会怪冬儿,冬儿不仅和亲失败,还让,还让你心爱的容浅成了这暴君的女人?

    皇兄,你别在远处看着冬儿啊,你要告诉冬儿怎么办啊!

    心底,蓦然间,念想成灰,继而是偏头看看眼前的男人。

    西景钰面色沉稳地与她对视,不急,不缓,也不恼,竟是丝毫也不在意她清澈眸里的鄙夷与不屑,他喜欢这样的女子,却不喜欢她。唇畔一勾,他对着跪在地上的林德续道:“哦?这是以死抵抗?朕还真是第一次见。”

    林德续跪在那,不敢轻言语。那和亲的女太傅,傲烈如酒,不甘侍君,以死证明其心。想必,引起了烨帝的极大兴趣,他知道烨帝素喜征服,他所要的,是将她的烈火傲骨化成绕指柔,围着他,甘愿侍奉。

    下一秒,暗色的纱幔被男人揭开,继而是跃身而起。

    隔着罅隙,林德续看到榻内坐着的那名重病女子颓然空洞看着穹顶一处,瘦的躯体微微起伏,指节泛白,明明看得像一朵快要凋谢的花,却让他有了错觉,觉得她像那案底香炉中的一抹余灰,枯寂却又合着一抹蓬勃生机。

    她,毕是不同!

    还没将思绪拉回,他就见烨帝迈着步子往外走,不得不赶忙跟了上去。

    西景钰前脚出宫,林德续后脚立马跟上。在宫门禁闭的那一刻,漠朝烨帝一个侧身回望,眸子的不羁悉数散去,看着眼前繁复叠叠的楼阁,楞了片刻,若有所思。

    那一年,也是在这惜音殿前,她一袭惊潋白衣,泪流满面,身在瓢泼雨中,手握利剪,将他刺得浑身血淋淋,叫他滚蛋!骂他是妖孽,是他毁了她,她那么痴,那么傻,等着心里那人,至死不悔!他那时那么弱,却仍是想挽留她。哪怕她伤他,骂他,驱赶他,他还是忍不住来看她。

    彼时,她恨他,可,他爱她……

    现在,一切成空!他是帝,她以成灰。

    手握强权,过往皆是浮项。

    项冬儿低下眉眼,视线撇向一方。待西景钰离去之后,她支起的身子瞬时被抽空了所以力气,软绵绵地倒在床榻上,“西景钰!”

    这个名字,属于恶魔。亦如烙印,深深印在她的心尖。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安静下来。项冬儿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整个人都晕沉沉的,高烧不退,两眼发黑,连唤饶力气都没有,自己闷得快要发霉,几乎被人遗忘在这个角落。

    然,原本紧紧闭着的宫门被拉开一道口子,秋夜寒风席卷而入,项冬儿躺在床榻上,心口处火燎火燎的,遂把锦被踢在一旁,风一刮,整个人就开始瑟瑟发抖,挪着身子往里动,病得狼狈。

    一双长靴,踏着皎洁月光缓缓而来。

    惜音殿铺着羊皮软毯,男子也踏得很轻,端身来到暗色纱帘前。眼前,摆着四盏青鹤百合宫灯,瘤金嵌玉,无比华贵,上摆婴孩臂膀粗细的无烟宫烛,隐约间,带着些微微香气。

    借着微醺的烛光,他在看她。

    的身躯缩在牙床的角落,莹莹雪肌上渗出微微细汗,是她,又在做噩梦了……

    项冬儿睡眠极浅,饶是来者提着内力,不发出落地声,还是让她感到不适。眼皮一动,她翻过身子,不适地哼了一声,继而准备要睁眼。

    男子看到她快醒了,身子一移,迅速出掌,将宫殿内所有的光源悉数灭掉。

    “你是谁?”项冬儿声音低哑,却带着警觉。

    大殿内那么黑,项冬儿病得双眼几瞎去,压根就无法辨别来者,凭空乱摸,险些从床榻上滚了下去。她又是焦急,又是害怕,双手扑打上锦被,弓着身子大声问:“是皇兄吗?是皇兄要来带冬儿走吗?”

    男子站在离她三寸之遥的地方,看着她艰难发音,字字泣血。心下一怜,近到她的身边,本打算抱住她,却又有一丝担心,微微退开了身,滑稽地站在那。

    “皇兄?皇兄……”她低低唤着,再没了气力,瘫在那,看着期望幻灭,他不答她,也不可能是项祁!

    过了许久,他顺着自己贪心的想法,坐到她的身边,揽住她发抖的身躯道:“冬儿,对不起!”

    冬儿,对不起!

    她挣扎着的脑袋顿时停下,与来者紧贴面颊。即使她的眼睛坏了,即使贴得这么近她都不能看清他,她却能知道他是慕容曜,阿曜。能在她陷入困境帮她的人,只有三人,其一是项祁,他却离她去,其二是容浅,她正以暴君新宠的身份出现在漠朝,其三是阿曜,舍他其谁?

    影影绰绰间,看不清他的容貌,却能确认。飘逸如谪仙,不染尘土,他的貌,像张画。

    劫狱时,他的突然离去,接着项祁离她而去,差点让她以为自己又要和他擦肩而过,可,他竟然再次出现!

    项冬儿呆呆地被他逾越地搂着,目光空洞,心酸得险些要流出泪来。“阿曜……”

    意识朦胧间,她分不清对他的是依恋还是眷念。只知道,他此刻的到来,像是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港湾,让她这个飘在漠朝的孤舟有了避风处。冷涔涔的汗,悉数贴在额间,她成了猫,往他身上蹭。

    明明知道这种依赖是不对的事,可是她就是扑火的飞蛾,面对烈火,甘之如殆。

    然,她终是胆怯,不敢过多的贪恋,稍稍暖了就脱离了他的怀抱。

    夜那么黑,眼眶里那么雾,她却依旧很安心,甚至病都好了两分。

    “怎么全身这般冷?”他问她,双手却抱紧了想要逃脱的她。

    这话,是他明知故问,知道她病了,却想找个借口,让她继续留在自己的怀里。

    每次在他的面前,项冬儿都不值怎样开口,沉默了许久,:“我,我……,阿曜,你怎么会来这?”

    少女的心思颇为奇怪,越是对于关心的人,越不希望他们为自己担心。甚至,还这样扭捏撇脚地调转话题。唇角,不经意地翘了起来,是她在笑,笑自己每次都一字一句地斟酌好,可,一开口就错。

    “嗯?”慕容曜的语气一顿继而:“计划失败了,想看你是否安好。”

    “可,看到你现在这般憔悴,让我觉得更对不起项祁。”他刚毅的鼻梁贴着她的侧脸,亲昵了片刻,旋即离开。

    项冬儿抬头,细声:“我很好啊,哪里憔悴?”自己真是个呆子,声音沙哑得不成样,还在他的面前逞能。

    “我的

    姐,你不好好养病,怎么不让人操心?”暗夜里,他皱眉,不复以往清雅的模样。

    话落,项冬儿就“噗嗤”笑了。她笑这话分外动听,传到了她心底的柔

    软处,驱散了她满心的愤怒不满。“阿曜,我不会让你们操心的。”

    “那好,乖乖把这药吃了。”他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青花瓷瓶,食指一挑,抵开封瓶的泥印,倒出数颗黑乎乎的药丸,递在她眼前。

    她看不清,一咕噜乱抓,纤细的指甲扣得他掌心痒痒的。他怕痒,手一缩,药丸撒开一榻。

    “傻丫头,是不是故意的,怕药苦,不敢吃药,耍这些把戏?”她的心思被他猜对了一半,想起三年前他给她开得药,拿着蜜枣送下,都苦得掉眼泪。现在吃药丸,不是更加了。

    是不是他长了一双火眼金睛,可以把她看得透彻?

    她悄悄地得意笑笑,却见慕容曜没了声音,知道不可以拿着病体开玩笑,遂拉耸着肩,将脸埋得低低的。

    慕容曜那边不话,却是目光如水般凝视着她。

    “我不闹了……”她怕他生气,委屈地求全。

    慕容曜看着眼前的项冬儿,无可奈何,不得不再次拿出一瓶药。稳稳地交在他的手中,叮嘱:“这是最后一瓶了。要是姐你再不心的话,只得去喝更苦的药了。看你这样,我真不放心!”

    项冬儿接过,乖巧点头。陶瓷质地的瓶子釉底偏薄,刚一接过,还有他残留于上的温度。她很贪心,细细地用手指拂过他拿过的地方,像捧着珍宝一样心翼翼。

    他不放心,看着她把药一粒粒吃下。项冬儿道:“阿曜不要看着冬儿吃药的样子,很丑的。”

    理由是她瞎编出来的,那药丸那么苦,她想赖,手下动作一顿,就被他发现了。只得骗他。

    慕容曜搂着她的手,先是松开,继而是敲敲她的脑袋,:“没关系,夜黑,阿曜看不见,冬儿乖乖吃药便是。”

    项冬儿俏脸一窘,再也编不出借口,只得将药丸吞了下去。

    果真,那药苦得让她脸变色。知道他在盯着她,不得不强压住恶心,全都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