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神玉！”
苍玄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迟疑。
禁军对他而言是很重要，可与姜怜安危相比，微不足道！
为了姜怜，他可以不要禁军。
没有禁军，他不过是不易对付丞相，不易立足于京城。
可若没有神玉，姜怜当真因此陷入死局，他该如何？
他不敢赌，也不会拿姜怜的性命去赌！
苍玄毫不迟疑的选择让圣上有些许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由此可见，姜怜在他心中是何等重要。
圣上知道他为何会突然间想要神玉，也知道尘不厌告诉了他什么。
“钦儿当真愿意放弃禁军来换神玉？”圣上明白手握禁军于他而言是如何重要。
只为了姜怜，为了神玉，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唾手可得的禁军之权，他会甘心吗？
“愿意！”
无论圣上再如何问，再怎么去让他权衡，他都只有一个答案。
他愿意，他只要神玉。
看他这般固执，圣上望着他的眼中似是欣慰，又似是无奈。
“好。”圣上缓声道：“孤给你神玉。”
圣上答应了，苍玄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比他想象中，容易一些。
本还以为会被圣上刁难，但没想到，只是让他在禁军和神玉中去选。
那他的选择自然只会有神玉。
没有禁军，他也有的是法子与丞相抗衡。
圣上答应他后便执笔在写什么，没有去看苍玄，而苍玄也没有再开口，也没有离开。
御书房内静默许久。
待圣上书写完后，抬眼便看到苍玄还在，有些许意外，他这些日子都是谈完事后便离开，从不多留片刻。
今日倒是稀奇。
“钦儿后悔了？”圣上问道，以为他不走是犹豫了，后悔了，是想要禁军。
苍玄眉心一皱，面色沉沉：“后悔什么？我现在就要。”
他现在就要神玉，一刻也不想多等。
“……”圣上听后顿了一瞬，无奈笑道：“钦儿是现在便想要神玉？”
苍玄无言，面色严肃，点点头。
看他竟是如此的急切，圣上摇头轻叹道：“神玉现在还不能给钦儿。”
“为何？你骗我？”苍玄一听，便有些急了，他答应过的又反悔，只会让苍玄更厌恨他。
圣上听到他说骗一字，脸庞笑意淡去，面色沉了沉：“孤怎会骗钦儿，答应钦儿的，自是会做到。”
“那为何现在不能给我？”苍玄对此事格外固执了些。
圣上看向他道：“现下神玉还在南赤，孤如何给你？”
“在南赤？”苍玄不解，穆晟不是带来了吗？
“嗯。”知道他不明白，圣上淡声道：“钦儿应是知晓南赤将神玉献给孤的目的何在，也该知道神玉对南赤是何等重要。”
苍玄眸色微动，点点头。
他自是知道，献神玉是为了让圣京插手，停下与西夏的战事。
而神玉对南赤，也确是重要。
“南赤不知孤可会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自是也不敢让神玉轻易离开南赤。”
圣上道：“所以穆晟此来，并未带着南赤神玉，只有孤应了他们的请求，他们才会将神玉献给孤。”x33
圣上与穆晟谈过了，是穆晟亲口告诉了他，神玉并未带来，并非是担心圣上会拒绝他们，白来这一趟。
而是更担心柯宁会做手脚，若他们不留神，神玉被柯宁偷了去，抢了去该如何？
所以他们并非是想欺瞒圣上，而是想要确保万无一失，也是为了迷惑柯宁。
“……”苍玄听后，原本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没想到神玉还在南赤，那即便圣上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他们现在就把神玉送来，苍玄还是有些担心这期间会不会生什么变故。
毕竟柯宁似是也很执着得到神玉。
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静等，守好这个消息不让任何人知晓，尤其是柯宁。
既然现在也要不到神玉，苍玄也不准备再和他多言什么，转身便要离开。
但他刚踏出一步，便听到圣上的声音。
“钦儿。”
苍玄顿了顿，停下脚步，他不想留下，但现在还拿不到神玉，他自然也不想因一些小事惹了圣上。
圣上起身，将方才写好的圣旨拿在手中，背在身后，缓步走向苍玄。
“孤想要问钦儿一件事。”
“……”苍玄迟了一瞬，声音冷淡：“什么事？”
“睢宁可有将孤所说告知你？”圣上问着，虽是知道姜怜会告诉他，但还是问了。
苍玄眉心微微皱了皱，眸光暗下，他不想答，点了点头。
看他是知道了，圣上也未多问，只是望着他淡笑道：“钦儿可还想要禁军？”
“我只要……”
“与神玉无关，孤只问钦儿，可想要这京城禁军？”
“……”
在圣上这句话后，苍玄总算抬眼看向了他，眸中疑惑，不解。
不明白圣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他的疑虑，圣上笑着道：“孤可以将禁军给钦儿，只是，孤也有一个条件。”
苍玄愣了愣，反应过来，问道：“什么条件？”
如果不在神玉和禁军中二选其一，他能得到神玉，也能得到禁军，那他当然是想要的，这对他而言是抗衡丞相最大的助力。
圣上望着他，昏黄的眸中染着笑，浑厚的嗓音温和：“钦儿何时能唤孤一声父王？”
他已经许久许久都未曾听到钦儿唤他父王了，自那之后，钦儿对他便只有恨……
他知道曾经的事无可解释，更无可挽回。
如今，他只想要慢慢让钦儿不再那么恨他，慢慢明白，他的苦衷。
苍玄眸心微缩，眼底涌起的情绪被他极快的掩盖下，听到他的这个条件，苍玄很意外。x33
他想了许多圣上会为难他的条件，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
苍玄确实不愿再开口唤他……父王。
在他心中，圣上仍是那个杀了母妃和舅舅的刽子手。
是他最恨的人……
苍玄低垂下眼眸，长睫遮掩下眸中思绪，他迟迟没有开口。
在平静漫长的等待后，圣上脸庞的笑意也更是渐渐褪去，望着苍玄，面色疲惫，不过一声轻叹后，他似是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