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怜儿可还好？”
皇后端着熬好的汤粥，看到姜天宸疲惫的神情，心中难免担忧。
姜天宸坐下，叹了口气：“还睡着。”
“那陛下先用膳。”皇后将汤粥放置在他面前，看他愁容不展，便站在他身侧抬手为他轻揉额间。
看姜天宸缓慢用膳，时不时叹气，想起他与姜怜的争执，皇后斟酌着开口道：“陛下这是何苦？”
“此事好生和怜儿商议就是，何必这般吓她？”
皇后也是刚知道这件事不久，得知姜怜与苍玄一事，她甚是惊讶，又得知苍玄的身份竟是圣京太子，更是让人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x33
她不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但看姜天宸的样子，怕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在皇后看来，苍玄是圣京太子，他又与姜怜情投意合，两人可谓是门当户对，他们若是在一起，倒也是件美事。
更是圣京与天启间的联姻。
也不知姜天宸何至于这般试探他们。
“吓她？”姜天宸眉宇微拧：“朕是要看看她这次是否真的对苍玄用情至深。”
“上次她便闹着，非要与那陈淮书成亲，朕那时政务繁忙，顾不得她，匆匆答应了她。”
“可之后她毁了婚约，那陈淮书也是空有才子之名，心术不正！”
姜天宸放下粥碗，深叹一口气：“婚事不是儿戏，朕怎能再让她因一时兴起胡闹？”
他对姜怜的婚事怎会不忧心。
有一次陈淮书的闹剧便够了，怎能再容她有第二次。
更何况苍玄的身份与陈淮书不同。
姜怜若要嫁他，可并非他一道圣旨赐婚那么简单。
“陛下忧心是对，可如今既已知晓怜儿并非胡闹，待怜儿醒了，陛下便与她好生商议，莫要再吓到她了。”
皇后担心姜怜，也怕她因此误会了姜天宸的用意。
“嗯。”这件事姜天宸自是要好好和她谈谈。
用膳后，姜天宸小歇片刻，方才便已得知姜怜醒了，想要去看她。
刚要离开，便看到息影手中拿着一个木盒进殿，那紫檀木盒雕刻着别致的花纹，盒子并不大，做工却极为精细。
看着那木盒，姜天宸目光一顿：“这便是先帝留给怜儿的？”
“是。”
姜天宸抬手去拿，却被息影后退一步，木盒也撤离了他的手边。
息影不语，但他的动作是何意思，不难看出。
姜天宸凌厉的目光扫向息影，声音微沉：“怎么，朕不能打开？”
“是。”息影的回答很是干脆，木然的脸庞，面对姜天宸没有畏惧。
“此物是先帝为殿下所留，需殿下亲启。”
他是何意，姜天宸自是明白。
锐利的目光看了他片刻，姜天宸拂袖转身离去。
息影不曾停顿跟上他，在来到殿门时，他停留在殿外，并未跟进去。
姜天宸进殿后，便看到苍玄在喂姜怜吃粥，她的脸庞挂满甜丝丝的笑意。
但看到他来了。
姜怜还是有种做错事被抓当场的慌乱。
“皇，皇兄……”姜怜避开了些苍玄亲近的举动，看向姜天宸的眼神有些躲闪。
姜天宸走到床榻旁，看了眼苍玄。
苍玄放下粥碗，看向姜怜，眸中是安抚的笑意，在姜天宸看不到的地方握了握她的手后，才起身离开。
看着苍玄离开，姜怜垂眸，双手有些不安的攥着衣角。
一不留神，忘记了手上的伤，太用力，伤口似是裂开了，猛的一疼，鲜红的血迹从包扎好的细布上渗出。
姜怜眉眼一皱，忍着痛，想将手藏到身后。
但手腕被轻轻抓了过去，姜天宸动作轻缓的将她手上包扎的细布拆开，为她重新上药处理伤口。
看了眼她忍痛皱起的眉眼，姜天宸嗓音淡淡：“现在知道疼了？”
“威胁为兄时，怎就不知道疼？”
“……”
听他话语中的些许责备，姜怜低垂着眼眸，声音弱弱，却带着些怨气道：“还不是因皇兄太过分了。”
“问也不问便要杀他……”
听到她这低声的嘟喃，姜天宸为她伤口涂药的动作重了一分。
姜怜感到猛的一痛，接着听到姜天宸的声音：“还敢埋怨为兄？”
“若非你先前行事荒唐，为兄怎会如此？你忘了，先前你是如何让为兄答应你与陈……”
“不必提他！我知道皇兄为我好！”他话未说完，姜怜便知他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他的话。
现在她最不愿提起的便是当初她蠢的要死，求姜天宸为她与陈淮书赐婚。
这件事，是她此生都不想再提起的！
想起那时，她觉得自己蠢得无可救药，真是蠢死了！
看她一脸抗拒的不愿提起这事，姜天宸的脸庞难得流露一丝笑意。
“现在知道为兄是为你好了？”
“知道知道……”姜怜难得敷衍的语气对他。
几句话间，她面对姜天宸也不似方才那般拘谨了。
姜怜总算抬眼看向了姜天宸，看他面色温和下，她犹豫着开口问道：“皇兄，你是何时知晓……苍玄身份的？”
姜天宸为她上药的动作未停，抬眸看了她一眼，眸中隐含笑意，但并未答她。
他不答，姜怜也没放弃，继续问道：“是不是父皇一早便告诉你了？”
“或者，息影告诉你的？”
姜怜能想到的只有这两个可能了，但她觉得比起是父皇早就告诉他，她更相信是息影告诉他的。
毕竟息影知道的事情很多。
事到如今，姜怜也明白了。
父皇虽已不在，但他留下了很多迷题，她虽不知父皇为何要这么做。
但她知道，父皇一定不会害她。
“比起这些，为兄更想要怜儿一个答复。”姜天宸不答反问。
为她手上的伤已上好了药，姜天宸正色着，问道：“苍玄是圣京太子，他不会留在天启做你的影卫，会回圣京恢复他太子的身份。”
“怜儿愿意为他，远嫁圣京吗？”
“我……”不待姜怜回答。
姜天宸继续道：“怜儿可知，他这太子背后无所依靠，圣京皇室中，觊觎太子之位的几位殿下都想要除了他，取代他太子的位子。”
“你应当知晓，苍玄在圣京已无背后靠山，他回去也只有太子的虚名，将要面对的是那宫中防不胜防的明刀暗箭。”
“莫说他太子的位置能否坐稳，稍不留神，恐怕性命难保。”
“如此，你还愿同他远赴圣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