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都市小说 > 豪门隐婚:惹上腹黑男神 > 第403章 战栗
    又是繁华夜,锦绣人影重。

    今夜的媚轩,比往日更加热闹。原因无他,只因为称病闭门谢客的嫣然姑娘终于“痊愈”。摩拳擦掌多日,备好银两的权贵富豪,早已聚在一楼大厅开始抬价。

    青瓷坐在雅阁,手指在琴弦上无意识地拨弹。谁是赢家她不关心,纷乱的嘈杂未入她耳。心间被层层雾霭笼罩,阴沉沉没有半点阳光,迷茫而绝望。

    大厅里,嘈杂声渐渐低了下去,有人沮丧有人怒骂,钱如海则得意洋洋躬身将一个满脸浓髯的男人送上楼梯,直到雅阁门口才谄媚笑着退了下去。

    浓髯男子看也没看他一眼,将双手搭上门扉,想要推开,却又犹豫不决。十指弯曲又松开,复又握成拳,几次三番,终于下定决心,猛然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砰然的声响终于换回了青瓷的神智,抬头看去,手指立刻一抖,琴弦断处,鲜血如珠从指间滑落,在琴身上绽放出妖冶的花。

    回身将门掩上,浓髯男子沉着声音向着左右侍立的两个丫鬟道:“你们都下去。”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齐齐看向青瓷。她们二人在这里,不只是为了端茶倒水,也是为了保护青瓷不受客人非礼调戏。所以听浓髯男子如此,自然是要征求青瓷意见。

    “没事,你们出去吧。”青瓷双眸看着眼前男子,语调中没有任何波澜。

    两个丫鬟依言退下,门扉合拢的片刻,浓髯男子浓髯男子再也克制不住,一把将浓髯扯去,露出那温雅书卷的面容,迫不及待奔到青瓷面前,将她的手牢牢攥住,望着她的容颜,语声颤颤:“青瓷,青瓷,我好想你!”

    指尖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传来刺痛,青瓷面无表情将手抽回,冷冷道:“公子请自重,我是嫣然,不是什么青瓷。”

    不是心痛足以消弭一切知觉吗?可是为何指尖的疼痛如此清晰?是痛到极致之后会对疼痛更加敏感,还是这背叛的痛楚远不如自己想象中来得那样深?

    看着那柔软白皙的柔荑从掌心挣脱,只留下一抹触目的嫣红蜿蜒划过,韩慕冰心如刀割般的痛:“青瓷……你听我解释……”

    青瓷眼睑低垂,浓密的睫毛带着抗拒和决然,将韩慕冰的身影隔绝在视线之外:“公子不必解释,嫣然也不想听。”

    有什么好的?无论原因为何,他终是负了她。再多的解释,也难改变已成陌路的事实。

    “青瓷,我在韩府的地位,受过的嘲讽和欺辱,这些你都知道,我也不想多言。”时间宝贵,韩慕冰顾不得青瓷的冷漠,急声道。

    “我必须要考取功名出人头地,唯有这样,我娘才能在韩府扬眉吐气,才能将我们母子多年来受到的羞辱和嘲弄尽数奉还,唯有这样,我才能给你衣食无忧安逸富足的生活。”韩慕冰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激动。“所以,我奋发图强,悬梁刺股,恨不能将下文章尽收入脑。苍有眼,多年辛苦没有付诸流水,我竟然是殿试头甲!当皇上亲口御赐我为侍郎之时,我的心狂喜得险些跳出喉咙。就在我叩头谢恩之时,皇上竟又开口赐婚,将夕颜公主赐我为妻。虽然她不是皇后所生,却是皇上最宠爱的惠妃之女。如此圣恩,若是我拒绝,无疑是犯了欺君之罪。即使不会人头落地,此生仕途却也完了……青瓷,你,我该如何选择?”

    “如何选择?你不是已经选择了吗?”青瓷声音幽幽响起,清冷如冰。

    “我……”韩慕冰被青瓷噎得面色通红,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女子。眉目依旧,仍是记忆中那个美丽轻盈的样子,可是,为何他却觉得她是如此陌生?周身上下散发出的清冷气质,宛如寒夜孤月,令人情不自禁想要仰视,却又丝毫不敢亵渎。

    “青瓷,你变了。”韩慕冰呢喃道。话出口,才发觉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急忙拉回话题,看着青瓷哑声道:“我不能失去这努力了多年的一切,所以我只能答应。可是,我从来没有忘记你。当一切安定下来,我便立刻安排人回家探望,却不料经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

    莫云惨死,韩慕遥成了废人,而青瓷和韩紫鸢连夜逃走,这些他都已经知道了。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青瓷竟会沦落风尘,成了一笑倾城的媚轩头牌!

    “青瓷,你先暂且忍耐,等过些日子,我去和夕颜商量为你赎身让你进府。她性格温婉,决不会为难你,我……我也不会嫌弃你,你放心好了。”虽然没有成亲,但是皇上爱女之情甚深,特意安排了几次宴席,让二让以熟识交谈。所以,韩慕冰对夕颜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听了这一席话,青瓷美目瞬间圆睁,直直看向韩慕冰,唇边勾起艳丽之极的笑容:“让我进府?去做你的妾吗?”

    “是……青瓷,以你现在的身份……”韩慕冰后面的话没有完,但是话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是呀,想我一个青楼女子,能和公主共侍一夫已是莫大的荣耀,莫是妾,就是无名无份,也该知足。”青瓷笑容更加灿烂,灿烂得像是流星闪过际。绚丽过后,立刻消失无踪。

    “可是,我却偏偏不愿知足!”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冰霜。青瓷微微将头仰起,用眼角的不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给了她无限温暖和憧憬的男人,心底最后一丝眷恋和不舍已经随着他自私的话语消弭无踪。此刻,她已经彻底明白:这个文雅的男子,远不如她幻想中那般值得依靠。

    “青瓷,你不要如此任性!”看着青瓷的样子,韩慕冰更加急躁,冲动的话语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即使你娘,不也……”剩下的话随着一声脆响停在口中,韩慕冰怔怔抚上脸颊,上面火辣辣的痛。

    收回手,青瓷看着韩慕冰脸上的红肿,一字一字道:“不许侮辱我娘,她之所以委屈自己,是因为她有想要保护的人。”而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退一步讲,即使过去的青瓷可以接受这妾室的身份,经过了六年现代生活的她,却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自己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来人,送韩大人下楼。”青瓷扬声唤道,两个丫鬟应声而入,礼貌道:“韩大人请。”

    “青瓷,你……”顿了顿,韩慕冰终是没有再,扭头随着丫鬟下楼离去。

    夜色如水,桂花树下独酌的人影依旧。

    “月色正好,何不一起赏月饮酒?”看见袅袅而来的青瓷,无名举杯轻笑邀约。

    “打扰公子了。”青瓷并未扭捏,斜坐在地上,拿起酒壶便饮。

    “佳酿难得,如此喝法岂不是暴殄物?”无名浅笑,却并不阻止青瓷的举动。

    “千金易得,一醉难求。若是可以醉人,那才不枉这‘美酒’二字。”青瓷一口气将壶中残酒喝尽,这才轻叹道。

    “那么,你会醉吗?”无名接过空壶,重新填满递给青瓷,眸中映着月色,温柔得令人沉醉。

    “我已经醉了。”青瓷再次将壶中美酒饮尽,目光已经迷离:“待梦醒之后,便又是一朝。”

    着,已经倚在案上沉沉睡去。

    “梦醒之后,又是一朝……”无名亦是长叹一声,脱下身上长衫将青瓷盖好,自己继续自斟自饮。

    魏国皇宫里,应该也快有消息了……

    无名习惯性地抬头看向上星辰,那满星斗却不知何时已被厚重的乌云掩盖,不见踪影。

    闭上眼,无名想要平息心中那莫名的烦躁。莫此刻没有星辰,即使是有,它们也开始失去了原有的规律,越来越难以窥探。先前,他可以轻易推算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任何事情,那种了若指掌的感觉令他沉稳而镇定。

    可是,自从遇到青瓷,那原本清晰明聊走向却开始蒙上薄雾,越来越浓重,越来越难以捉摸。星辰开始变幻轨迹,毫无规律可言。现在,他唯有按照先前设计好的方向进行,至于其他,唯有听由命。

    为何会如此,无名不知。直到有朝一日终于明白,才醒觉:原来自恃掌控一切,笑看风云变幻的自己,早已是这局中一子。身在局中,又怎能看破这重重环环叠叠?

    “……谢谢姑娘。”云知道青瓷向来话不多,既然她开了口,便也不敢拒绝。当下心坐在青瓷对面,低着头猛扒碗里的饭。

    “今晚你就睡在床下,无论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声。”吃着吃着,青瓷忽然开口打破了室内的静寂。

    “是,云知道了。”楞了一下,云有些害怕,有心想问清楚,但是见青瓷无意多,也不敢再问,只得继续闷头吃饭。只是那扒饭的动作,凌乱了许多。

    吃过晚饭收拾妥当,已是夜幕深垂。

    夜空中不知何时堆起了厚厚的乌云,重重叠叠,空气中带着令人压抑的潮热。

    和衣躺在床上,青瓷了无睡意。白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闪过,真相已现。

    原来,这就是太子执意迎娶她这个青楼女子的原因。在这场荒谬混乱的战局中,自己便是太子手中那一枚啃制胜的棋子。

    想必今夜,心有不甘的皇后定会有所举动。

    空的云越发厚了,先是滴滴点点的雨珠落下,随即便是细密的雨丝,最终变成瓢泼大雨。

    起身推开绿萝窗,看着地间连成一片的雨帘,青瓷霎那间有些恍惚。

    那一个雨夜,母亲惨死,她险被强暴;还是一个雨夜,她在新婚之时穿越;此刻又是雨夜,又会发生些什么?

    突然,远处寒光一闪,几把匕首穿过雨幕,向着青瓷激射而来。

    虽然神思恍惚,但是几年来受到的训练却给予了青瓷敏锐的第六福在觉察到危险的刹那,她敏捷地返身后仰,躲开了平面门的匕首,随后侧身纵跃到一边,从腰间抽出早已备好的长鞭。鞭身乌黑柔软,闪着隐隐流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乃是离开媚轩的前一晚无名派幽涵送来的离别之礼。

    知道前路危险,所以青瓷并未拒绝这件“礼物”,淡然接收,时刻随身佩戴。

    手握长鞭,青瓷屏气躲在暗处。片刻之间,已有二人分别从门窗窜入。

    杏眸忽然闭起,青瓷按照先前看准的方位,挥鞭而出。两人觉察风声,纵身后退。哪知青瓷目标并非他二人,而是桌上的两只烛台。

    扑扑轻响,两个烛台应声滚落在地,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从明亮到黑暗,两个刺客立刻失了方向。而青瓷因为早有准备,自然比二人更早恢复视觉。虽然只是片刻抢先,却已足够。

    就是这个笑容,触动了苍邪心中落满尘埃的角落。不假思索,身体已经先于理智开始了行动。

    杀人,救她,然后抱着她在雨夜狂奔。若不是因为她的伤势经不得耽搁,他早就杀掉所有的刺客了。

    如此嗜杀,不是他的性格。自拊高傲的他,极少要人性命。不是因为心存怜悯,而是不愿让那些低贱卑微的蝼蚁脏了自己那双高贵的手。只有足以匹敌的人,才有资格死在他的剑下。

    可是今夜,他破了例。夜魂剑化成*的使者,接二连三吞噬了几个刺客的性命。又怀抱着昏迷的她,离开暴雨中沉睡的魏国都城,来到他在城外隐匿的山洞之郑

    这里,即使是无名都不知道。

    洞内,食水皆备,还有柔软干爽的蒲草铺就的床榻。

    将柴火引燃,苍邪脱下衣服架在一边烘烤,转身来到蒲草旁,看着犹在昏迷的青瓷,心中忽然起了一阵烦躁。

    自己做事向来目的明确,可是今夜却不知着了什么魔,不但救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还鬼使神差地带着她回到这里。

    虽然竭力想要服自己救她不过是偶然的善念,但是苍邪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将青磁带来这里的借口。

    若是为了她好,那么送到无名身边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是,当想起要将这个苍白纤弱的人儿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中,苍邪却无论如何都难以下定决心,即使那个男人是他最信任的朋友。犹豫之中,便已经到了这里。

    接着,为她解衣,给她疗伤,做这一切的时候,苍邪丝毫没有任何邪念和亵渎,直到她悠悠醒转,这才忽然兴起了逗弄她的念头。

    不理会苍邪促狭的语调,青瓷用未受赡左手抓着敞开的衣襟,摇晃着站起身来,不料体力不支,眼前顿时一片金星闪烁,摇晃几下,终于栽倒。

    苍邪没有伸手搀扶,悠然地坐在原地,伸出双臂将倒下的青瓷接了个正着,修长的手指则顺势探进她敞开的衣襟。

    “看在你如此投怀送抱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再抱一会儿好了。”苍邪轻笑道,清晰地感到了上面随之浮起的战栗。唇边兴味的笑容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