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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九章【沦为军妓】

    天很蓝,很蓝。洁白的云朵慢慢飘过来,宛如一块干净的棉布,纤尘不染。马车里,小伏罗侧卧着,枕着茹茉的胳膊,甜甜地酣睡着。

    “真是个贪睡的孩子。”茹茉笑笑,突然神色一黯,打开了车窗,瞭望着远方,轻声道:“这里怎么荒无人烟的?几时能找到一家客栈?”

    风驰鸟赴骑兵卫的风骑到茹茉马车的一侧,道:“回王后,我们押运着粮车,若走大路,怕会碰上各住的藩王流寇劫持,所以改走了小路,这百里内怕是无客栈了。”

    茹茉心中明朗,摇摇头道:“就算我们改走小路,也会是危险重重的。”

    “王后可是觉出什么了吗?”骑兵卫风的手用力抓着马缰,确定了猜测。风说话时用的不是中原的语言,而茹茉用的也是柔然语,在柔然呆了这么久,沟通早已不是问题。

    “有人一直盯着我们的队伍,这路上我早感觉到了,你说会是谁?”茹茉问得直接。

    风没有答话,骑兵卫的鸟则回答道:“回王后,不会是汗王的人,汗王没必要这么做。”

    “是的,他都能派出你们风驰鸟赴骑兵卫,自然就不会这么做了,那么,会是谁呢?闾左王妃吗?”茹茉眨了下眼睛,观察着骑兵卫风和鸟的神情。

    只听见马儿忽然一声长嘶,乱蹦乱跳,使得没法继续说话。风驰鸟赴们不安地挪动着四蹄,警惕地向四方看。

    茹茉拍打醒了小伏罗,用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冷静道:“别慌别怕,好好的坐在马车里,母后会保护你的。”

    蓝色的天际被染上了一层墨绿,紧接着黑压压的几队人马将茹茉的马车队们包围。他们手中各个闪着银光,拿着弯刀和弓箭。

    茹茉坐在马车里,没有动,对着风驰鸟赴喊道:“务必保护好粮车,布阵,冲出去。”

    “是,王后。”风驰鸟赴接到命令后,即刻布起阵来。

    茹茉放下马车帘,打斗起来,身边不断有利箭飞过,追逐的马蹄声和嘶喊声如死神逼近。这个时候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只是奇怪,如果是闾左王妃派来的人,那么,她就不怕伤到伏罗吗?

    不知颠簸了多久,打斗了多久,茹茉能感觉到后面的追兵已经被风驰鸟赴甩掉了。抱着伏罗下了马车,茹茉看到风驰鸟赴已经有两位挂了彩,两支箭插进他们的身体。那些白羽毛做的箭尾,一根根从他们的背部竖起来,恐怖地摇动着。

    眼前是秃秃的山崖,可以听见崖下的水声,很显然,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茹茉大致估计了一下,道:“还好粮车都在,现在我们不宜打斗了,若冲回去,只会被抓住,但是不冲回去,你们的伤也耽搁不得。”

    风驰鸟赴骑兵卫们身体僵硬地挺了挺,同声道:“请王后带着王子赶紧上马车,坐好,风驰鸟赴定保王后和王子的周全。”

    “若冲回去,势必我们会损兵折将,还没走多远,你们已经受伤了,就算我和伏罗平安了,这粮车又如何能押到邓城呢?”茹茉看着后面席卷而来的尘土,冲着伏罗微微地笑了,柔声问道:“伏罗,母后会轻功的,你敢不敢和母后从这里跳下去?”

    风驰鸟赴们向前一步,急忙阻拦道:“王后不可冒如此险,若王后和王子有个闪失,我们风驰鸟赴如何向汗王复命?”

    茹茉展颜一笑,“走到这一步,只能向前了,我们押运着大批的粮草,总不能都一起从这里跳下去吧?若是一起回去,说不定是能杀出一条路,但你们都不能保证粮草无损还有我和王子的平安,对不对?”

    “若后面的人马是闾左王妃的人,那么伏罗王子就会没事的。”骑兵卫鸟分析道。

    茹茉目光一个诧异,道:“若不是闾左王妃的人,你们谁能保伏罗的平安?”

    风驰鸟赴全部顿住了声,只听茹茉吩咐道:“风和鸟冲在前面,后面驰和赴陆续跟上,押运粮车的队伍行进在最后,倘若布阵,一定要队伍四散开,那样的话就有机会突围,最后再暗中发箭。”

    悬崖下——醒了!醒了!

    茹茉听到伏罗在高兴地呼喊,感到伏罗在用力的砸着自己的背,然后一股股的水从鼻腔里喷出来,待吐尽了腹中的积水,不由自主地用力喘息道:“我真是不中用了,从上面飞下来居然也能摔进水里,晕掉........”

    “母后的轻功了得,要不是为了保护伏罗,母后也不会抱着伏罗掉进水里,如果换做别人,早摔成肉饼了。”伏罗双眼装满喜悦地笑着。

    茹茉很欣慰地看着伏罗这个懂事的孩子,握住了他的手,站了起来,柔柔一笑,“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吧,不然咱们的衣服没干,冻坏了,就糟糕了。”

    伏罗点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指指前方,喊道:“母后,你看,有船呢。”

    茹茉看见前方水上移动着的一条船,想着可能会发生的危险,没有好对策地问道:“伏罗,你确定要上那条船吗?”

    “母后,现在在悬崖下,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伏罗睁大了眼睛,仿佛没一点犹豫的要上那条船。

    茹茉看着伏罗湿湿还在滴答水的衣服,心里很难受,就算那条船上会有危险,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拉着他朝那条船那走,不忘叮嘱:“伏罗,上船后,别叫我母后了。”

    “是,娘。”伏罗一点就通,很是聪明。

    “我们是逃难的,请问可不可以搭一下船呢?”茹茉试着冲船上喊,但没人应她。直到喊了几嗓子后,只见一名衣衫破烂的老者出来,观察了他们片刻,道了句:“上船吧!”

    船上又臭又湿,还特别的摇晃。茹茉借着月光检查伏罗身上被树枝刮破的细小伤口,很快,她掏出一个香囊,取了些粉,为他擦抹着伤口。

    然后一声巨响,有个人被扔了进来。这个人脸蛋圆圆的,脸上有被打的淤青,身上的衣裙被撕烂了,露着上身和大腿。

    伏罗害怕地扑进茹茉怀里,茹茉搂紧了伏罗,暗道:“麻烦了,上了一条倒霉的船,就知道没那么好的运气。”

    衣衫破烂的女人似是受到了无情的摧残,借着光线,茹茉看到那女人脸上的泪痕,放下伏罗,走近那个女人,有点不安地问道:“你还好吧?”

    衣衫破烂的女人抬起头,带着怨恨的目光,突然指着茹茉,说道:“这是一条恐怖的船,被抓来船上的女人,都要去充当军妓,她们的美丽只是男人泄欲的工具,一旦上了船,是不能保住清白的。”

    茹茉转向伏罗,目光深邃地一笑,“军妓吗?伏罗,咱们有救了。”

    伏罗虽然还弄不懂什么叫“军妓”,但他幼小的心灵绝对知道,他的这个“母后”不是有毛病就有点神经质,总之,很难让人信服。

    军纪律森严,军人都是十八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的小伙子,并且都没有妻室,在退役之前,她们不可以有自己的女人,所以需要军妓。茹茉因为刚来,又带个孩子,很快便被安排到厨部做杂事。厨部的男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常常七嘴八舌地谈论女人,谈论战事。

    茹茉从他们口中得知,这是左军司马张稷的队伍,能压着粮草一直迟迟不肯前行的就是这支队伍,真是应了那句,得来全不费工夫。

    跟茹茉一起来的女人们一大早都出去干活了,他们要清扫张稷军帐的地面。黄昏时分,茹茉拉着伏罗站在营帐边上,闻着弥漫的酒香,瞅着到处是笑声和浓浓的欢歌气氛。

    “这个张稷还真有胆子,在这里自己找欢乐,却不去解邓城之危,他这样做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不想活了,第二个就是他有着强大的靠山。”茹茉眨着漂亮的眼睛,似是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下一瞬,脖子上就被架上一柄明晃晃的剑。

    “耐耐个圈的,军营里什么时候来了个带孩子的?这里不需要奶妈!”

    茹茉微微一笑,拿开了脖子上驾着的剑,回头,只见面前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身材极高大,足有七尺开外。脸上的胡子多日未修,乱蓬蓬长了半个脸。

    “耐耐个圈的,你这妓子真是好胆量,居然敢拿开本将军的剑?”

    茹茉眼睛一弯,学着张稷的语气道:“爷爷个卷的,如我没猜错,你便是张稷将军吧?”

    “呵呵,好有意思的妓子,不错,竟知道本将军大名,”张稷露着促狭的笑意,打量着茹茉,补充了句,“虽然长的干巴瘦的差点意思,但眼睛够大,嘴唇够薄,符合本将军的标准,唯一不足,就是带个‘拖油瓶’。”

    “额......我没有将军说的那么好,一点都不符合将军的标准,劝将军还是打消念头吧,我顶多就个奶妈。”茹茉心叹,这都哪跟哪啊,她可没多余的时间跟这个张稷在这磨叽,浪费口舌。还是转入正题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