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酒发现，这几天苏眠的情绪很低落。
其实她们读书那会儿，的确是无话不谈，但分开了几年，虽然情谊还是在的，到底是不可能一下子回到了青春时代那种，哪怕是暗恋一个人，都会拿出来说一说。
“我那边都已经快要装修好了，新家具我担心会有甲醛的问题，我已经找了专门负责这方面的师傅，帮我检测甲醛，并且用药水，到时候没问题了，就可以直接住进去，也就是这个礼拜的事了。”
苏眠今天是和虞酒一起吃的晚饭。
他们就在虞酒所住的小区楼下，不远处，一家火锅店里。
火锅沸腾着，虞酒一边往里面扔东西，得空才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苏眠。
她在说话，不过神色淡淡的，隔着一片水蒸气，看着更像是满脸的情绪都掩盖不住，恨不得是下一秒就会哭了。
虞酒吃了一筷蔬菜，挑眉问：“你最近心情不好？是工作不顺利？”
应该不至于。
她回来了之后，米兰之行，拍的几个品牌的照片，似乎还上了一次热搜，可能苏眠就是热搜体质，又或者是，她最近也是人气比较旺盛。
总之摄影那方面，她是技术过硬，现在都没多少人会嘲讽她是靠什么炒作上位的。
昨天，还给影帝拍了一套封面。
当时还给自己拿到了签名。
这么顺风顺水的工作情况，是什么让她情绪如此低落。
不过虞酒也是个人精。
想着之前，蒋继深或多或少，都会联系她的，这几天嘛，的确是了无音讯。
情感出了什么问题么？
“没有。”苏眠低声说：“我挺好的呀，你哪看出来我心情不好了？”
心里却是暗暗想着，有那么明显么？
她这几天不高兴么？
她觉得自己挺高兴的啊。
她，才没有不高兴！！
虞酒似笑非笑，“得了吧，我们虽然分开了几年，不过认识多少年了？你这个人吧，最大的优点，也就是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太懂得掩盖自己的情绪，不过说真的，我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失魂落魄，想想当年，你知道季兴川背叛你的时候，你似乎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哪有失魂落魄？”
“呵，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喝醉。”
苏眠，“……”
她皱起眉头，“酒酒，我觉得你这是歪理。”
“你说我是歪理，对我来说就是真理。”
苏眠，“……”
她不想谈自己的事。
也不想提到那个男人。
不是不愿意和虞酒敞开心扉，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坦然去面对。
也是，这才没几天。
她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去缓一下。
她承认，她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在意的。
刚刚开始的那两天，特别煎熬。
却也明白了，原来真的是，他想要自己，她才可以为所欲为，他不要自己了，自己似乎是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还是因为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和实在感。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之前的一切，就像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她也知道，自己没有付出过多少，可她不敢。
她承认自己是胆小鬼。
只是，那是蒋继深，她也不敢多想。
也许对他那样的人来说，发现了自己有点儿兴趣的人，停下脚步，逗弄一下。
但也只是暂时的。
看吧，就像现在，她只是稍微有点儿情绪，他就会不耐烦。
彻底冷落，然后，也会彻底遗忘。
苏眠咽下了喉头的酸涩，直接扯开话题，“别跟我说真理还是歪理了，你怎么不跟我说说你呢？你和梅遥霖。”
虞酒一愣，大概是刚刚吃下东西，顿时咳了起来，满脸通红。
苏眠笑了笑：“不想说可以不说，不过你想说了呢，我一定是最忠诚的倾听者。”
“那，这话我也同样送给你。”
虞酒喝了一口果汁，叹息了一声，随后就像是做出了决定，低声道：“其实吧，也没多少难以启齿，就是…有几年了。那时候你也不在京市，这事我没对任何人说过，久而久之，我自己都觉得好像是忘记了。”
苏眠没开口。
火锅店人声沸鼎，虞酒却好像是瞬间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
有些记忆，尘封已久，如果不是最近，那个男人总是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是隔着屏幕，杂志之类的，看到他，虞酒都会觉得，那就是和自己截然不同，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她从来都不会多想。
因为危险，不想靠近而已。
“当年我去了一趟外省旅游，正好就碰到了他，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呢，而且你也知道的，大学的时候，我和我男朋友…后来分手了，其实还挺伤心的，碰到了他，也不知是不是装的，一开始还说什么结伴同行之类的，我也没太当回事，后来相处了几天，我就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个有钱人，举手投足，都是风范，一般的人模仿不出来的。我准备走的前一晚，他让我去他的房间找他。”
苏眠听到这，真是有些意外。
这算是旅游的艳遇么？
她忍不住问：“那你去了么？”
虞酒翻了个白眼，“当时也算是都有好感吧，去了。”
苏眠笑了笑，“所以……”
虞酒却是嗤笑一声，“没做成你信不信？”
苏眠，“……”
“嗨，他那种人吧，真的就是斯文败类，还他妈的喜欢装逼，所以我说了，这种阴险狡诈的人，千万不能靠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一早就有未婚妻了，所谓的商业联姻，呵，豪门里的那一套吧，装了个普通人，还想来一把艳遇，最后应该是良心发现了？反正没碰我，但我觉得，他真是打击到我了。”
虞酒想着，自己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他们也是相处了几天的。
一路上都是互相为伴。
他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大家都心知肚明什么意思。
都是成年人了，她是考虑了许久，最后还是花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过的勇气，去了。
结果都脱光了，他竟然没碰自己。
当时对虞酒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她也不见得有那么差劲吧？
亲了亲了，摸也摸了，他都临门一脚了，却说了一句“对不起”。
虞酒当时就黑了脸——
这他妈不是玩我呢吗？
但是更可笑的是，人家却说：“我只是想试试看，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唐突了。你回去吧，损失我会写张支票给你。”
虞酒当即就抬手赏了一个耳光给他。
并且咬牙切齿说了一句：“你是应该试试看，下次记得提前吃药，免得上了床，大家尴尬！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