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东西我不要,我能自己挣钱--等你病好了,我就去找工作。”手机并不打算收,我四肢健全,并不想靠一个男人养。

    陆然把脸一沉--说句实话,这货生病的时候摆出一副黑脸,怎么看都带了丝病猫的无力感。

    “行啊,吃我的,睡我的,还上我,你把这些钱也给我算清楚。”

    “陆然你无赖不无赖?”说得我跟他同居这么久以来,我占尽了他的便宜似的。

    “你非要跟我算这么清,我不单无赖,我还能无耻给你看看--买礼物送自个儿老婆不行么?”

    他上下其手,挠我的痒:“收不收,你到底是收不收?”

    “收收收,收还不行么?”我一边笑着一边护着腰,来回躲,我天生怕痒,自从被陆然发现这个弱点以后,陆大狼屡试不爽,各种迫我就范。

    “收下就是我媳妇儿。”

    “那我也太廉价了。”嗔他一眼。

    “你还廉价?没见我为了你,头发都白了那么多根么?高烧烧到四十一度都没人理。”

    有人高烧烧到四十一度还像只禽兽一样欺负人的么?

    昨晚的事情我也不打算跟他计较,毕竟起因上而言,是我有错在先。

    “早上先垫垫肚子,中午想吃什么我再去买。”将搁凉的药粥推给他。

    陆然单手支腮,很不客气地当大爷:“你喂我。”

    “自个儿没手?”我还得刷锅洗碗,他尽添乱。

    “四肢乏力--苏慕然,你就这么对待病号?”

    四肢无力?也不见刚才谁哈我的痒哈得那么起劲儿。

    他吃完了我洗碗,粘人的陆然就是一只考拉,缠着我从背后抱紧我,我像是忍者神龟似地背后背了个巨大的壳,各种行动不方便,却不能否认的是,温馨得要命。

    “陆然。”我想,我现在能依靠的,也就他一个人。

    “嗯?”

    “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陆然,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现在能依靠的,也就他一个人。

    “你说。”

    “借我六百万,其实是我爸爸的一个……”

    “成,今天下午就让人弄你卡上。”

    陆然应得丝毫不犹豫,连我先前绞尽脑汁想的那个借口都不听完。

    我心里忐忑:“这笔钱……我会还你的,可能一下子……还不出来,但等你病好了,我就出去找工作,你能不能让我慢慢地还你?”六百万,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去。

    “欠债肉偿--苏慕然,你嫁给我不就得了,我的私房钱就是你的私房钱,你的私房钱还是你自个儿的。”

    陆然实在会哄人,我被他的逻辑逗笑:“严肃点,我很正经地跟你说,总有一天,我会还清的。”

    陆然怔怔地看着我:“好,你还我的,我替你攒着--等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就算是你的嫁妆。”

    嫁妆……爸爸死了之后,原来只剩下我自己能给自己置办嫁妆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好。”

    当时我尚不知,这六百万,有一天竟能买走我的骄傲和尊严。

    既然问陆然借了钱,那自然而然地找工作的事情便提上了日程,在VK待了两个月,说句实话,我实在很喜欢珠宝设计师这个职业,在网上搜了几家稍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公司打算去应聘,我竟意外地发现,陆素素居然在一家名为“缪斯”的新公司里当了珠宝设计的执行总监,也查不到“缪斯”的东家到底是谁,我毫不含糊地就将这个公司从自己的应聘选项里删除。

    拒绝了陆然替我安排工作的好意,从容地准备好应聘的材料,可投了好几份简历也不见回应,不免有些着急,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冉曦的电话。

    “慕然,方便见个面么?”

    跟冉曦约在闹市的咖啡厅里,巨幅的落地玻璃窗映出B市的繁华高楼。

    男人左耳上那颗蓝宝石的耳钻在漏窗而入的阳光下折射出异样耀目的光芒。

    “找我什么事?”

    冉曦笑道:“请你喝个茶,难道都不乐意么?”

    “当然很乐意,但若有什么事,直说便好,迂回的交流方式你不觉得很累么?”

    冉曦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切入正题:“我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辞呈我到现在也没批,你的办公室也原模原样地保留着,还有小米她们……也在等你回去。”

    我毫无犹豫地摇头--VK我是决计不会回去了,上次照片的事情,偌大的一间公司,再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毕竟,我很明白“人言可畏”这四个字的杀伤力。

    “先别急着拒绝我,上次你问我的解决办法,我倒是替你想了一个--慕然,要不要跟我去看一看?”

    冉曦给我想的办法,是另立门户。

    被带到新开发的工业园区一间精装修的时尚写字楼办公室里的时候,我看到了忙里忙外布置办公用具的小米和一些新面孔。

    “我想过要将VK精简改革,专做以及精做设计,将珠宝的渠道的销售以及市场的推广部门分离出去,或者说,委托我师妹婉婉的公司来销售拓展。”冉曦揉了揉眉心:“这才是我对VK原本的设想,我自己也很喜欢设计,但公司一旦大了,部门跟部门间的琐事便多,不免会绊住心神,让我静不下心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慕然,届时你会看到一个全新的VK,怎么样,考不考虑加入我?”

    “我……”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一个可以告别过去的自己的环境,而冉曦给出的条件,实在诱人。

    不远处的小米看见了我,惊喜地跑了过来:“老大,你要回来了么?”

    我回眸望了眼冉曦,他鼓励的笑容似在等我给出肯定的答案。

    “没有,冉曦只是带我过来看看。”

    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小米嘟着嘴转身就走却被我叫住。

    “小米,上次对你那么凶,我很抱歉。”她当时劝我是好意,可我在气头上却浑然无视。

    “老大,你要是回来的话,我就原谅你--我们都在等你回来。”小米很郑重道:“你走了之后,公司里私下议论都在说,其实只有跟着你混,才最有机会去巴黎学习。”

    巴黎的“白鹿”,一年一度的设计盛宴,我知道小米在说这个。

    “慕然,如果你想去参加,我能给你弄到参赛的资格。”冉曦怕我拒绝,又补充道:“哪怕是为了我……”

    话一脱口,自知失言,他微微红了红脸,结巴道:“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是你的校友,是你学长,为了我这么用心地帮你实现梦想,或者说,这个全新的VK,这一切,这办公室里的一桌一椅都是为了你而存在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你自己?”

    他的坚持,让我默然。

    “只要你肯去参加比赛,我敢保证--在白鹿上,你会是那颗最耀眼的新星,你会拥有属于自己崭新的未来。出人头地这四个字,从一方面来说,确实会让你不光彩的过去暴露在人前,但从另一方面而言,你也可以彻底告别过去,以全新的姿态活在这个自己想要的舞台上。而你不再是坐过牢的苏慕然,你会是聚焦的镁光灯下,最耀眼的新人王。”

    垂在身侧的双拳因他的蛊惑而不受控制般握紧,我真的可以告别过去么?

    告别那个卑微,唯唯诺诺的释刑犯,重新做回那个骄傲恣意张扬的自己?

    离开之前,冉曦仍旧是出人意料的诚恳:“慕然,为了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决定不做珠宝设计,那往后,我也不会再来叨扰你。”

    “好。”点头应允。

    自打去VK入职以后,跟陆然从早腻歪到晚的日子便只剩下了周末,我近来也嗜睡得厉害,不到中午根本起不来,反倒是陆然比我的习惯要好得多,每个礼拜变着花样儿把我折腾醒了,自个儿就大摇大摆下床去冲澡。

    一丝不挂地从厕所里丢出一堆衣服,陆然颐指气使的口气委实欠揍:“苏慕然,我的衣服,记得手洗,懂不懂?”

    “把我当佣人?”我躺在床上四肢无力,恨得牙痒--我就爱用洗衣机洗,怎么了?

    陆然又爬上床来捏我鼻子:“我为了你,把未婚妻都给辞了,你得意识到自己的职责所在,保家卫国,得有岗位意识--若干得好,我给你涨福利,一晚一次改成一晚两次。”

    “不正经,去你的!”掀了枕头就打他。

    天天跟他拌嘴,陆然见好就收,多半都会让着我。

    吃完早饭端着两盆水,两个人蹲在阳台上洗衣服的感觉,很温馨,仿佛阳光都渡了一层幸福的金边。

    我想不到一个大男人,洗衣服也这么细致。

    “五年前在加拿大,我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的,也不喜欢别人碰自个儿的东西,所以都是自己洗--苏慕然,你是不是女人,瞧瞧你自个儿洗的。”

    我照着他指点的地方拿肥皂搓了搓,忽然间便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陆然,你知不知道,我在监狱里的时候,除了要洗自己的衣服以外,还得帮我们那楼的大姐,也就是女囚里老大洗衣服。”

    我默了默,想不到自己居然能这么平静:“所以,我讨厌洗衣服。每天下午只有放风的那一个小时洗衣服,我通常得把这自由的一个小时泡在水里,都未必洗得完,一到冬天就冷得不行,十个手指头长满冻疮,根本没直觉,也根本洗不干净。”

    所幸这一切的噩梦,都是过去式了。

    “慕然,你恨不恨当年那个把你送进监狱里的人?”陆然怔怔地盯着自己水盆里的倒影。

    陈慕琬么?

    “我恨她,恨之入骨,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我狠心的生母,为了一己私欲,让我永不超生。

    陆然沉默了一会,话锋一转:“苏慕然,去给我买菜吧,买鱼之前,记得让人家把鱼鳞给修干净点。”

    一想到昨天陆然一块生鱼肉满嘴鱼鳞那张绿脸,我“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把沾满肥皂泡的双手在陆然的白衬衫擦了擦:“陆然,鱼鳞这东西多营养,把你身体吃得杠杠的。”

    陆然拿眼瞪我:“你敢让我再吃鱼鳞,我就变成大灰狼吃你。”

    昨天故意拿半生不熟的鱼肉整他,想不到陆然还孜孜不倦地想吃鱼,可我不乐意烧那东西,我光一闻那鱼腥味就胃里泛酸,直想吐。

    油烟机轰隆隆地在耳边嘈杂不止,水槽里那条已经被宰杀好的鲈鱼静静地躺在玻璃皿里,刚打算下鱼入锅,强烈的反酸感觉忽然在胃里升腾。

    我脑中一片晕眩,直奔厕所的时候,干呕不止。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我怔然盯着玻璃镜前自己稍稍发胖的身体,迟疑地抬手捂上小腹。

    慢慢回忆,该有的例假,已经足足迟了半个多月了。

    我虽然例假一直都不大准,但也不至于推迟那么久。

    陆然不知节制的做法,中间的保护措施,也都是断断续续--瞬间,某个可疑的念头就击中了我的心。

    陆然还有半小时就下班回家了,我匆匆下楼去便利店买回验孕棒的时候,在厕所里等结果的那几秒种,一颗心里忐忑远远多于欣然。

    也许天使就是在不经意的时候,降临你的身边。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失神的厉害。

    关于孩子的思考,关于我跟陆然的未来。

    “慕然你怎么了?”

    陆然只一眼就发现了我的反常。

    “没什么。”特地炖了猪蹄给自己补身子,我现在一顿饭,得吃两人份才对得起自己。

    “陆然,你喜欢小孩子么?”

    “怎么了?”他瞬间警觉。

    “我早上出门买菜的时候,路过附近的幼儿园,一堆小孩子,又吵又闹。”

    “的确,像沉和那样的就讨厌,烦死了。”我听陆然形容过几次沉和,三岁的小孩子,鬼灵精怪的。

    “所以……你喜欢女孩子?”

    “嗯,安安静静的女孩子。”他忽然侧眸冲我笑笑:“像你一样的。”

    ……

    ……

    新的VK,真如冉曦所说,专注设计,就办公的气氛来说,是极好的,距离白鹿的参赛还剩一个月的时间,我却对着我的参赛稿一筹莫展,越急便越是想不到应该设计什么,想法太多抓不住重点,偶有几张好看的设计稿却没有直达灵魂的设计中心。

    背着画夹去公园里写生,想让自个儿的心静一静,却不料竟会在那儿碰见一个人。

    “苏慕然,方便谈谈么?”再见面的时候,林旋的眼中没有敌意,反而是深深的同情。

    我头也未抬,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不方便。”

    林旋怔愣了一瞬,铁青的一张脸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眼里的同情换成了鄙夷:“本来我好心提醒你,呵,算了,反正有的人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我低头专心画自己的东西,也不理她所言何意。

    林旋轻哼了声:“我小看了陆然,被这样的男人退婚,也许是我林旋这辈子碰到的最幸运的事情--苏慕然,你会一败涂地,永不超生。总有一天,你现在所享受到的所有快乐,会变成最恐怖的东西反噬到你自己身上!”

    她这一大通的威胁,莫名其妙而且不知所谓。

    我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够了么?”

    林旋对我摊出手来:“如果不想自己死得太难看的话,把你爸爸的账本给我,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没有那东西了?”

    我的态度很明确,反正账本已经烧了,没了就是没了。

    林旋脸上的笑意凉薄,带着浓浓的嘲讽:“苏慕然,你回去问问陆然,问问他,敢不敢告诉你,他对你那么好,究竟是为了什么--哪怕要下地狱,有你垫背,也不错。”

    在离开之前丢给了我一句话,我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也不打算去弄懂,怔怔地看着自个儿的画板--我哪是在写生,我画的分明是闭着眼睛在休息的陆然。

    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蒲扇,在下眼睑上投着疏影,陆然哪怕是睡觉,唇畔也洋溢着笑。

    多好看的陆然。

    十个月以后,我们是不是会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小北?

    “苏小姐,这张然的画像,能不能送给我?”

    我被这个声音惊得几乎跳起来。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弯下腰,捡起方才被我甩脱出手的画板,转身冲身后推轮椅的黑衣男人轻声吩咐道:“你先去车里等我,我跟苏小姐说一会儿,等好了会打电话给你。”

    对方识趣离开,偏僻的公园一角便只剩下我与她两个人。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我只想拿回自己的画夹。

    女人的目光里充满柔和之意,满怀歉意地对我点了点头:“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陆念西的举手投足间,恬静里透着极良好的修养和家教--这是我跟她第一次正面的交流。

    “还好。”心跳慢慢平复。

    “这画能送给我么?”

    她要陆然的画像干什么?

    “拙作,画得并不好看。”我试图从她手里取回画夹。

    她笑着摇了摇头:“画得很好,比我们母亲画得还要好--我看得出来,你很用心在画我弟弟。”

    “从来没有正面做过自我介绍,陆念西,他的三姐。”她费力地将轮椅往我身前推进半米,很礼貌地向我伸手:“苏慕然,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和坚韧。”

    愕然地看着来人--有过跟陆思东的一次交手之后,我面对陆然的这些姐姐,终究是卸不下心防。

    “你……”不明对方来意,我未免太过被动。

    陆念西倒是一脸轻松坦然,从善如流地将我的写生纸卷好放进轮椅后的背包里,慧黠地笑道:“这个,就当是你给我的见面礼了。”

    “这……”我能拒绝么?

    我在那张纸的背后,写了一句不该写的话。

    “能推我在这个公园里逛逛么?”

    一路上都是她在说话,我偶尔插两句,陆念西的语调缓慢而轻柔,听着让人很舒服:“慕然,你知不知道就在这个公园里,五年前的陆然是个大傻瓜,居然说自己有天碰到了一个小仙女,我们都不信,他不服气,后来天天蹲点就为了再见人家一面。”

    好遥远的五年前,我还没满十八岁。

    “然后呢?”这么孩子气的事情,也亏得时不时犯二的陆然才干得出来。

    回忆过往让她很开心,陆念西摇了摇头:“据他自己说么,白天当然没再看到过,但晚上能梦到就行了。”

    这精神倒挺阿Q的。

    “哎呀,对了,差点儿都忘了把冉曦托我给你带的东西交给你了。”陆念西一拍脑门,费力的扭过身,用颤抖的右手从背包里摸出一张的米色信笺,边缘还镶着浅色的金丝:“喏,白鹿的入场请柬。”

    我怔然盯着她颤抖不停的右手,失神半响直到陆念西再三提醒才回过了神,从她手中接过请柬,便结结巴巴地道歉:“抱……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可这东西,我越解释,反倒显得我越心虚,瞧不起她,将她当成一个异类似的。

    陆念西倒是极坦然地笑了笑:“肌无力,没事,这三年来我已经习惯了。”

    她越从容,只会让我的脸烧得越红。

    “我的右手和双腿……”陆念西咬唇,斟酌地开口:“一次车祸,毁了我毕生的梦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羡慕你长得漂亮,羡慕你可以用双腿自由自由带自己去任何地方,羡慕你与生俱来的才华,也羡慕……冉曦对你这么好。”

    陆念西温和的表情,意在缓解我心里的不安,却让我更加惭愧。

    如果说陆思东的张扬和傲慢如同一朵带刺却怒放得浓烈的红玫瑰,那么陆念西细致的五官,恬淡的笑容宠辱不惊的气度,便更让她像是一支安静一隅,与世无争的白百合。

    那陆然是什么?一时之间,我竟想到罂粟,那么漂亮,那么让人欲罢不能。

    推着陆念西的轮椅停在公园门口走,对方好几次欲言又止,直到分别时,陆念西拉着我的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郑重地对我说:“苏慕然,正因为我欣赏你羡慕你,所以我必须要告诉你,千万不要爱上陆然,爱上他的那一刻,就是你万劫不复的开始--他会……”她顿了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总有一天,会毁了你。”

    “……”我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不准我爱陆然?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新的VK,真如冉曦所说,专注设计,就办公的气氛来说,是极好的,距离白鹿的参赛还剩一个月的时间,我却对着我的参赛稿一筹莫展,不论如何努力,根本就想不到最独特的创意,能够让自己都眼前一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