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歌听到“多子多福”,低下头两颊微红。庸王拿过这一对麒麟看了看,甚是喜欢,“店家就要这对麒麟。”

    那店家高兴的将这对麒麟装入锦盒,庸王又道:“这个金镯我也要了。”

    店家不由多打量了庸王两眼,看来今日是遇到贵客了,更是满心欢喜。

    宛歌本想推辞,庸王复将这金镯戴在她的手上,道:“知你平日爱素净的饰物,但这个镯子衬的你手上的肌肤更是如雪,戴在手上很好看,其实有一两这样的饰物也不妨事。”

    “义,只要是你送得我都喜欢,必会日日佩戴。”宛歌觉得这沉甸甸的金镯就如庸王对自己深深的情意。

    宛歌和庸王尽兴而归回到王府的曦园时,已是黄昏。明媚的红霞将天空润染的绚烂之极。

    他们站在园子里仰望着天上的红霞,都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惆怅。

    庸王打开锦盒,凝视宛歌被霞光染红的脸,拿着一个麒麟玉佩,“小宛歌儿,我们一人一个,这对神兽会保佑我们的。”

    宛歌接过麒麟,“义,拿错了,这只是公的。”

    庸王笑着将这个玉佩挂在她脖子上,“这只公麒麟双目炯炯有神,体态强壮,戴着它就如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一般。”

    宛歌柔情几许,带着浓浓的不舍之情,淡淡的忧虑,掂起脚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义,我会在这园子里等你,一直等到你回来。等你回来,我们一起读书写字,饮酒作诗、弹琴歌舞,赏花开花落,看红霞满天,相守到白发,儿女成群,好吗?”

    庸王揽着她,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撞了一下她的额头,眼中亦闪着泪光,“你这样叫我如何能放心去北疆?”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只是担心你。。”

    “王爷,王妃娘娘派人来问您什么时候去静园,时辰不早了,该准备明日出发的事了。”门口春喜高声禀告道。

    庸王看着宛歌,犹豫的道:“你去回王妃,本王稍后就过去。”

    宛歌感到酸楚,离别的前夜她不能独占庸王,还有他的结发妻子正在等着他。

    她挣脱庸王的怀抱,推起他,强笑道:“义,快去吧!别让王妃等急了。我今日也累了,想自己歇息下。”

    宛歌躺在床上背过身,不再看他,闭上眼,假装累了想睡的样子。

    庸王无可奈何的起身穿好内衫,“明晨皇兄在西营校场亲自为我和沈少青送行,容君和碧莲都会去西营送我,你去吗?”

    “去!想看你身着戎装骑在马上,指挥千军万马的飒爽英姿。”宛歌声音如常,泪水已浸湿了枕头。

    庸王穿戴整齐,满心依恋的道:“那明早校场见,等我回来!”

    第二日天还没大亮,宛歌就妆扮好了,着青『色』的衣衫,青『色』的罗裙,秀发绾成发髻,『插』了只简单的银簪,以白纱掩面,带着春喜和小翠直接朝静园去。

    走到静园门口,正好碰到莲妃和庸王妃一起出来,宛歌忙行礼。

    庸王妃淡淡的道:“王爷早就去西营了。”

    “奴婢想随娘娘一起去西营送别王爷。”宛歌恭谨的道。

    莲妃生气的道:“昨日你纠缠了王爷一天还不够吗?”

    宛歌只得道:“昨日王爷临走时,特别嘱咐奴婢为他送行。”

    “你倒是很顺从王爷。”庸王妃伸手摘下她脸上的面纱,冷冷的道,“但你可有为王爷着想过,你想以什么身份出现在校场上,这样的妆扮不但会引起王爷的注意,还会引起皇上和其他文武百官的注意,你想让王爷贻笑大方吗?”

    莲妃附和道:“只有皇后手中玉册里有名字的妃子才有资格去。”

    宛歌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最后争取道:“王妃娘娘我这就回去换身衣衫,奴婢可以扮作您的丫鬟。”

    “不必了,你就留在府中好好等着王爷回来。莲妹妹我们快走吧!”庸王妃说完,便拉着莲妃急忙出府,莲妃得意得看了眼宛歌。

    宛歌一直追到王府门口,却被门口的下人拦住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庸王妃和莲妃坐上马车而去。

    回到曦园,她静静得坐在屋里,想着此时皇上为庸王和沈少青饯行的情景。

    小翠看宛歌回来后安静的可怕,知她心中伤心,上前安慰道:“夫人,别伤心了。只不过到军营送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王爷走了她们就故意欺负你,等王爷回来了,你再告诉王爷,自然没她们好日子过。”

    宛歌微笑的拉着小翠的手道:“你这丫头才多大,就知道告黑状了。快去把王爷昨日买回的锦缎拿给我。”

    小翠依言抱出一匹孔雀蓝的锦缎,宛歌腾开桌子,将锦缎铺开,用木尺比划着,义,你说的对,四个月其实很短,等我做好这两身锦袍你就回来了。

    西营的校场上,庸王一直心不在焉,他来回看了几遍皇上身后的女眷,看到了皇后,看到了慕秀公主,看到了容君和碧莲,就是没看到宛歌。

    他想着,昨晚临别时,宛歌答应会来的,怎么又没来?难道是因为昨日逛了一天累病了?

    等到慕秀公主和容君分别上前向沈少青和他道别时,他想问容君,却又不好开口,只道:“我走后这几个月王府里大小事就拜托你了,要将惜自己,别太『操』劳。记得帮我好好照顾她。”

    庸王妃理了理他的戎装,心中难受的道:“臣妾知道,王爷在军中不要为府里的事挂心。今日一大早我就派人去叫她同来,可她还没起,想是昨天陪王爷一天累了。”

    “吉时已到,出发!”皇上身边的侍卫大声喊道。

    沈少青和庸王即刻一跃上马,沈少青抬高手臂,向前一挥,大军便出发了。

    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庸王走后的日子,宛歌过得平淡如水,心中的思念和牵挂越来越浓。

    眼看这件孔雀蓝的锦袍就快做好了,只差绣上袖口和衣摆上的花纹。

    “每日来,都看到宛歌妹妹在绣这件锦袍。”颜青轻轻的走了进来,伸手抚『摸』着锦袍上的花纹,“妹妹绣得真精美,快做好了吧?王爷回来穿上必定喜欢。”

    宛歌放下手中的针线,抬眼看到颜青,笑道:“姐姐今日怎么这个时辰有空来我这里啊?不用为王妃娘娘抄写《女德》吗?”

    “今日王妃娘娘进宫去了。”颜青眼睛一直看着宛歌绣的锦袍,“宛歌妹妹能让我绣几针吗?”

    宛歌明了颜青对庸王的爱一点也不亚于自己,只是庸王对颜青从不上心。

    可颜青从来也没争过什么,她只是默默的守着自己心中的那份爱过日子。

    宛歌对她既同情又敬佩,毕竟能无怨无悔坚守着没有回报的爱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宛歌点点头,让出自己坐的位置,道:“王爷去北疆了,姐姐难得清闲几个月,王妃娘娘怎么每日非要你去抄《女德》,如果你还不够贤德,这府里也就没几个贤德的姬妾了。”

    颜青拿起针线仔细的绣了几针,听到宛歌的话,黯然神伤道:“王妃娘娘也是为我好,想我以前的出身,抄《女德》可以清清心中的污秽之气。”

    宛歌生气的道:“什么污秽之气,姐姐的气节比谁都高洁。你不要总是这样自贱自轻,这府里的姬妾丫鬟就是看你这样,所以处处欺负你,使唤你,从没把你当半个主子看!”

    颜青扯动着手中的绣线,微笑道:“妹妹何必动气,当不当主子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只要能伺候在王爷身边就行。”

    宛歌叹了口气,想着,颜青这种超脱淡然的个『性』仿佛置身在尘世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论出身,她和颜青都出自青楼,庸王妃怎么没叫她去抄《女德》?这两个月来,庸王妃对她是不管不问,也不让她去请安,吃得穿得倒是没有克扣她,这就是庸王妃容忍的范围内对自己最好的照顾吧。

    想到这里,宛歌感到心中有股酸水往外涌,想呕又呕不出来,赶紧拿了一颗桌上果盘里的酸梅含在口中,才稍稍舒服一些。

    颜青停下手中的针线,突然想到什么望着宛歌神秘的道:“妹妹,近日来总爱吃酸梅,会不会是有了?”

    “有了什么?”宛歌没有会过意思来。

    颜青站起身走到宛歌身边,『摸』了『摸』她的肚子,笑道:“有了这个啊。”

    被颜青一提醒,宛歌心中一喜,难道真得有了庸王的骨肉,等他回来一定会很欢喜的,口里却说:“姐姐,怎么会?你别取笑我了。”

    “我怎么会取笑妹妹,颜青羡慕妹妹都来不急。”

    “姐姐,日后你也会有庸王的孩子的。”

    颜青只觉心中凄凉,竟落下泪来,“不会有的,姐姐没这个福分。”

    宛歌安慰她道:“会的,有我在,我不会让庸王太过冷落姐姐的。”

    颜青摇摇头道:“妹妹有所不知,即使庸王日日宠幸我,我也不会有的。在百花楼时,陪客人夜宿后,都会喝一种汤『药』,这种汤『药』是为了避免怀孕的,喝的多了就会终身不孕。”

    宛歌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她,也随她一起难过起来。

    颜青收起自己的感伤,拉着宛歌的手,浅笑道:“妹妹真有身孕了,可是件大喜事,不如禀告王妃娘娘,请个郎中来诊诊。”

    “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吧。姐姐,这件事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说,好吗?”宛歌想到那日她想去送行,庸王妃没让她去,心中对庸王妃已有几分忌惮。

    “妹妹真聪明,先不告诉任何人,等王爷回来,你亲口告诉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宛歌亦高兴得将颜青拉到锦袍前坐下,“这件锦袍的袖口就由姐姐来绣吧,姐姐把自己的心意都绣在上面如何?”

    颜青轻轻地推了她一下,道:“你现在倒来取笑我了。”她们不禁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这几日庸王妃和莲妃两人频繁的入宫。颜青便能抽出空经常来曦园陪宛歌,两人有说有笑,日子过得也快些。

    今日刚送走颜青,宛歌又觉得胃中不适,想吃酸梅却发现已吃完了。她叫了几声春喜,春喜才应声进来。

    “春喜,酸梅买回来没?”宛歌问道

    春喜失魂的答道:“夫人,买回来了!”她突然发现自己手中没有酸梅,又急着在自己袖中『摸』索。

    小环忙道:“春喜姐姐,时才我看到你提着一包东西回到园子里,把那包东西放到石桌上,你还在哭呢。”

    宛歌这才看到春喜脸上泪痕阑珊,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吗?”

    春喜慌忙低下头,道:“没有,没什么。奴婢真是粗心,这就给夫人拿过来。”

    宛歌摒退屋里的其他人,又复问道:“到底遇到什么事了,看我能不能帮你?”

    春喜终是克制不住,泪水涟涟,她用衣袖擦了擦泪水,含含糊糊的道:“奴婢为夫人买好酸梅回府时,遇到了王妃娘娘的丫鬟巧云。她跟奴婢说王爷,王爷在北疆好像出了什么事,生死不明。王妃娘娘每日都焦急得到皇宫里等待北疆传来的消息。”

    听到春喜的话,我觉得浑身冷嗖嗖的,尽量让自己站稳,手微微发抖想扶住什么东西,却发现身边没有可抓扶之物,道:“王爷不会有事的,在北疆打仗磕磕碰碰再所难免,但他一定不会死,他会回来的,他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

    春喜忙上前扶住宛歌,“夫人说的是,北疆离京城相隔千里,信息误传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王妃娘娘今日从皇宫回来没?”宛歌心中再难平静。

    “还没有。”

    “我们去*门口等王妃娘娘!”她想马上知道庸王在北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安是危?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庸王妃和莲妃才回到府中。宛歌看到庸王妃自己走向*,忙请安道:“奴婢参见王妃娘娘。”

    庸王妃有些意外的看着宛歌,心知她已听到了风声,倦怠的道:“有事明日再说,本宫今日累了。”

    “娘娘,王爷生死不明只是谣传对吗?这消息是误传对吗”宛歌心急的问道。

    在夜『色』下宛歌看到庸王妃泪光闪烁,声音沙哑的道:“半个月前,王爷带兵与匈奴军队战于景州,王爷的军队惨败,后被匈奴军队『逼』上黄梁岗,围困十天十夜,最终全军覆没,王爷从黄粱岗上跳下后不知所踪。”

    宛歌心中剧痛,但还抱着一丝希望,“王爷一定不会有事,他逃脱了,现在也许正在回京城的路上。”

    庸王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但愿如你所说王爷从高达两千多尺的黄粱岗上跳下,仍会活着回来。”

    宛歌听到“两千多尺”已瘫坐在地上,只觉腹部隐隐作痛。庸王妃迅速的走入静园,掩上园门。

    跪在地上扶着她的春喜早已泪流满面,宛歌只闻从莲妃住的方向传来的哭泣声,时高时低,幽幽不绝。

    宛歌没有落下一滴眼泪,抓着春喜的手,不断重复道:“王爷会回来的,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他一定会回来的!现在还没落雪,等到落雪时他就会回来,等到落雪时他就会回来。。”

    后来宛歌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春喜扶回曦园的,躺在床榻上,她紧紧抱着庸王枕过的枕头,沉沉的睡着了。

    早上醒来,她只记得自己昨夜梦见第一次在百花楼遇见庸王,他着浅黄『色』的锦袍,风度翩翩,眉宇间含情似笑,一直望着她抚琴唱曲。

    她突然记起庸王当时唱的一首诗经中的曲子,最后一句是“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难道你会失信于我,心又如刀割般痛。

    看到宛歌醒来,几个丫鬟都站在床边,脸上都是愁云惨淡。小翠绾起纱帐,道:“夫人,王妃娘娘正派人通知府里所有的人到静园,说是有事要宣布。奴婢们这就为夫人梳洗,准备早饭。”

    宛歌却并不想起来,躺着道:“我好困啊,让我再睡会。”她翻个身,又闭上了眼睛。

    “可是夫人,王妃娘娘哪里。。”小翠道。

    宛歌抚『摸』自己还平坦的小腹,蜷缩着身体,还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你们都去吧,王妃娘娘有什么重要的事你们回来告诉我就可以了。我哪里也不能去,我答应过王爷要在这里等他回来。万一他回来没看见我怎么办?”

    春喜、小翠和小环不由又暗暗掉泪,王府里已经是人心大『乱』。庸王妃虽还没正式宣布庸王的事,但府里的人都已知晓一二。

    庸王妃住的静园昨夜安静的可怕,而莲妃则撕心裂肺的哭了一夜,可这位夫人却是已神智恍惚。

    宛歌这几日来对谁都不理不睬,一直在睡,睡了醒,醒了又睡。每次昏昏沉沉中醒来,都没看到庸王的身影,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宛歌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睡了多久,醒来后,是不是已经到了冬天,落雪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春喜担忧的声音,“颜青姐姐,你看夫人已经这样不吃不喝的睡了四天了,我和小翠、小环只有每日勉强给夫人灌些粥。王妃娘娘那边天天派人来催问夫人何时能离开?我听画屏姐姐说,若夫人再不主动离开,王妃娘娘就要派人强行将她撵走。我怕夫人她一旦离开这里就撑不了多久了。这可怎么办好啊?颜青姐姐,你既然已经收拾好,准备要走,不如等夫人好些,带她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颜青声音已嘶哑,语气却异常平静,“我看刚才夫人像是动了一下,怕是醒了。春喜你去忙吧,让我来劝劝她。”

    宛歌感觉有人坐在床边,温柔的拨开她脸上覆盖的长发,她猛然惊醒睁开眼睛,本以为是庸王回来了,可眼前看到的却是颜青。

    她有气无力的道:“姐姐,你来了。我好累,我还想再睡会。”说着又闭上双眼。

    颜青握住她的手,平静的道:“小宛歌,我了解你痛不欲生的感觉,我又何尝不是。你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不要这样憋屈自己,王爷去了我就失去了一切,可你不一样,王爷给你留下了他的孩子,你这样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自己的孩子。”

    宛歌睁开眼,抽回自己的手,激动的反驳:“没有,王爷没有去,等到落雪时他就会回来。”

    颜青心痛的又握住她的手,只有顺着她的话劝道:“就算王爷落雪时就会回来,离那时至少还有两个月,你这样不吃不喝,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宛歌茫然的借着颜青的力量坐了起来,“帮我把铜镜拿来。”

    颜青将铜镜递给她,她看到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如死人一般,再看颜青也是双目轮廓深陷,两颊削瘦了不少。

    “姐姐,你吃过没?”

    颜青摇摇头,“还没。”

    宛歌唤来春喜让她去准备些吃的,春喜闻言面『露』喜『色』,“奴婢这就去。”

    她看到一桌的吃的,才觉得饿得难受,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颜青随她吃了几口,看着她道:“小宛歌,我们三个人中,你最聪明伶俐,你和小花一直都坚强的与命运抗争。要不是有你和她在我身边,也许我早就。。”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叫过她小宛歌了,庸王在私下总会叫她“小宛歌儿,小宛歌儿”,但那种亲昵的感觉和“小宛歌”的感觉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宛歌眼前不禁浮现,一个身上穿的破烂不堪的衣衫,头发蓬『乱』的搭在脏兮兮的脸上,只看到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笑起来『露』出洁白的一排牙齿的小男孩,他真诚的望着宛歌,“小宛歌,别伤心了。小宛歌,我会保护你的,记得是永远,永远保护你哦。”

    宛歌的泪珠止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落,顷刻间变成了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我爱的人都会离我而去,娘她不要我了,我没拉住小松的手错过了,励勤去了,现在连庸王也生死不明的离开了。

    颜青紧紧的搂着她,安慰她,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停住。颜青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放到她的手中,“小宛歌,这块玉佩送给你,不是很值钱,只是我随身之物,给你留着。”

    宛歌看这块小巧的玉佩碧绿通透,正面刻着颜青两个字,背面刻着岁岁平安。

    宛歌将玉佩还给颜青,“姐姐,我。。”

    颜青又放回她手中,执意要送给她道:“收下吧!我只想感谢你,感谢你让我有机会来到王府,能日日看到他。”

    宛歌刚从自己的悲伤中缓过劲来,没有往深处想颜青的话,只得收下玉佩,宽慰颜青道:“姐姐,日后我一定让我的孩子认你做干娘,无论王爷会不会回来,我们都一起来抚养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