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刘思远抬手接过了宣明玉递来的合同。
他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被算计的感觉若有若无。
合同都提前准备好了？
这也就是说她吃定了他。
刘思远估计如果他再不答应，宣明玉还有很多后手等着自个。
先甜后毒，软硬兼施。
没戳破她那些小心思，刘思远大致看了看手里十来页的合同：“你姐知道你要签我不？”
“知道。”
刘思远微微颔首，翻动着。
合同很简单，对他基本没约束。
短视频账号收益七三，明玉传媒七，他三。
唯一让他有点不适的条款是合同约定，当公司宣传需要。他要无条件配合，或接受公司安排。
“这一条什么意思？”
“比如说刚开账号，你肯定要跟粉丝打声招呼，让他们确定这是你唯一的短视频账号。还有，公司虽然有操作的手段，但有时候还是要你亲自互动一下。姐夫，你要看着不顺眼，我这就让法务把这一条款去掉。”
“算了，就这样吧。”
说着拿过办公桌上的黑水笔道：“其它几份合同都拿过来，我一块签。”
签字很快，无非填一些银行账号跟基本信息这些。
大约两三分钟，刘思远全部结束。
接下来便是注册账号，认证，提前录制视频。
刘思远一一配合着，等全弄好之后，外头天色都已暗了下来。
宣明玉看着手机里半哄半骗拍好的一些视频，假如每周更新一条，能撑一个月。
而这一个月的运营周期，不知能把粉丝做到多少？
她本就要运营自己的短视频账号，两人许多热度又是重合的。
总之刘思远账号能做起来稳赚，做不起来也不亏。
她眼中抑不住的笑意：“姐夫，叫声宣总听听，以后我就是你老板了。”
“咱俩关系是甲乙双方，你想过老板瘾，还是找别人去吧。”
宣明玉起身，听着门口方向时不时传来的脚步声。
“最后一件事。我公司好多人挺喜欢你，来都来了，跟她们合个影。”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拎着包的宁霜推开门走了进来：“明玉，忙完了没……”注意到刘思远，她脸色川剧一般由笑转淡：“挺巧，你也在。”
宣明玉心情好。
“给你们俩正式介绍下，宁霜，公司股东，未来一个月内会成为公司最大牌的签约歌手。刘思远，今天正式加入明玉传媒。来，互相握个爪，以后就都是同事了。”
宁霜妙目流转，不动声色。
她早知宣明玉想签刘思远，经常性在她面前提这事。
现在既然签了下来，那自个以后岂不也是他老板之一？
是不是偶尔能堂堂正正的给穿个小鞋……
公司她没投钱，但宣明玉答应她的，签约条件是给她百分之十的股份。
手握到了一块，宁霜鬼使神差使了点劲儿。
这人手抓着还挺舒服，凉凉的，又暖暖的。
不着痕迹的感受，不着痕迹的松开。
……
离开办公室。
宁霜搂着宣明玉胳膊，看向一出门就被一群女员工围着要合影的刘思远。
看得出来他不习惯这种事，一时又不好脱身。
都同事了，跟第一个人一合影，哪能忽略其它的人。
“你签了他几年？”
宁霜问道。
“六年。”
“你不是说他一直对这行不感兴趣么。”
“他现在也不感兴趣。”
“更新视频的时候他不配合怎么办？刘思远这货身有反骨，我不认为谁能约束他。”
“我不会约束他，一步一步来，先看看前期数据做的如何。这事很简单，我不损失什么，他也不损失什么。成了双赢，不成他还是我姐夫，想太多干嘛。”
“他跟你姐的关系怎样？”
“她俩都认识小二十年了，还进入了婚姻，你觉得呢？”
宁霜眼神有些复杂：“我一直认为，有几种关系不适合结婚。同学，发小……婚姻是需要新鲜感的，而新鲜感一定会有保质期。互相这么熟，在一块到底是何感觉？”
宣明玉若有所思，摇了摇头。
她回答不了宁霜这个问题。
脑海中浮现出了上次爬南山的一些画面。
三千米的海拔，他背了于薇近半路程。刺骨的寒，他额上全是汗渍。于薇气急败坏的决定要冷战三个月，结果三个小时也没撑到，满心满眼全都是他。
那在一起到底是种什么感觉？是什么魔力驱使着彼此屡次的降低底线，以求相融。
说不清，言不明。
她反正挺羡慕。
前一秒打打闹闹分分合合，仿佛在为下一秒更好的磨合做准备。
手机有动静，宣明玉拿到耳边甜甜叫了声姐。
于薇随口询问：“见你姐夫没？他电话打不通。”
“他在我公司。”
“手机关机了？”
“这我不清楚，要不我把手机给他。”
“不用，我找你说点事。”
宣明玉听出些异常，跟宁霜拉远些距离：“说呗。”
“你以后少带他去几趟夜店，你姐夫要是因而学坏了，我跟你没完啊。”
宣明玉心虚，确实因为她让他去夜店，导致最近新闻上关于刘思远的绯色不少。
有传他跟宁霜有密切关系，有传他跟卫雨虹那个私生活本就很乱的人相交莫逆，不少的照片跟断章取义的截图，还蹦出来许多前女友爆料……
真假不说，自己要是于薇，看到这些肯定也不会舒服。
关键是在后推波助澜的是她，她花钱买的流量。只不过没想到走势会这么偏而已，她为自己新歌造势，结果全造刘思远身上去了。
“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看好他，有任何事第一时间找你汇报。但该说不说，我姐夫最近挺低调，每天都在外公外婆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我在国都能看到这些破新闻，这叫低调？”
于薇心里气闷没法冲宣明玉撒，缓和了些：“他来你公司干什么？”
“之前跟你说过，签约的事，他签了。”
于薇情绪跌宕：“嗯，让他尽快给我回电话。”
宣明玉本想打趣说你老公被十几个女人围着走不脱，话到嘴边忍住了。
于薇好像是已经压着一股火，再拱火，俩人别真因而干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