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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一章：你良心不会痛吗？
“皇后娘娘若坚持这么认为，那就这么认为吧，那皇后娘娘可有想过……”
泠小西不逼迫她，道：“皇上如果真的在你周围，却不来见你，你又何必非要找他？给他脸了不是？皇后娘娘还跑出去那么丢脸的找他！”
秦言落抬头，问他：“刚才我很丢脸吗？”
泠小西点头，道：“嗯，很丢脸，丢我的脸，也丢皇后娘娘的脸。”
秦言落回想起自己疯子一样跑去街上的情形，咂舌道：“啧……就那样跑出去了，今后我还怎么在这边城内混？”
泠小西手撑在地上起身，朝秦言落伸出手，手腕的位置横在她面前，道：“在边城，皇后娘娘尊贵无比，根本不用混。”
秦言落抓着他手腕起身，回头又看了一眼冰棺里的北宫陌，不由自主地走到冰棺面前，手撑着冰棺棺盖，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睡得安详的人。
北宫陌长得真是好看，即使死了，也是这么从容不迫，嚣张得天下唯我独尊的表情，冷漠得不需要讨好任何人，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眉宇间的杀伐之气一点都没有消减，震慑世人。
她的手肘支在冰棺上，冰棺的寒冷通过手肘侵入她体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可她没当回事，目光黏在北宫陌身上。
越看他越觉得他好看，谁都没有他好看。
她冻得泛白的唇勾出一丝笑意，隔着晶莹剔透的棺盖，用手在冰棺棺盖上，描摹他唇的轮廓。
细细描摹，指腹不肯从冰棺上下来，泠小西立在一旁，垂手在身前，目光沉静如深水静流，不忍打扰她与北宫陌之间流淌的静谧气氛。
他是旁观者，旁观者不敢高声语，恐惊扰眼前梦中人。
多好的梦，谁肯醒来？
等秦言落走出地下室时候，她的双膝几乎冻僵走不动了，泠小西上前横着胳膊在她手边让她稳稳扶住，道：“皇后娘娘，我都快冻僵了！我还以为你要冻死在这里，给皇上殉葬呢！殉葬就殉葬嘛，你拉上我干嘛！”
秦言落一瘸一拐缓缓挪动脚步，一脸看见蠢货的鄙夷眼神，道：“你可以出去守着啊！何必和我在里面苦熬着？”
泠小西很是担忧道：“我要是不看着点，你真的和皇上一起去了，把烂摊子留给我一个人怎么办？”
秦言落半眯双眼，嫌弃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烂摊子留给我了？”
泠小西一步一步扶着她踏上石阶往上走，道：“皇后娘娘在，就没有烂摊子。”
两人都没有注意，身后的冰棺，正极其细微的移动。
北宫陌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活着……望着两人走出地下室的背影，北宫陌缓缓从冰棺里出来，听到地下室拉上厚重的三道石门，他侧过脸，看向满是冰块的地下室。
冰块表面澄亮光滑，能映衬出他现在的模样——下颌龙鳞隐匿而去，银发染上墨黑，红眸也恢复成了深邃的黑眸，纤长的利爪收入手中。
他好像变回了血魂前的北宫陌，但他自己知道自己体内的血魂非但没有削弱，反而骤然增强了很多，心口处时不时灼烧一般的滚烫。
好像这个时候，血魂才完全释放出来一般……他死是真的，活过来也是真的。
刚才秦言落没有感觉错，他确实活过来了，他本想去找她的，只是，有人拦住了他。
余尚：“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北宫陌冷漠脸：“你问我？”
余尚：“不然呢，是你还活着又不是我还活着……不，是你死了后还活着，又不是我死了后还活着，我女儿为了你要死不活的，你怎么还活着？”
“我若是知道，我就不会死。”
北宫陌若是知道自己能活过来，他就不会告诉秦言落他会死，看她那日哭得快要吐出一颗心来，他比死还难受。
余尚思前想后，最后猜测道：“可能是魂殿在你体内的缘故，哎……她姐姐还是偏着她的。”
当初秦言落为了让北宫陌免于系统报复，千辛万苦给他取来了魂殿，现在应该还在他体内。
北宫陌对自己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不感兴趣，只是想了想，转身便要走。
余尚拦住他，道：“你要走了？去哪儿？”
北宫陌冷冷道：“去找她。”
“你不能去找她！”
余尚当然知道他口中这个“她”到底是谁，忙厉声道：“被血化过的魂殿，维持不了多久的，你最多能苟延残喘一段时日而已，所以，你活不了多久的，你个短命的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了。”
“再短的命，我也要和她在一处。”他淡淡道：“一朝一夕，一个时辰，一刻钟，一瞬间，只要我活着，我就要与她在一起。”
“那她能否经受得起第三次的打击？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余尚对着北宫陌的后背道：“你现在这种情况，只会让她死的，经历过两次，你让她还有再经历一次吗？你以为她真的没有心吗？她之所以能稍微缓过来一些，是为了她姐姐，你若不能确保永远永远陪在她身边，就不要去招惹她，她承受不起第三次的打击，她还小，你不要强迫她和你一样冷漠，和你一样无知无觉不会痛！！”
北宫陌喉结一动，他不能确保这一点，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活过来，当然就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许是上天眷顾，给他多活几个月，或是上天见怜，让他多活几年，都未可知。
余尚：“你死了，她便不必想着把你给她的归还给你，不必为了你，急着舍了性命，对她而言反而活得轻松。”
北宫陌只有一个软肋，就是秦言落，即使最后他冷着脸对余尚说了句“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但心里明白他所言，不是没有道理。
为什么秦言落会突然闻到他的气息呢？因为他和余尚打了一架，来不及收手时，秦言落便上了城楼，嗅到空气中属于他的气息。
余尚死没死他不知道，反正他知道自己肯定要先回到冰棺里再说，秦言落肯定会为了那一缕虚无缥缈的气息，而去地下室确认他是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