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藻宫的大门被人重重推开,院内的太监,宫女乱作一团。

    康公公强装镇定,将人护在他的身后,他张开双臂,怒视闯进宫里的乱兵铁甲军,大声道:“尔等大胆,这里是凤藻宫,皇后娘娘的寝殿,你们想要干什么?”

    红袖和绿萝站在廊下,心里也是没底。

    程及第的手下连忙恭敬地道:“公公误会了,我等是太子手下,奉太子口谕,接娘娘凤驾出凤藻宫。”

    康公公一脸疑惑,“真的?口说无凭。”

    “公公莫怕,我等真的是太子手下。圣上身边有奸佞小人,太子如今带铁甲军进宫清君侧,恭迎皇后娘娘圣驾!”

    “果然?”康公公面带喜色,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的心跳得飞快,如果真是这样,那娘娘岂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你等一等,咱家先通传一声。”

    那当兵的点了点头,十分守礼地道:“公公请便。”

    康公公飞奔进了正殿,“娘娘,太子的人进宫了。”筆趣庫

    皇后脸上不见丝毫兴奋之色,反而十分慎重。

    “他们怎么说的?”

    康公公只好把原话又学了一遍,“那当兵的说,他们是太子的手下,奉太子口谕,接娘娘凤驾出凤藻宫。还说圣上身边有奸佞,太子如今带铁甲军进宫清君侧,恭迎皇后娘娘圣驾!”

    皇后娘娘道:“你瞧着他们,可是风尘仆仆的?”

    康公公道:“是那样,错不了。奴才瞧着,这些人身上都是带着血的,那刀上的血还没干呢。可他们进了凤藻宫却十分恭敬,不敢怠慢娘娘半分呢。”

    皇后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

    想来情况紧急,那何二贵不死,太子也只能铤而走险,否则用不了多久,死的就是他们了。

    “替本宫梳妆。”

    红袖和绿萝赶紧进来侍候,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皇后娘娘梳洗一新,带着两名婢女走出了寝殿。

    满院子的铁甲军都跪了下来,“皇后娘娘金安,娘娘千岁。”

    “平身。”

    “谢皇后娘娘。”

    皇后瞧着领头的小校,朗声问道:“太子如今何在?”

    那人看到皇后娘娘脸上的伤疤,眼神不由得一颤,连忙垂下眼睑,抱拳道:“太子好像要去大牢捉拿什么人,程将军去保护圣驾了。”

    还算分得清楚孰轻孰重。

    何二贵不除,他们母子,连带着她母家都再难存立于世间,先除掉何二贵,再逼天启帝退位,大事可成。

    “诸位将士,随本宫一起去勤政殿,见过圣上。”

    “是!”

    众人跟随皇后凤攆,一路去了勤政殿。

    此时整个皇宫的禁军都已经被铁甲军拿下了,皇后已经落入太子手中。

    太子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皇后怕节外生枝,命铁甲军守在门外,自己带着康复生推门而入。

    太医们全被捆在了一起,嘴里塞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麻布。他们瞧见门被推开了,都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

    皇后的影子照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显得有些狰狞。

    康复生将勤政殿的大门关好,冷不丁一回头,对上了一双布满愠怒的眼睛。

    “圣上。”

    康公公吓得直接跪了下去,不敢再看。

    皇后只见一名威武的武将立于圣上身后,腰间居然还挂着一柄刀。筆趣庫

    想来,这就是太子的人了。

    挟持圣驾未免太过难看,太子是要登基大宝的人,若是弑君,史书上难免会写上一笔。

    皇后不由地点头,此时这样便刚好,还给天启帝留下些许颜面,即便是那些言官,又能说出什么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太子登基,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臣妾,参见圣上,圣上金安。”

    天启帝冷笑一声,“皇后好大的排场,还要太子兵变迎你出凤藻宫。”

    “圣上莫不是病糊涂了?太子哪里是发动兵变,分明是要清君侧,诛杀奸佞。”皇后抬眼朝天启帝看去,却见他面色发白,眼底发青,唇无血色,当真是病得不轻。

    死了最好,这样一来,太子继位就是名正言顺之事。

    “你养的好儿子啊。”天启帝咳嗽两声,脸色好像也更白了。

    高慎连忙帮天启帝抚了抚胸口,“娘娘您就少说两句吧!圣上如今病着呢。”

    “高慎,你这个狗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直到这时,皇后才发现高慎嘴角隐隐有一丝血迹,脸上又青又紫,好像刚刚挨过打似的,头上的帽子也歪了,他自己都没发现。

    “高慎。”天启帝说话有气无力,他挥了挥手,示意高慎退下。

    “皇后,让你的人滚到大殿外面去。”

    皇后脸上闪过一抹嘲讽,“圣上龙体要紧,如今这殿里,有保护您的护卫,有太医,您又何必动气呢。”

    “滚出去……”

    天启帝歇斯底里的怒吼,脸色涨红,显然动了气。

    “圣上息怒,只是如今,臣妾的话也不太管用了。这些人,都是太子的人,不过和圣上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皇后脸上一片洋洋得意之色,“圣上英明神武,太子是您亲立,这江山,交到太子手中,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外面的太医们瑟瑟发抖,这些是他们能听的吗?

    高慎的胆子似乎比平时大了不少,抢在天启帝面前道:“大胆,皇后,你可知这是逼宫?”

    “逼宫?”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也未尝不可。若是圣上执迷不悟,也只能如此了。”

    天启帝气势一弱,不由得喃喃地道:“皇后,你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高慎的手指微微捻动,一股极细的粉末飘散了出去。biqikμnět

    原本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皇后娘娘,脸色突然一变,她眼底猩红,人也突然变得暴躁起来。

    “是,我自然是盼着这一天的,从我接到旨意,要嫁你为后的那天起,我就盼着这一天。”

    “你……居然这么怨朕。”

    “怨你?”皇后连敬语也不用了,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我巴不得你去死,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