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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丑化自己】

    茹茉找了个回廊坐了下来,坐下后,扭转头,发现沈约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看上去像真的有什么话要说似的。

    “沈大哥,你说凝雪是怎么中毒的?”茹茉拍了拍回廊,示意让沈约坐下,她一直不明白的问题,这个时候不问什么时候还问?不是她这个人太纠结了,是实在某些问题集中在大脑中打了个死结,必须一一解开,才能腾出空当来消化别的。

    沈约坐下,结着双眉,叹了口气道;“水纱、雉尾翎、狐尾、甩发、髻发、这些上面并没有毒,桃春风不知道我们会有兴趣要看这些东西,所以他事先没往这上面下毒,但是我们都猜到,他昨晚定是有所行动,如若不然,他没法向柔然王拓跋焘交代。”

    茹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沈约没有说重点,重复再问;“沈大哥,你说凝雪是怎么中毒的?”比鹦鹉还鹦鹉。

    沈约的眼眸中闪烁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回答道;“桃春风后来拿的那柄长钩戟,在舞得兴起时,不是朝着台下一抛么?”

    “抛的是穗子,被忽然来了的凝雪接着了,这有什么问题吗?”茹茉在心里得出一个强大的结论,一个穗子,就算不是被凝雪接到,也会被别人接到,既然桃春风扔的,不就是让人接的吗?难道还能任由那穗子掉到地上?

    沈约眉梢轻扬,嘴角含笑,讪讪说道;“桃春风在扔那长钩戟穗子的时候,目光是盯着我的,显然这个穗子我是没打算去接,范兄在那个时候手里拿着茶杯,正在饮茶,也就没空当去接..........”

    茹茉傻眼了,那这意思就是说指定她会去接那穗子了?所以萧衍说如果不带凝雪去,今早中毒的一定就是..........呃,简直懒得回味儿。

    “水纱、雉尾翎、狐尾、甩发、髻发、这些上面没有毒,有毒的是长钩戟的穗子。”终于说到了重点上。茹茉看着沈约娓娓说道;“桃春风的背后是柔然王拓跋焘,那么这个拓跋焘究竟要打算干什么?不会只是为了给凝雪下毒吧?”

    “为了‘怡心醉’,得怡心醉者得天下。桃春风虽然在戏班里,但他本身是漠北人,所以成为了拓跋焘的细作,也不奇怪...........”说到此,沈约一顿,语气徒然一变,变得阴柔无比,继续道;“再说我怀疑桃春风和拓跋焘有断袖之癖。”

    茹茉蓦然一愣,双眉疑惑而不安地紧拧在一起,“这样的人还想得天下?不过他们胡人最信奉的就是迷信,怪不都相信得到怡心醉就能得到天下,所以他们毒倒了凝雪,就为了威胁我,要我交出怡心醉吗?他们怎么知道,我就是嘉缠月的女儿呢?”

    沈约眉角染上了淡淡的落寞之色,“你可千万别小看了那个拓跋焘,他们兵队的鱼鳞铠甲你不是见识过吗,柔然地属大漠南北,手工业主要有冶铁、造车、制铠甲、搭穹庐、制毡及毛皮加工等。知突厥曾是柔然奴役下的铁工。在阿尔泰山之阳自然成为柔然的一个重要冶铁手工业基地,生产铁工具、武器、铠甲等供应柔然王庭。不仅这样,柔然还能生产大批辒车。”

    茹茉吃惊起来,盯着沈约的脸,忙问道;“所以柔然王拓跋焘还要得到怡心醉,得到天下,锦上添花吗?他们毒倒凝雪,就是要威胁我现身,交出怡心醉吧?”

    “拓跋焘如此精明,他来中原,怎能只为了要一个传言中的怡心醉呢?怡心醉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就像我们害得凝雪公主中了毒,这些不过都是将计就计............你冷茹茉在这建昌呆得好好的谁会知道,又怎能知道你就是一代熏香高手嘉缠月之女呢?妹子,别多问了,你就好好呆在这,哪里都不能去。”沈约一口气说完,从他的眉梢上可以看出那轻轻涌动的瞬间,隐隐透着自嘲的神情。

    茹茉明白了,但她很高兴沈约说的那句“哪里都不能去。”,就算是为了这句话,也要去,凝雪的解药必须要到,不仅这样,还要想个万全之策,收了拓跋焘的鱼鳞铠甲,看来这柔然王是必须一见了。

    抬起双手,握住回廊柱,脸上笑出了不下千百条的大褶子,激情难抑地说道;“沼气是拓跋焘放的,想必那一片,肯定有他们的人,我想去看看袁溪村里的村民们。”

    “换身衣服再去。”沈约不再阻拦,看来势在必行。

    “我会带着缠儿一起去!”茹茉战战兢兢。

    此时的茹茉穿得像个村姑,头发用一条破布扎成个双髻,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两节嫩藕似的白皙手臂,素色的粗布衣衬更出她神清骨秀的性情。

    “小夫人,这里的窝棚简陋,中了沼气的病患一个个的增多,再这样下去,这里会感染瘟疫的。”缠儿跟在茹茉身后,看着三五成群面黄枯瘦、破衣烂衫的人们在相互依偎着,不由得心情沉重起来。

    “天灾人祸,自古受难的永远是百姓。”茹茉轻轻叹着,语气尽可能平和,“缠儿,这里缺衣缺粮又缺药,我曾看书上记载,有种香料能控制疫情,若是给他们每人手里发个香囊,止住瘟病的蔓延,便还能缓解些间隔救治...........”

    忽然,安静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不知从哪伸出一条干枯的手臂,挡在茹茉眼前,“夫人,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儿子吧,他根本连口水都没有气力咽下去了。”

    只见那妇人眼中浸满了泪水,茹茉为难地看着那位为了儿子求助的妇人,又看了看身后的缠儿,问道;“沈大人知道这里的情况吗?他怎么说的?”

    “沈大人下了令,因袁溪村离沼气池的地方接近,所以村民们才中了沼气,凡中了沼气者只能呆在临时建的简陋窝棚里,每日午时会供粥一次,其余时候一律不得离开这里半步,则违令者,将会被问罪,甚至活埋。”缠儿一边回着,一边将茹茉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刚刚那位妇人的哭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天空,就在她向茹茉求救的时候,她的儿子已经咽气了。人群中一双双眼睛都盯在茹茉脸上,仿佛把她当做救世主一样。

    “沈约下的令,也是有道理的,中沼气的病患,若是拖的越久就会蔓延至瘟疫,到了那时,为了保住更多的人免于受难,也只得活埋了。”茹茉来到那妇人身边,食指和无名指已按在了那妇人颤抖的腕上,踌躇了一下,笑道;“并非全无救治,也许...........”

    话未说完,只听一声惨叫,面前的妇人倒在地上,鲜血从胸口间汩汩涌出。茹茉猛地眼神一转,拉过了缠儿,“有埋伏。”

    “小夫人,您先走,缠儿善后。”缠儿拔出腰上的软剑,紧握着剑柄。

    茹茉皱了皱眉,电光石火间从袖中抽出一块皱皱麻麻的面皮,黏在左面颊上,板起一张脸来,吩咐道;“缠儿,你看我现在易容了,面貌是七扭八歪的,我倒要看看来者何人,你先回去,我不会有事的。”

    缠儿“嗯”了一声,飞快地向后一跃,与从树上飞下来的几人打在了一起,随着剑花上下翻飞,咄咄逼人,茹茉转了转眼睛,索性坐到地上踏实的看,看缠儿用几招能逃出去。

    “来了。”茹茉眼角寒光一闪,下一秒,几名手持匕刀的胡人翻到茹茉面前,看他们身材够高大,匕首貌似也很锋利。

    “要怎么样随便,最好给我个痛快。”茹茉仿佛没看到脖子上的匕刀一样,徐徐说道;“我不过就是一名染了病的丑女,不值得几位军爷下手,还是我自裁吧?”

    说完茹茉脖颈往前伸,就要自己抹,但是就在她要抹脖子的那一刹,只觉腰间一股大力传来,大得出乎意料之外,身体竟生生的被高高跃起,举手格挡,着不到半丝力,眼看就被束缚住了,忽然化实为虚,身子三百六十度的空翻,头能看见自己脚下,刚才翻得太晕了,头晕,晕!

    冷风从袖口,领襟灌入,突破层层阻隔,身子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深深吸入一口浓浓的酒香,连同浊气一起喷出,“辣..........太辣了。”

    桃春风哈哈大笑着在茹茉对面坐下,一手扶着酒壶,一手拿着一个大酒碗,神采奕奕地看着茹茉说,“怎么样,没想到这里还有酒喝吧?”

    茹茉不以为然地看着桃春风的那张俊脸,指了指自己的左面颊,说道;“我不过就是个丑女,你们是什么人,把我弄来干嘛,这里是哪里?”

    桃春风听了,点了点头,哈哈大笑说,“你确实够丑,但你的主子她不丑啊,我们要的是冷茹茉,既然抓到了你,但总是有些价值的是吧,不然也不能让我们白抓啊,那样岂不是很吃亏,你说是不是啊?”

    茹茉嗤笑了一声,在心底暗道;“他们没认出我来,太好了,看来把自己临时丑化,还是有道理的,呵呵。”

    桃春风发现对方不是在哭而是在笑,于是直起身子,扔掉手中的酒壶,怒道;“这里可是胡人的地盘,说,怡心醉在哪里?叫你主子来,我们就放了你。”

    “胡人的地盘?柔然王吗?他在哪里?”茹茉瞅着地上摔碎的酒壶碎片,接着又说,“我不过就是个主子身边的粗使丫鬟,你们也看到了,我的主子跑了,你们没本事抓到,我有什么办法,既然抓了我,也不能让你们白抓,这样吧,不然咱们谈个条件。”

    “你个丫鬟,还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桃春风已冷静了下来,反倒有了点好奇,“什么条件?”

    茹茉咬唇一笑,趁机说道;“听闻柔然那像鱼鳞一般的铠甲不错,想我们大齐的铠甲也不是装饰用的,这样吧,咱们来一场比试,若是两边谁的铠甲先被利箭穿透,谁就先让步,你看这样好不好?”

    “以你一个丫鬟的身份,也配说这样的话,鬼才会信你吧?”桃春风毫无风度地将手中的那半碗酒水,劈头盖脸地泼向茹茉。

    茹茉猛地抬头,瞪出个“欺人太甚”的眼神,喃喃自语说,“劝你一句‘别后悔’,劝你两句‘别后悔了,再来找我’,劝你三句,‘别后悔到最后,因你某时的愚钝,反被自己而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