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功用得不是地方吧！
唯有白薰听得一脸困惑：“为什么想你就要往河里扔石头，你又不是河神。而且扔石头跟投毒不一样吧。”
“柳泽是元婴修士，寿数漫长。而我虽然当年有幸拜入内门，却因天赋所限，筑基未成，寿数与凡人无异。”
“柳泽曾说，等他功成出关就与我结为道侣，可我等了他许多年，等到鬓发花白，垂垂老矣，方知数十年岁月于他而言不过黄粱一梦。”
这故事……
方小璃忍不住提醒道：“淮芳奶奶，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遇到了渣男。”
渣男有很多种渣法，比如明知寿数悬殊还让女孩子一直苦等他，耽误人家一生，是渣中渣了。
不想负责就好好分手啊。
“不、不是的。”
淮芳立刻为爱人辩解，絮絮叨叨的说起陈年往事。
柳泽是一代天骄，心怀抱负，恩师又早逝。他一心光耀师门，想要尽快修成化神，成为一峰之主，就可守住恩师的基业。
淮芳理解他、支持他、深爱着他，所以一直在等待他功成的那一日。
但她没想到自己老得那么快，只是等了几十年，她就已经苍老得如同将死之人。
淮芳十岁入宗，二十岁与柳泽相恋，三十岁开始等他，而今已经年逾七十。
仙凡有隔，她自知寿数无几，又怕自己这副模样吓到年轻的恋人，便让人待柳泽出关时转告说她已经老死，不必再有挂念。而她也自请离宗，准备回到凡尘了却余生。
没想到在她有生之年又一次听到柳泽的消息，再度牵动她的心弦。x33
“我的友人将宗门的事告知了我，他说柳泽不相信我已经老死，出关后发了疯一样的到处找我。他还认为我是泉水之灵，为了让我现身，他破坏了宗内各处水源，毒伤了许多同门。”
“我听闻后赶回来想见他，但是已经晚了，柳泽已经被宗主关进冥狱。一入冥狱便是永囚，我不想……我不能看他如此。”
淮芳拿出一个布囊，取出里面的白色石盘。
“我身上已经没什么值钱之物，这是我年轻时意外所得的一件法宝，名为仙福盘，有消灾除厄的功效，我一直当做护身符带在身上。若诸位能救出柳泽，此物便作谢礼。”
淮芳还是挺上道的，知道托人办事要准备好酬劳，不过老奶奶的护身符这种东西，方小璃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而且她听来听去，觉得天命宗也没有冤枉那个叫柳泽的修士啊，他确实投毒害人，证据确凿，总不能因为失恋所以做什么都无罪吧。
白薰想了想，说道：“这次的事虽然闹得凶，但好在无人伤亡，只是一些损失到现在都没有清点干净，大家余怒未平，师尊也不好放水。不过师尊一向爱才，宗里的元婴修士不多，如果能劝说木莲长老跟我一起向师尊说情，想必他老人家会同意网开一面的。”x33
“没这么简单。”
云衣幽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懒洋洋的支着头斜倚着，语气淡淡：
“以师尊温吞的性子，如果那柳泽只是稍微发发神经，没有严重到一定程度，师尊会把他关到冥狱吗。”
“你是说……”
白薰听懂了他的意思，面上露出几分为难。
他懂了，方小璃没懂。
“师兄，你们能不能不要打哑迷，有话直说行吗。”
“听直话还不简单，只要小师妹想听，我什么都愿意告诉你！先说说我这几天有多想你吧~”
“三师兄，咱们聊正事，别理他。”
“好啦好啦，别这样对我嘛，我说就是了。那个柳泽应该是完全入魔了。”
她听得眉头蹙起，疑惑更甚。
“完全入魔？入魔还分半入魔和全入魔吗？”
“当然喽，小师妹我问你，魔是什么。”
方小璃瞬间卡壳了。
在各种话本里“魔”都是不好的东西，有些类似鬼怪，有些类似妖物，有些就是疯癫的代名词，更多的似乎只是作为仙神对立面的一类集群。
具体问她魔是什么，她还真说不出，只能请无所不知的五师兄来回答了。
云衣幽笑看着她：“小傻瓜，你不是见过好几次入魔的人吗，魔就是人心中的执念啊。”
“诶？是这样吗？”
就这么简单？
“不过执念有正有反，正向的执念可以稳固道心，步入仙道；反向的执念则会有狂乱、暴虐、毁灭的冲动。一旦反向执念扎根深重，心魔便会滋生。”
“我记得二师兄说过每个人都有心魔。”
“嗯，你可以将心魔想象成一个充满破坏欲的自己。一旦放任这种破坏欲成长，你的良善就会被心魔吞噬。”
“呃？”
“心魔依靠吞噬心的力量成长，当心魔将你完全吃掉，你就会变成心魔，变成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这就是完全入魔。”
方小璃倒吸一口凉气。
这又是什么新型的夺舍法啊，自己夺舍自己？
“不！不会的！柳泽不会入魔的！”
淮芳忽然激动得大声喊道，因为过于激动还喘了起来。
方小璃给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淮芳无心去喝，匆忙辩解着：
“柳泽为人正直，尊师重道，心怀天下，一生追求大道，必不可能入魔。他只是太想见我，一时想岔了而已，只要及时清醒过来就没事了。”
云衣幽笑道：“如你所说，因情入魔者确实有可能因爱人的一声呼唤而找回神智，但那也是他认得的那个你吧。你现在这副苍老的模样，他见了你也认不出。”
方小璃深以为然的点头。
闭关的时候时间过得太快了，明明只是修炼了一下就沧海桑田，当事人绝对是懵逼的。
毕竟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睡了一觉醒来发现爱人变成了老太婆，这刺激谁受得了，说不定会疯魔得更严重。
云衣幽忽然凑过来，借机跟她说悄悄话：x33
“我就不一样了哦。嘻嘻，无论我的小师妹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能一眼认出来，时间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方小璃感觉耳朵有点痒，他呼出的气一直往耳朵里钻。
但某人的突然袭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方小璃表示内心非常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