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见捉弄的差不多了，也没继续跟他浪费时间，只道：“做人要厚道，否则百财不入。”
说完，他故意打开车门下车。
后座车门凭空打开，像是无形中有一只手，紧接着两秒钟过后，车门又再度从外面被关上，“砰”。
出租车司机俨然已经吓瘫了，嘴唇苍白的靠在后座，屁股底下一阵湿热，直接吓尿。
“喂……”他瑟瑟发抖，打开手机拨通电话，“老东西……”
正要接着说下去，忽然想起临走前那声，做人要厚道，随后便转换对老母亲的态度，“妈，我衣服湿了，你给我送套衣服过来，对，就现在，医院门口。”
挂断电话，别说开车，就是踩油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做人要厚道，做人要厚道……”
坐车司机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不停默念。
他哪里知道所谓的灵异事件只不过是江风的元神出窍，看他做事不地道，故意吓唬他。
医院里。
江风在医院找了一圈，最后终于在外科的住院部找到了小月。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身边并没有亲属照顾，而是一名女警守护。
这个点一般人都睡觉了，女警也不例外，熟睡在陪护床上。
唯独只有小月，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找到人之后，江风顺利进入病房，先用瘴气把人迷晕。
小月悄无声息的闭上了眼睛，江风开始对她进行催眠。
时间有限，加上小月并不是失忆，只需要把案发现场的实际情况，一词一句的导入她的脑海，让她醒来之后将之前所有的证词推翻，重新录口供就行了。
催眠完成，江风退到旁边。
拿出一根普通的金针，刺入她的穴位，使人醒过来。
金针才拔出来，下一秒，小月就睁开了眼睛。
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开口道：“我要重新做笔录！”
大晚上，这一番举动把女警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别怕，有事就跟我说。”女警立刻从床上起来抱住她安抚道。
小月重复刚才的话，“我上次说的都是假的，我现在要重新做笔录。”
“假的，重新做笔录？”
这一点让女警万万没想到，昨天做的笔录居然是假的。
法律不是儿戏，她当即打电话通知公安局，报告这一情况。
那头也没含糊，听说笔录有假，马上就派人开警车过来把人接回去。
醒来后的小月看起来与日常无异，除了目光稍微有些呆滞，其他方面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趁着警察还没来，江风满意的提前离开。
只要小月重新做笔录，说出当时的真实情况，他就能够洗刷冤情了。
返回到公安局，江风的元神回归本体，静静等待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不出半个小时，外面隐约传来声音，动静不小。
紧接着又安静了许久，直到两个小时之后，才听到有人说话。
“那姑娘是中邪了吧？怎么说话颠三倒四，完全不符合常理……”
“估计是被吓到了，精神出现应激反应，没事，反正昨天已经把笔录做好了，今天晚上这个不管就行。”
“再等几天，等尸检报告出来，对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诉，让她照顾好，一切都能正常进行，命太苦了，这姑娘。”
江风听到外面的人说话，分明是在说小月。
原以为马上就要重新审问自己，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把小月今晚的供词作废，仍然以昨天录的口供为准。
凭什么？他们说无效就无效？难不成跟那群陷害的人是一伙的？
江风站在门口等了许久，一直等到天亮，警察都没有来找自己。
这让他不由得不阴谋论，好不容易才催眠了小月，让她重新做笔录，结果警方连问都没问自己，直接就把新的供词当做精神出问题了。
所以他们为什么从心里就认定小月新的供词是假的呢？
江风百思不得其解。
上午10点左右，有警察打开门上的窗户，说律师来了，问江风要不要见面。
“要！”江风迫不及待的回答。
门一打开，张伟拎着公文包，匆匆走进来，神情比昨晚更加严肃，似乎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没等人坐下，江风开口问：“昨天晚上受害人推翻之前的供词，但是警方一口咬定是她精神出了问题，还是以之前的口供为准，他们这样做违法吗？”
“我知道，你别急，先听我报告最新情况。”
张伟示意他先坐下。
紧接着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其中还有几张印有照片，“昨天晚上受害人供词推翻的原因是因为死者，也就是你所说企图侵犯受害人的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什么！”
死者是小月的亲生父亲？
听到张伟的话，江风整个人都呆住了。
甚至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会不会是调查出错了？
可张伟拿出的资料明明白白的显示二人的父女关系。
最早的可以追溯到5年前，幼儿园毕业时的照片，那个死了的强奸犯抱着幼年的小月站在幼儿园门前留影。
最近的则是今年父亲节，小月在朋友圈晒出照片，祝他父亲节快乐。
江风一眼就认出了的确是他，不会有假。
不仅如此，还有周围邻居作证，两人的父女关系绝对真实。
也就是说江风口中企图侵犯小月的男人，其实是她的亲生父亲。
所以警察才在第一时间否决了昨晚小月的新供词。
但虽然是这种关系，也不能100排除嫌疑吧？
毕竟无论是小日子拍片和动漫，以及社会新闻里也时常出现这样的兽父。
可张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江风彻底死心。
“死者杜威早在10年前就因为车祸丧失了男性功能，为了争取到高额赔偿，还做了医疗鉴定，打了官司，这里有当时的一些资料……”
江风接过张伟寄来的资料，仔仔细细翻阅了一遍。
翻到最后一页时，心头像被浇了一桶冰水，凉到了骨子里。
父女关系，无男性功能，这2点组合在一起，别说是警察了，就算是法官也会下意识判断出江风的供词完全是谎编。
张伟补充道：“如果死者想对受害者有不轨行为，大概率会选择在二人独居在家里，而不是在路上……”
当初接下这个案子的时候，由于客户是叶媛，以她的身份地位，基本不会说谎。
导致他十分相信江枫是被冤枉的。
可没想到经过调查之后，会是这样的情景。
哪怕作为嫌疑人的律师，他也没办法相信江风话的真实性，开始考虑该如何才能帮他减轻量刑。
总之收了钱，就要替客户办事，不管是大案还是小案，顶着被公众骂的风险，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也觉得我是在说假话？”
江风头都大了，“首先我没有碰过受害人，其次，我真的只打了死者一拳，不至于让他当场死亡，该说的我都跟你说完了，其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用作证据。”
当天晚上警察就告知他事发现场没有任何录像。
唯一记录下的是江风在10分钟之前曾开着一辆车，路过小巷外的大路。
而死者报警的时间恰好是在两分钟后，那段时间内并没有其他人出现，也就是说他是那个时间段内唯一的嫌疑人。
最棘手的是小月的父亲死了，死人没办法开口说话，无法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通过目前掌握的所有证据，一条完整的案件链条成了铁一样的事实。
江风开车经过小巷口看见了小月，一时起了色心，企图侵犯她。
很快被杜威发现，过来救女儿。
害怕事情败露被人发现，江风选择杀人灭口，解决了杜威，却不知道他已经报了警。
所幸警察来的及时，江风才没能得逞。
基于二人的父女关系以及杜威的身体状况，这个案件的脉络是不是要比江风所说的见义勇为，要合理的多？
张伟脸上有些尴尬，“我相信您，但我相信您一点作用都没有，必须要拿出证据，特别是在对方证据充足完整的情况下，目前您的处境很不利。”
强奸未成年加故意杀人，绝对是死刑起步。
哪怕他再凭着一张嘴巧舌如簧，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我没有证据了。”江风的心拔凉拔凉的。
事到如今，除了认罪对他而言似乎没有其他选择。
张伟又找出法律条款，“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您主动交代犯罪事实，承认错误，并且对受害者家属积极赔偿，取得对方的谅解，在量刑上可以争取到很大的优待……”
“我他妈没有犯罪！”
江风真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事情明明不是这样，为什么所有证据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在撒谎？
难不成设这个局的人真的如此厉害，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只要跳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了吗？
江风不相信。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更何况涉及到杀人，绝对留下了蛛丝马迹，只不过他们还没有发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