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 小城情缘之女夫君 > 第123章 如何救
    一位二脉的叔爷抚着胡须撇了一眼秦安, 然后缓缓道,“秦安虽入我秦籍,却非我秦氏血脉,更何况此等大事,自有我等做长辈的决定,与小辈何关?”

    秦安收到了各种隐晦目光的打量,秦安面『色』不改,但听老丁爹道,“安子非普通子弟,他乃我嫡脉,族中大事,尽可参与”

    “哼”,那二脉叔爷气拂袖, 下巴的胡子抖的一翘一翘的,德高望重这么些年,家中小辈从不敢忤逆于他, 虽说秦仲严如今是族长, 可若不是他父兄皆亡, 也轮不到他来做这个族长。

    “族长说的在理”, 还是有人支持嫡脉的, 毕竟二脉有些事做的并不得人心。

    “族长各长老商榷许久, 这也是为秦家好……”,白发叔爷撇了一眼二脉的那位,那位便不敢再开口了。

    白发叔爷显然辈分威望最高, 老人都是人精,他可不认为秦安真的就不管族中之事了,入了族谱,便真的是秦氏的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能真的不管不顾呢。

    “三年后,各脉系选出各家适龄子弟进行比试,胜出者,便是下一任族长,期间,秦氏医阁下三层医书对族人开放,可在医阁翻阅,但不可抄录带出,除了对医术的比试,医德人品家风亦在考量之内,不达标者,剥夺比试资格”

    老丁爹没说话,二脉的人没说话,其他几脉的人都没说话。

    半响,秦安道,“只改一条,其它皆可”

    只改一条,其它皆可?

    好大的口气!你说改就改?!

    二脉叔爷立刻指着秦安骂道,“长辈说话,岂容小辈质喙!”

    “什么时候旁枝脉系可以对嫡脉指手画脚了,我秦氏就这般礼教吗?”秦安睨了二脉一眼,淡淡的,面『色』也冷淡,却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二脉叔爷脸『色』难堪,顿然想起秦安乃是一府之首,四品大官,而非他二脉子弟,可容他训斥!

    “秦安,你叔爷他年纪大了,你不要与他计较”,白发叔爷轻拿轻放,显然是在袒护秦安,不计较他顶撞长辈之罪。

    秦安说的轻飘飘的,“您说的是”

    白发叔爷,“你说哪一条要改,我们商量一下”

    “胜出者需过继到嫡脉名下”,秦安微微勾唇,声音虽低,却掷地有声,“非我嫡脉,不可为族长!”

    此话一出,屋内便哗然了。

    “你!”,二脉叔爷对着秦安怒目而指,而后呼吸急促,捂着心口,差点说不出话来,“我不同意!”

    这是生生扼断了二脉上位最后那一步啊!

    秦安笑,“怎么?我秦安进士及第天子门生,堂堂四品知府,岂不是三年后,便不是嫡脉了吗!”

    “怎会!”秦安必须是秦氏嫡脉,若是降为旁枝,岂不是生了间隙,啪啪打秦氏和秦安脸吗!无论哪一脉胜为嫡脉,秦安的地位都不会变。

    “那就好……”

    秦安拢了拢衣袖,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道,“我在来香河的路上遇到一位叫秦欢的九脉旁枝,那孩子不过十二三,于医术颇有天资,其心『性』纯良,我代我爹收他为嫡脉,三年后一同参与比试,不知可否?”

    老丁爹显然有些意外,他抬了抬眼看向秦安,终究没说什么。

    “可”,白发叔爷看了眼族长,见他无异议,便一锤定音,无人敢有异议。

    更何况旁枝子弟能成为嫡脉,亦是大幸之事,到时候无论哪一脉胜出者为少族长,族长都不能后此薄彼,各脉皆要选一人过继到嫡脉,如此秦氏各脉系更能团结一致,拱卫嫡脉,秦氏昌盛,指日可待。

    “拟定族文,通知各脉系将家中少年送往祖宅,为了三年后比试,各脉长辈当尽其所能…少年人才是秦氏的未来,医术心『性』德行缺一不可,好了,都散了吧”

    秦安这才会心笑了,为秦氏昭雪,她便不欠秦氏的了,她愿入秦氏族谱,便是愿以官身庇佑秦氏,便是与了秦氏大恩情……

    她命中若是无子,或者她先妻子而去,秦氏嫡脉或能成为妻子和女儿的一份倚仗……

    “孙小姐最近如何?”,白发叔爷待该走的都走了,便问秦安,“近半年的脉案准备了吗?”

    孙小姐喊的便是乖乖,其实在叔爷辈看了,秦安是孙辈,乖乖已是曾孙辈了。族中孙儿辈有数十人,大的已成家立业,小的正如乖乖蹒跚学步,但能让长老们喊一句孙小姐的,只有嫡脉的嫡孙女儿,那就是唯小名乖乖的秦倾城一人。

    “小女五天前还起过一次烧热……”,秦安边忧心忡忡的说着,一边引着诸位长辈前往陆沉鱼和乖乖所在的房间,“小女的脉案全是内人所写,每日皆有……”

    秦安边走边说了许多,去繁就简的说,从女儿早产,到老丁爹开的『药』浴,再到后来乖乖无故烧热,期间症状也细细描述,不敢有丝毫遗漏。

    老叔爷,“这些族长之前有说过,具体的还要待我们亲自诊过脉之后,才能商讨出病症发因和诊治脉方来”

    “孙儿在此多谢诸位叔爷”,秦安深深作揖行礼。

    乖乖并非急症,此时症状不显,几位叔爷还有族叔加上老丁爹,从看闻问切到查询脉案,然后讨论『药』方,争执着『药』量,足足花费了两个时辰才拟定了一份内服『药』方和一份『药』浴的方子。

    “孙媳『妇』的脉案记录的很细致”,温水净手,白发叔爷道,“开的两份『药』方暂时先用着,待孙小姐复而烧热,我们需再来看诊,到时候恐怕要施以针『药』”

    秦安微微躬身,递上一方白巾,老叔爷接过白巾擦手,“你也不必过于担忧,烧热之症,是内里不足所致,需细细调理,具体的,还待日后看诊”

    待人都走后,老丁爹将秦安单独喊去了书房。

    老丁爹面『色』凝重,抬眼瞧秦安,好半响才道,“安子……他们都不知你的身份,爹知道”

    “知子莫若父”,秦安心中道了句果然,捡她回来的时候,便是老丁爹亲自诊的脉。

    他该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秦安没说话,只听得老丁爹又缓缓道,“乖乖也是我孙女儿,从前爹以为她的不足之症来自与她的母亲,来自于她的早产……”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秦安喉咙发干,她听着老丁爹的话中话,思绪百转千回,袖中五指握拳指尖泛白,脸上徒然血『色』尽褪。

    老丁爹掀了掀眼皮,混浊的眼睛,明明没有神『色』,却仿若嘲弄一般,“安子,你也学过医”

    秦安扯扯嘴角,“儿子医术浅薄,请爹明示”

    “你”,老丁爹的声音明明还似以往,如拉风箱般干涩,可他的话像把刀子,狠狠的『插』在秦安的心口,“还要爹多说吗?是你!你中了合欢,合欢残余的『药』『性』致使乖乖烧热难绝!如今成了难以拔除的胎毒!总有一日,会要了她的命!”

    “是我……”,秦安像是被什么重重击打,难以置信又似恍然大悟,瞳孔瑟缩,痛苦踉跄着退了几步,后腰抵在桌角,好半响,秦安才垂下头颅,声音低哑,“爹,那该如何才能救我的女儿?”

    “如何?”,老丁爹带着着鼻音低低的似嘲弄般轻哼出声,他探出苍老的手指,如生铁一般扣在秦安的脉搏,浑浊的眼球,盯住秦安的眼,声音似夹杂着晦涩难言的情感,“……安子,你说,那我该如何救我的……儿子?!”

    秦安撇过头,缓缓抽出自己的手,“爹既然诊出乖乖的病因,那乖乖就拜托爹了”

    “也是今日才想到的”,老丁爹声音亦变得平缓,他拿出『药』方道,“之前的『药』方先断了,这两张『药』方,先给孩子用着”

    秦安,“儿子告退”

    老丁抬眼,“等等”

    “这张方子…你自己用”

    “爹……”,秦安紧紧攥着手中的『药』方,缓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