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都市小说 > 溪云路之那么那么喜欢你 > 第三百三十九章 瑞雪兆丰年(4)
    依旧是鲍家大宅后头的木庭,穆一飞眼神呆滞嘴角歪斜的瘫坐在地上,一副人事不知的呆傻模样,被大熊在离鲍家大门不远处抓进来的姜凯正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穆婉婷站在距离最远的位置,冷眼看着场中所有的人,一言不发。

    鲍家今天虽然有宴会,但是没有帖子也是不能随意进来的,那么这个穆一飞又是怎么出现在后头的呢?管家彻查之后,竟发现,原来他是钻了狗洞进来的,怪就怪这里头实在太热闹,又散发着阵阵食物的香味和女子的嬉闹声,他一个傻子,自然是好奇的。

    可他明明被穆婉婷安置在了木草堂后头的小隔间里,有六合六顺不间断的看守,他怎么跑出来的?这就要问姜凯了。姜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穆婉婷这些天一直没有回府,他心有疑惑,便去了琉璃巷,竟发现里头藏了一个男人,这可把他气坏了,却没想到刚走到附近,人就不见了。

    鲍梓是绝不会认同他的说辞,毕竟之前万宝商行刚刚处置了平方的一些铺子,里头有多半都是姜凯的,本以为他不会有什么报复心,却没想到方法这样老套而且低俗。“一个傻子,就算想问话也问不出来,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没有!绝对没有!”姜凯匆忙辩解,“真的只是婉婷接连几天没有回家,我觉得奇怪才抓了这人想问问的。”

    金晨觉得好笑,讥讽道:“你真的不知道这人是谁?”

    “真不知道,还没来得及问!”姜凯看向了穆婉婷,“你怎么藏了一个傻子?还藏在琉璃巷?实在叫人无法不胡思乱想。”

    穆婉婷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姜凯时的场景,帝京司的卫兵因为一个逃跑的美妾要抓她回去问话,这个男人从天而降,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她是真的感激他的,后来发生的每一件事她都清楚的记得,只是从欣喜到失望,再到如今的厌恶,他这样懦弱又胆小的性格,是怎么打动了她的心的?

    怪不得人常说,看人表面往往猜不到内心,原来那样虚张声势的外表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他好歹也是礼政令家的大少爷,就算看到金陵世子有些谦卑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看到鲍梓还如此唯唯诺诺!真是丢人!

    再看看上头那几个人,金晨风流倜傥,通身气派好似天上的朝阳一般,鲍梓也不愧是天下首富,富而不俗,一举一动都有大家风范,旁边的金云溪。。。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的名字是穆一飞,怎么,你不认识吗?”看姜凯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定在了那里,穆婉婷冷笑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来给我难堪的?你不是说他和马氏都被你处理掉了吗?为什么我还能在帝朝城看到他?”

    “我。。我怎么知道!”姜凯目光闪躲,其实他是真的不知情,马氏他的确是处理了,可是这个穆一飞,他当时根本就没有找到啊!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的?

    穆婉婷冷笑道:“这个人我是在路上偶然发现的,为了不给姜家添麻烦,所以偷偷藏在了木草堂,此事我并不知道,你们爱信不信。”

    “你恨穆家的每一个人,怎么会突发善心收留这个弟弟?难不成自从嫁到姜家,还真是转了性儿,慈悲起来了?”金晨讥讽道,眼中是浓浓的不屑。

    穆婉婷想,如果一个人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自己,那么不管她做什么事都是会被嫌弃的,就好像金晨这个人,她从前不管如何讨好,都不能换来一个善意的眼神,就算远离了,这种厌恶也不会消失,“世子爷是在关心我吗?”

    “你认为呢?”金晨冷笑道。

    穆婉婷收起笑容,说道:“我要是真想对鲍家的少夫人不利的话,有必要找这么一个人尽皆知,却一丁点用都没有的蠢货来吗?”

    “也不是不可能啊?”鲍梓冷冷的说道,“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一个傻子,就算做了什么错事,也能轻易脱罪,如果本少主当真要严惩的话,说不定你们夫妻二人出了这道门,就会说鲍家的不是。”

    “那鲍家少主会宽恕他吗?”穆婉婷问道。

    “当然不会。”每一个字,鲍汁都说的极其肯定。

    穆婉婷突然笑了,“什么话都叫你们说了,你要解释,我也解释过了,如果你真的要捉拿背后之人,看来我们夫妻二人都难逃过去,可是,你不过是一个万宝商行的少主,就算往大的说,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皇商,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惩戒姜家的大少爷,和少夫人吗?”

    “对呀!我为什么要怕你们?”姜凯挺直了腰背。

    又听穆婉婷说道:“说起来,这不过是姜家的家事,惊扰了少主夫人和丰硕县主,我夫妻二人深感抱歉,家父在朝为官几十年,怕是这点面子还有吧?还望少主不看僧面看佛面,大人有大量,让这件事小事化了吧。”

    金晨和鲍梓相视而笑,竟同时摇了摇头,穆婉婷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凡事绝不会认错,没有身份傍身的时候,扯着虎皮当大旗,好不容易做了姜家的少夫人,就开始物尽其用了,金晨讥讽道:“你真当本世子会把姜迪看在眼里吗?”

    “可鲍家的家事和世子有什么关系?就算穆一飞伤害了丰硕县主,也得看丰硕县主要不要问罪,不用世子这样热心出头吧?”穆婉婷看向了云溪,看样子是想听她怎么说。

    就事论事,这样清高的穆婉婷,连往上爬的手段都昭告天下,怎么会做这种事?云溪是不相信她会用一个傻子来故意害人的。“这件事只要去问问六合六顺就知道了,穆一飞已经是个傻子了,什么话都不明白,什么人也认不清,应该不知道我和嫂子在木庭赏花,一切,大概都是意外吧。”

    “丰硕县主并不打算追究,那么世子还有何话说?”

    金晨冷冷一笑,和云溪比起来,这样咄咄逼人寸步不让的穆婉婷,就像一个小丑一样,滑稽而可怜。

    “你和姜少爷可以离开。”鲍梓说道,“今天是鲍家大宅举办宴会的时间,本少主不追究你们夫妻二人可以,但这个人,必须死。”

    穆一飞是穆婉婷唯一的亲人了,而且已经傻了,她突然有些不忍心,“就算要问罪,也该是由帝京司张大人过问,还轮不到鲍家少主吧?什么时候一介商户也可以随意处置人命了?”

    “本少主是给姜少夫人留面子啊。”鲍梓笑道,“进了帝京司的大牢,他会遭遇到什么严刑拷打,可就说不准了,来人啊!乱棍打死。”

    处置一个人的性命,对于这些豪门富贵的人家来说,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随意,看着穆一飞在乱棍之中渐渐没了呼吸,穆婉婷的心彻底冷了。她痛恨这个世界,痛恨这些权利,更痛恨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她同样也不感激云溪相信她,因为云溪就是那些站在云端的人,和她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如此,我可以离开了吗?”穆婉婷轻轻问道。

    但是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穆婉婷在离开之前,扭头看了一眼被草席包裹住的穆一飞,这个看到她总是怯生生的弟弟,她从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但是,对他的承诺,也都是真的,只是,人各有命,或许这就是他出生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吧,将这片看上去纯净无暇的庭院,沾染上了殷红的鲜血。

    姜凯和穆婉婷离开之后,鲍梓就和金晨去前头继续招呼客人去了,木庭中的痕迹被很快清理的一干二净,刚才的事情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云溪坐在垫子上,心中百转千回,却见小穗拿了一个纸团过来,说道:“这是古少爷偷偷叫人塞给奴婢的。”

    纸团上写着:然姑姑归家,说起了姜凯在药膳坊的突发病情,姜凯已经身染五石散,所以穆婉婷的话不能相信。

    五石散?这种害人的东西,怎么会出现?穆婉婷的话不能相信?难道这五石散就是她给姜凯吃下去的吗?穆姐姐,这次,你想踩着姜家爬到什么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