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都市小说 > 君子之谋 >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同族相戮(一)
    “你知道‘言青’是青云门的叶归云,但又是否知道她便是无念山离宗的……一宗之主呢?”

    秦君璃平淡无波的一句话,却恍若惊雷,让封言墨的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无念山,离宗。

    那个隐居了三百年,不问世事的武学宗派。

    就算封言墨不涉足江湖,对离宗的渊源也是有所耳闻——与南秦开国皇帝同宗同源、被秦君璃从小到大念叨了无数遍,他又怎会不知道那个神秘的离宗呢!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人、自己的亲生弟弟,竟然是泱泱离宗的一宗之主?!

    言青今年也不过二十吧……年纪轻轻的他,又是如何坐上了离宗的宗主之位?!!

    谁知,云夜接下的来话,更让他心凉到底。

    “既然今天话说到这个份上,封家大公子也不是外人,在下就索性说个明白了。”

    顿了顿,撩起耳边的一缕乱发,云夜突然便敛了嘴角的笑,无比认真的一字一句说道:

    “我并不是你的弟弟‘封言青’。‘言青’的身份,只是为我离宗在京中行事所做的掩护。”

    “那父亲母亲……”见封言墨瞥了眼她手上的镯子,欲言又止,云夜垂下眼又继续说道。

    “夫人知不知晓我并不清楚,但封相却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至于封家的乌金镯,既然能戴的上去,自然有本宗主的机缘。时机成熟,想必封相也会说与大公子。”

    “但……”

    封言墨皱了皱眉,似乎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却被云夜的一句话激的浑身一颤,瞬间清醒了过来。

    “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你们确定不想知道如贵人背后的凶手,从而保住那个御林卫统领刘余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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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看着云夜从袖袋里掏出一张薄纸,淡淡的黄色,背后有些若隐若现的纹路,在烛火的照耀下几乎有些透明。

    上面的痕迹似乎不是寻常人家用的墨,颜色略淡,却痕迹清晰,遇水不散。

    秦君璃一眼扫过,递给封言墨。却凝了眉,在心中暗暗揣摩消息中的那几个遣词——

    血流不止、低温不凝。

    “殿下应该也是见过这番情景。”

    想到谢家地底被前洲一箭钉射到石壁上的黑衣人,云夜勾了嘴角,扬起没有温度的一抹笑,不知秦君璃是否有细细观察过那些人的死状。

    中了子婴幻毒的人,瞳孔会渐渐扩散,对外界刺激没有任何反应。一旦有了伤口,血液便不会凝固,直至血尽而亡。

    “可是在谢家地底?莫不是子婴?!!”

    怎么又是子婴幻毒?!

    难道这两日宫里发生的事情,也是秦翎在背后谋划行事?

    如要论夺权的障碍,怎么也算不到一个五岁的孩子头上,可他为何单单要对十七皇弟下手?!

    还有如贵人。

    一个身处内宅,一个行事宫外,明明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人,他又因何要置这个怀胎八月的宫妃于死地?!

    “不,有问题。”

    封言墨细细网的消息,将信纸对折,置于桌案之上,略略想了想,开了口。

    不若平日的风流浪荡,竟也是认真专注的模样,但叫云夜挑了挑眉,感叹这位封家大公子的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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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也产生了些许好奇,秦君璃……到底是什么时候,又用了什么手段,将封言墨笼络在了麾下?

    “不是一个人,在背后下手的是两个人!”

    封言墨的话出口,秦君璃与云夜皆抬起头,相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虽然如贵人在晨舒殿摔下了台阶,磕着了脑袋,但出血量并不大。至于腹中八个月大的胎儿,是因母体死亡,又在冰天雪地里冻着,才窒息而死。

    据身边伺候的宫人供述,众人皆以为这位显怀又不适的贵人正在房内休息,并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避开所有人,到了偏僻的晨舒殿,又是如何摔下的台阶。

    就是因为这一点,加上如贵人肚子里已然是个成型的男胎,才让后宫众人将她的死与十七皇子联系到了一起,认为是同一人在背后行凶。”

    “十七皇子出血不凝,是中了子婴幻毒才特有的死状。如果如贵人摔着脑袋,却出血甚少,倒值得一番深思了……”

    收了桌案上的那张浅黄薄纸,就着炭火烧掉,云夜蹙着眉道。

    炭火遇见笺纸,瞬间席卷而上,“簇”的一下燃起一串火苗,将那个女人的脸,映的宛若夕阳般艳丽。

    秦君璃眼中微波荡漾,让一旁的封言墨眯了眯眼,投来若有所思的目光。

    感觉到他的视线,那人竟然也不躲不避,挑了挑眉:

    “如果说,有人是故意借着十七皇子的事,要置如贵人于死地,你们可猜的到行事之人?”

    云夜闻言眯了眯眼,投来狐疑的一瞥,有些不悦秦君璃的遮掩。

    封言墨却是微微一震,瞬间想到了他口中的那个“行事之人”。

    “难道是……”

    站起身,走到窗边,任寒风吹拂了他的衣袖。临风而立、一身冷肃的秦君璃转过头,眼中射过不可直视的光芒。

    “没错,就是我们那位心怀天下的皇室嫡子,羿王——秦君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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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来时那般,封言墨瞥了云夜一眼,便匆匆的消失在了濯青院的拐角处。

    直到沉语也退了出去,秦君璃才为坐在软榻上发呆的女人倒了杯热茶,任她捧着暖暖手。

    “你在想什么?”

    “真的会是他?”

    “你是不相信秦君逸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还是不相信他会对何家的人下手?”

    他早就说过,秦君逸……不可小觑,自己那位皇兄的心思,从来没有人琢磨的透。

    魏家没有、佟家没有,甚至连他的母氏一族、何家那位位极人臣的左相大人,恐怕都没有真真正正的了解过。

    世人都以为秦君逸要的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胶东何氏一族似乎也是这么认为。

    一个为权,一个为利,加上血缘的羁绊,便为世人呈现了一副同心同德的模样。

    然而只有真正身为对手的他,才知道,羿王,秦君逸这个人,他要的并非是一个单纯的皇位,一个被氏族把控、令政不行、成为他们攫取利益工具的皇位!

    秦君逸的心,同他一样大……

    因为他们追求的是同样一种东西,都是一个令清政明、国力强盛、无人能犯的南秦王朝!!

    为此,他九年前颠覆了白氏一族。

    而秦君逸,又为什么不能暗地对何氏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