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 重案战鹰 > 第549章 猜忌的种子
    回到警局以后,高翔和郑周煊直奔孙法医的办公室,没想到刚进门,孙法医就抢先开口:“我知道你们急等着报告,但是也不至黄两个队长一起来催我。”说罢扬扬手里的报告,“刚要给你们送去,张芊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孙海达的。”

    “什么!?不可能!”高翔和郑周煊同时惊叫。

    高翔把手里的病例塞给孙法医,然后忍不住说:“老孙,你会不会验错了?”

    孙法医看着手中的病历,冲高翔翻了个白眼:“就算错,也是这个诊所的报告错了,不会是我的检验错了。”

    郑周煊追问:“据病历来看,孙海达的无精子症是先天的,那按理来说,张芊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可能是孙海达的,可DNA报告的确证实那孩子是孙海达的,这到底是……”

    孙法医继续翻看手中的病历:“咦?不对,你们看检查报告这里,诊所只给孙海达做了三次*检查,并没有做进一步的造影或者放射性元素检查,根本不能确诊孙海达就是先天无精子症。张芊肚子里的孩子是孙海达亲生的,在理论上完全成立,只不过机会很小而已。”

    高翔和郑周煊离开法医科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韩梦兴奋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到郑周煊面前:“郑队,你真是神机妙算,我和小刘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不过你能不能给我们解答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等审讯的时候你就知道了。高队,可以下达拘捕孙海达的命令了。”郑周煊说完转身离开办公室。

    韩梦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鼓鼓腮,摸摸鼻子,退到一旁不再出声

    战波凑到旁边嘲笑:“你不是还替她说好话吗?现在看清楚现实了吧,人家大小姐搭理都懒得搭理你。”

    胡新明难得跟战波同一阵线:“就是,韩梦,别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听哥的话没错!”

    高翔给他俩一人一个爆栗:“还不去抓人等着我去啊?”

    孙海达被带到审讯室里,表情有些不耐。重案队的人都聚在监控室内,高翔开口说:“郑周煊,这次的审讯由你负责。”

    众人都大吃一惊,队长这是怎么了,这是她经手的第一个案子,怎么就让她主持审讯?

    战波刚想开口反对,韩梦悄悄地在背后掐了他一把,让他到嘴边儿的话打个圈儿又咽了回去。

    高翔无视众人异样的神色:“案件的突破口是你找到的,理应由你来审讯。”

    郑周煊毫不客气地点点头,却还是站在监视器前看着孙海达地举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孙海达在审讯室内越来越坐不住,几次想要起身都被身后的警员拦住,不禁怒气上涌。

    郑周煊这才不紧不慢地踱进审讯室,孙海达一见郑周煊,掩盖起脸上的不耐,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郑警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妻子的案子有了什么进展?”

    “的确是有进展,而且是很大的进展。”郑周煊手中的笔一下下敲打着桌面,发出规律单调的“嗒、嗒……”声,半晌才说,“所以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孙海达被那“嗒嗒”声搅得心烦意乱:“郑警官,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还要照顾住院的岳母,听什么故事,我又不是小孩子。”

    郑周煊却不管他要不要听:“有A和B这样两个年轻人,从高中就认识,大学里,A对B展开了热烈地爱情攻势。而B更是自高中就对A情有独钟,所以两人享受着甜蜜的爱情,最终走向了婚姻的殿堂。婚检的时候,医生告诉这对年轻的夫妇,因为B的身体较弱,应该趁年轻早些生育,所以二人婚后并未采取避孕措施,一直期待着新生命地降临。但是婚后一年,B却一直没有怀孕,A开始怀疑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却又不敢去检查。”郑周煊在审讯室里慢慢踱步,一边讲述一遍观察孙海达。

    孙海达面色阴晴不定,尤其当他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慌和愤恨交杂的神情。

    “A在网上发现了一个生育门诊,就通过电话咨询了几次,但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去做检查。直到婚后第二年的三月份,A终于决定去做检查,没想到检查结果像是个晴天霹雳,A患有先天性无精子症。”

    “好了,别说了。”孙海达大喊,“你们把我抓来就是给我讲故事的吗?那我不听行不行,我还要去医院。”说罢就要起身,被身后的警察一把按回到座位上,他语气强硬地说:“郑警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妻子的案子你们还没有破,现在却把我像犯人一样押来,你们太过分了!”

    “其实我们为什么抓你,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郑周煊直直的盯着孙海达的眼睛。孙海达这个时候却忽然冷静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睑,遮住眸光,不再作声。

    郑周煊继续讲:“祸不单行,在A接到诊断书后,B居然检查出来有孕在身,于是猜忌的种子在A心中暗暗滋生,甚至都不想再与B同床共枕,于是将B送回娘家。二人分居后A被自己的怀疑折磨地寝食难安,有一天他终于坐不住了,他利用自己岳母家作息时间的一点空档,杀死自己的妻子,并伪装了现场。”

    孙海达继续嘴硬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假设,你们没有证据。”

    “我只是给你讲个故事而已,要什么证据呢?”郑周煊反问。

    孙海达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这时刘小天敲门,递给郑周煊一份报告,郑周煊翻看以后,胸有成竹地笑了。

    她转身面向孙海达:“你不是要证据吗?我们在市中心医院的可燃废物堆放处找到了用六个护理垫拼接而成的‘地毯’,里面包裹着一套染血的衣裤,现在已经化验出,血型与你妻子的相同。我想如果我们进一步检验,还会发现DNA也是相同的,而那套衣裤上,也会有你的皮屑组织。”

    孙海达瘫软在椅子上,面色惨白,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周煊再次将玉莲花放在孙海达面前:“今天,你应该会讲一个跟上次完全不同的故事吧。”

    孙海达的手颤抖着想去抓起玉莲花,马上要碰到时他又踟蹰了。手僵硬地悬在半空,最后死死地攥成拳头缩了回去。

    良久无话,就在韩梦快沉不住气的时候,孙海达忽然开口了:“我家在东北的一个穷山沟里,从小我就没见过娘,爹靠上山炸石头挣钱把我养大。村子里的孩子都欺负我,骂我是‘没娘要的野种’,爹每次听到,都会抄起棍子追着他们打。

    看着别的孩子窝在娘怀里,我就总是问奶奶,她经不住我再三地央求,骗我说娘出去打工给我赚钱,等我十岁生日就会回来。我信以为真,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十岁生日那天穿得整整齐齐,坐在家门口从天刚蒙蒙亮等到繁星满天。爹怎么说我都不肯回去睡觉,哭闹着说一定要等到娘。爸气急给我一巴掌:‘你娘不会回来了,她跟别的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