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 却不知 > 第99章 恋爱的酸甜味
    太阳的温度随着天边颜色的变淡而升高,楚煜和胡维面向大海,并排坐在木栈道尽头。

    胡维捋了一下楚煜刚才说的:“你是说,唐霆的死跟你父亲有关?”

    楚煜垂着脑袋,面有愧色:“或多或少吧,他一直和贩毒集团有往来。其实爷爷早就想彻底清理他,断臂求存。可是,他老了,心力不足。我现在虽然握着楚氏大部分股权,可他在楚氏的根基太深,其中盘根错节又太复杂,要彻底清除他,不论其他,对楚氏而言,也是伤筋动骨损其根本的事情。”

    胡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楚煜拿着根树枝在沙地上画了一棵枝干众多的树:“断枝。”

    他用手里的树枝敲了敲沙地上的树干:“这是楚家的初始核心产业,一直由爷爷和楚姥爷亲自管理。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树干是好的,目前握在我手里。可旁边这么多枝干,除去楚临江名下的,还有多少是坏了的呢。我现在不仅要彻底清除这棵树上最大的毒瘤,还要防止它渗透腐烂树干,还要尽快清查其他已经被腐蚀掏空的枝干。”

    胡维眉头深锁,他这么一个九头牛都干不倒的人,只是听着都觉得心力交瘁了,更何况楚煜这样的身体状况。

    胡维:“你父亲那边,我会有事没事多过去串串门拜访拜访他。你先保住自己的身体和你的‘树干’,其他事情,再慢慢来吧。”

    楚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嘴角苦涩的笑意被掩藏的很好。

    就是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死掉,所以,才想尽快把所有事情都做好。

    楚家最后是要交到楚兮手里的,交到她手里的必须是一棵完全健康的树,哪怕最后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树干,也绝不能将她卷入这样的是非中来。

    这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但目前更重要的是唐恕。

    楚煜:“你刚才说,跟踪唐允的那人很奇怪是什么意思?”

    胡维:“那黑眼镜我仔细盘问过,也去过他那狗窝,是个专在地铁里偷拍年轻女孩的惯犯。从他房间的照片来看,他没有固定目标,属于逮着谁好看就偷拍谁的那种。可是,他却连续一个星期跟踪尾随唐允。关键是,我没在他那堆照片里找到唐允。”

    楚煜若有所思:“你是说,他跟踪唐允并不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恶念,而是另有目的?”

    胡维虚眯着眼睛:“两年前,一个线人师兄牺牲后,虽然警方全力配合保护他一家妻小。八个月后,他妻子还是带着才五岁的女儿跳楼自杀了。”

    楚煜:“是忽略了对她们的情绪疏导?”

    胡维迅速的摇了一下头:“不是,是因为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她们被不同的人跟踪尾随。尽管警方次次去抓,但次次因为没有证据,只能关几天又放出去。嫂子坚持了半年,无处可逃。最后,在女儿生日当天,两人吃完一块小蛋糕后,从自家顶楼跳了下去。现在,他们又想如法炮制,拿同样的手段来对付唐允。”

    随着法治社会对犯罪监管力度的加强,犯罪分子会更加忌惮,生命对每个人都是重要,那种不计生死的亡命之徒毕竟是少。

    犯罪者打击报复警察家属,无非是想威胁恐吓其他办案人员,与其大动干戈冒死残杀那些家属,不如从心理上一点点击垮她们,手段柔和犯法还不用坐牢。

    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楚煜的眉越挤越深,一股愤懑又悲切无力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目前的法律在各方面都存在诸多缺陷,还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他一直在努力,哪怕自己的努力对法律的完善,只有轻如尘埃的一点点改变,他也从未放弃过。

    可现在看来,他那一点点努力太微乎其微,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嘿!”胡维突然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伸直手臂将眼前广阔的海平面环指了一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住在海边,所以,这整片海域都是你的责任啦?想什么呢,心那么大,也不怕把自己给淹死。”

    楚煜自嘲又释怀的笑起来,的确是心太大、太自不量力:“那胡警官打算怎么处理那黑眼镜!”

    胡维将长腿往沙滩上一伸,反手撑在栈道木板上,满不在乎:“还能怎么处理。我好好跟他们守法讲规矩,他们非得跟我耍流氓,那就看看究竟谁更流氓啰!算昨天那小黑眼镜倒霉,不管他还有没有狗胆再跟踪唐允,我都要把他打得三进医院,从此看到女生再也硬不起来。”

    嗯,胡警官的流氓气质,已经开始显山露水了。

    不知道,当初是不是就因为他这流氓气质,楚煜才被吸引的。

    “你是想杀鸡儆猴,拿黑眼镜去震慑那些对唐允不怀好意的人。”

    胡维偏着脑袋,饶有深意的看着楚煜。

    “怎么了?”楚煜感觉不安,身体往后退。

    胡维:“要对付的肯定不止黑眼镜。我是个穷警察,你得多准备点医药费和保释金。”

    我把人打伤了,你得去赔医药费,被抓起来了,你得去交保释金赎人。

    楚煜撇过脸去,嘴角的笑怎么也按捺不住:“只要你不受伤,多少保释金我都给你备着。”

    胡维怔怔的看了楚煜一秒,然后,猛地翻身扑向他。

    楚煜早就心有提防,眼明手快的在他扑过来前,闪身站起来,躲开了。

    胡维扑了个空,心里不高兴,干脆趴在栈道木板上,撒泼打滚不愿意起来。

    楚煜站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胡警官,你这是干嘛!”见胡维没理他,便绕到栏杆外蹲下,隔着木桩和胡维的视线保持水平,耐心的跟他解释:“我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能做太刺激的事情。”

    胡维侧着脸枕在手腕上,委委屈屈的看着他:“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我能怎么样你嘛!”

    楚煜的心一阵痉挛,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呼吸节奏,被轻易撩乱,心跳一滞后,加速跳动。

    怎样的胡维,他都喜欢,可最让他把持不住的,就是现在这样,一本正经委屈可怜的胡维。

    楚煜低头深情又专注的,将食指和中指在自己嘴唇上重重的压了一下,然后越过栏杆间隙,按在了胡维唇上。

    胡维张嘴轻轻咬住了他的食指,楚煜的身体一阵颤粟,喉咙里发出了干涩隐忍的低吟,耳后根烧了大片,烫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