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都市小说 > 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 > 第147章 气息
    寝房中的幕墙已挡住窗口,床褥、地毯、坐榻包括被翻动过的拉柜显然息蒂已重新整理过,一支支金色螺旋型花纹的蜡烛飘浮在半空中,熏炉中也已点上名贵的冷潋香,幽淡清爽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安棣言将怀里的少雨放在睡褥上,目光落在她纤细的颈上,皓如白雪的肌肤上有很明显的用手掐过的痕迹。

    “他可曾对你说些什么?”他沉声问道。

    少雨略一迟疑。

    “他问我是不是……你掳猎来的,说……他不杀女怒。”她的嗓音沙哑,一句话都无法说得顺畅连贯。

    “就这些?”

    她点了点头,长长的眼睫垂下去,遮住一对晶莹透亮的黑色眸子。

    他用双手捧起她的脸,一双寒星般耀眼的蓝眸逼视着她。

    “不要对我有所隐瞒,少雨,你不想我在项圈中装上影像摄录吧?这样你再也没有丝毫**。”

    “他真的……只说了这些,咳……”她咳嗽一声,手掌抚在喉咙处。

    真是旧病加新伤,想到这些天这女孩娇弱的身躯承受了一次又一次的侵袭,鞭打、水溺、撞击、掐脖再加上严重的流感,他不忍再对她审问,端起息蒂泡好的一杯热茶,说道:

    “这是治疗咳嗽、咽喉肿痛的沫香茶,你先喝下。”

    她这一次很顺从地接过杯子,低下头,轻抿一口茶水,不知道是不是放了蜜汁,暖暖甜甜的茶水不但滋润喉部,也安抚了她那颗因为安棣言逼问而攫得紧紧的心。

    --她对他隐瞒了囚犯告诉她“苏念”这个名字!

    她直觉如果提到是她问囚犯是谁,对方才告诉她他的名字,这势必引起安棣言追问,她将不得不说出那个引起她注意的神秘纹身,她预感到这一次的后果有可能比她数天前闯入飞船底舱更加严重。

    好在这事是无法对证的,只要她不说,他又如何能够知道?

    喝完茶,他接过杯子放在矮几上,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一边问道:

    “晚上的药水喝了没有?”

    “你……不是……”她的脸刷地红起来。

    “少雨,难道你不许我再检查一次么?”

    “我……不……我喝过沫香茶,嘴里……已没有药水的气……唔……”

    未等她结结巴巴地说完,他的头压下来捕住她那莹润的双唇。

    “赛场上有父王及大哥的替身在,足可以代表兰德和紫艾王室。再说越狱重囚……逃入宫中,没有抓获之前对所有宫里生活的女性在安全上是一种威胁,不过刚才听威灵说,”夜炫横了眼利埃卫伯爵,伯爵微微一躬身,“有证据证实重囚化妆成从风球场赶来的大哥,劫持一架巡逻机逃离宫城,队长先生已通知警务大臣伊塔利侯爵安排在茵特地区的搜索。”

    “殿下--”法提走进小会客室。

    安棣言向他做了个“请说”的手势,法提说道:

    “殿下寝房内室窗户的防护网能量被切断,囚犯看来是从殿下的寝房内室离开杜茵宫,息蒂小姐查看了寝房中的物品,在储衣间发现少了一套殿下的礼服以及配套的面具。”

    “用不着破解密码也能够让防护网失效,这名重囚看来很不简单。”夜炫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宫里的安全设施确实也有问题,这一次囚犯的侵入,倒是以此可以找出安全上的漏洞,在设施上进行改进。”

    转而用兰德语命令利埃卫伯爵派人迅速修葺杜茵宫的防护网以及检查宫里的安全设施,伯爵弯腰退出小会客室。

    夜炫等小会客室的门关紧后,用兰德语沉声说道:

    “大哥,他究竟是什么人?”

    “关于这几名囚犯的来例我已经和啻风叔叔谈过,我只能猜测他们的身份,特别是今晚逃脱的这名重囚,我曾经尝试对他使用催眠术,但他具有超强的自制力以及大脑封闭术。夜炫,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不希望走漏任何风声,追捕这名囚犯只能暗中进行,不过我对还能够抓住他并不抱有很大希望,他的两名同伙以自己的死来助他逃脱,可见这个人有足够的地位、能力和勇气,无论结果如何,我打算尽早返回紫艾。”

    夜炫尽管有些不满意安棣言在囚犯身份上对自己有所保留,但也没有再追问,正好此时他手臂上的信息传递器和安棣言的信息传递器同时亮起光点,两人互相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各自从镯子中取出银色透光的卡片型信息接收器放到耳边。

    少雨不知道两人刚才用兰德语说了些什么,此时微微地从安棣言的怀里仰起脸,不过一两秒钟,男人的脸沉下来,取下接收器按在手镯上,卡片自动吸入镯子。

    “大哥,兰德风球队在比赛结束前最后一秒攻入一球,险胜紫艾风球队。”夜炫眉飞色舞地叫道。

    “棣言……”她的眼神迷离,他带给她的汹涌潮流在她的身体中泛滥,娇美的双颊绽放出醉人的醺红。

    尽管仍让她完成同一件事,他此时冷静的语气已没有床褥上调教的意味,对少雨来说倒是能够让她接受。

    虽说西奥碧斯节已于前一天结束,但为了庆贺兰德风球队成功进军最高级别的十国风球大赛的决赛,整个茵特王城依旧沉浸在节日的喜庆氛围中,如若烟花的星之花在夜空中绽放出缤纷的美丽,似轻纱、似霞光、似彩绸、似火焰的幻光流动穿梭于星之花中,变幻出莫测而令人赞叹的炫光。

    夜晚的兰德王宫在灯火的辉映下壮观而眩目,特别是舞会举行的影月殿,殿外所有没有荧光效果的树木都喷上从植物中提炼的天然荧光粉,连同原本就能在夜间发出自然荧光的花卉,营造出绮丽、梦幻的绝美景致。

    穿着数层银色纱质长裙的少雨由安棣言扶下车子,目光透过罩在头上的金色纱网,被眼前美仑美奂的空中喷泉、荧光花卉所吸引,时而头顶上还飞过宫中豢养的羽毛如同彩虹一般美丽的栖凤鸟,轻脆的鸟鸣、殿内华美的宫廷乐曲声组成一串美妙的音符充溢在影月殿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礼宾官用兰德语喊着来宾的头衔身份,伴随清朗有力的声音,身着精致华美舞衣的男女宾客踏入影月殿,相熟的有时还会在门廊中互相致意拥抱。

    少雨的手抓在安棣言的手心中,今夜的这个男人换了一身和她相配的银白色舞会服装,上衣有着精美的镶嵌着钻石的绣纹,袖子用的是波浪形裁剪,从肩头到袖口处有一条波形剖缝,用每颗十多克拉的四颗蓝钻袖饰扣住剖缝两边,手弯起来时里面白色薄莒麻(紫艾的一种植物纤维制成的衣料)衬衣的衣袖从剖缝中微露,别有一种独特的风格。

    据说这身舞会服装是紫艾宫廷首席服装珠宝设计师因加德林师傅的作品,典雅与华贵的奇妙结合,恰到好处显露出安棣言完美的身材、优雅高贵的气质,当然所谓紫艾王子的优雅在少雨看来只存在于有限的公众场合。

    走在门廊中,少雨的手心已微汗,和安棣言走在一起,无疑是各种目光聚焦的中心,好在长长的金色纱网遮住她的面容,不至于使她有一种剥光放在砧板上任人品评的尴尬。

    礼宾官高叫出安棣言的一串头衔身份,尽管少雨听不懂,不过她知道给予她的恐怕只有“女伴”一个词。

    女伴也不错,比她事实上是他的女怒强多了,她的唇边飞过一抹自嘲的笑。

    “棣言——”

    她凝视着他的背影,轻轻叫道。

    他没有说话,走出门外。

    门自动缓缓合拢,但未曾完全闭紧,一只手紧竟然拉住了门,她微微一愣,是不是她叫了他一声,他又打算回来跟她……但见到那只他的手把门拉开一尺有余,一团金色的毛皮被他丢了进来。

    “嗷——”的一声哀叫,言言砸在睡褥前的一个折叠拉屏上,门随即被他重重地拉拢。

    走进殿内,飞瀑般的金色辉光从金碧辉煌的穹顶泻下,和舞池中透出的流动光影变幻出王室舞会的繁华奢弥。

    少雨惊奇地发现舞池真的是一个跳舞的池子,当然水在特制水晶地板的下面,澄清湛蓝,飘浮着一朵朵嫩黄色花蕊晶莹闪亮的水蓉花,人如果在上面跳舞,想必如水中精灵踏水起舞,美不胜收,让她这个原本不会跳舞也不想跳舞的人,竟然有几分脚痒,真想用穿着银白色凉鞋的脚踏入舞池中转几个圈,飘洒出一片轻盈。

    正在和数名较深肤色的健壮男人交谈的夜炫见到安棣言和少雨走入殿内,忙做了个手势,热情地走过来,和安棣言互相行礼,然后一只手放在身后向少雨行了个潇洒的躬身礼。

    这一次少雨用不着安棣言瞪眼提醒,已得体地屈膝回礼,虽说还有些不自然,但比之前已进步较多。

    安棣言满意地捏住她的手,大拇指的指尖轻轻地在她的掌心痒痒地一旋,眼角轻瞥过她戴着头纱的脸,那双澄澈的蓝眸中竟然漾起温暖的柔意。

    她的心被他眼中的暖意所穿透,就像冬日和煦的阳光,让整颗心慢慢地沉溺。

    夜炫用夜邪语向安棣言介绍和他交谈的这几名男士,原来是昨晚风球赛中替兰德队立下大功的球员,其中有三位是贵族子弟,言谈举止都优雅有礼。安棣言向紫艾队过来参加舞会的领队敦地男爵做了个手势,男爵带着紫艾队的部分队员走来,向夜炫引见紫艾队的这几名球员。球员之间在赛场上是对手,在场下早已是相熟的朋友,互相拥抱致意。

    安棣言用双语自如地和球员们交谈,相邀将来有时间他亲身上场和兰德队打一场赛,紫艾队的主攻击手西斐笑言如果比赛时王子殿下能够上场,紫艾队不可能输掉这场重要比赛。安棣言大笑道,自从安特奈尔珈斯叶十国风球大赛决赛场的比赛中,紫艾队中途冒出一个不在队员名单中的菲安斯,战胜兰德队得到代表荣誉的银雾花冠后,银雾星系风球联合会重新制订参赛规则,他亲手夺取银雾花冠的梦想已被他父王扼杀在二十五年前。

    球员们都哈哈大笑,两队球员都知道当年的菲安斯就是安棣言的父亲安阗神王,他利用参赛漏洞,在中场时报入下半场上场名单,替紫艾队取胜立下汗马功劳。

    此时又过来安塔公爵、莎宾公爵等兰德的重臣以及出席舞会的其他异国贵宾,安棣言和他们互相寒暄致意。他的举止优雅谦恭、风度翩然,就算那些平民出身的球员他都热情相待,并且能够很精确地说出第一次见面的球员姓名爱好特长,让对方有种被看重的受宠若惊。

    真是条变色龙!少雨闷闷地想,此时身旁的这个男人和她心目中野蛮、自大又暴力的男人完全划不上等号,他就像是一颗明珠,牢牢地吸引住影月殿内许多人的目光。

    “我不会跳舞。”

    少雨想到自己脖子上的金色项圈,心里就憋着一股子气。

    眼前这些闪烁着迷人光彩的精美首饰如果是在地球上,能够让她趴在玻璃柜前欣赏半天,但此时摆在她的眼前只感到触目。

    “不是让你去跳舞,在你身体未曾完全康复前我也不允许你跳舞,只是去参加舞会,没人规定参加舞会一定要跳舞。”安棣言难得很有耐心地说道,手指挑起流动着银辉的碎月石首饰,“就戴这套首饰,跟你的裙子很相配。”

    “跟这只项圈一点也不相配。”少雨用手掰了下脖子上的项圈,看起来没有丝毫接缝的项圈仿佛自她出生就长在她的颈上。

    他的手掌抚在她的发顶,说道:

    “息蒂告诉过你舞会装束吗?每位参加舞会的女士都会戴上金色纱网,没有多少人会去注意你脖子上戴着什么。”

    “但女士不能够拒绝前来邀请跳舞的男士撩起头纱,要是不想跳舞,只能在对方撩起头纱后再把头纱拉下。”少雨反驳道,“别人还是会注意到我的打扮,我不要去舞会被人取笑。”

    “不要?”他的目光危险地一闪,手指就想去攥紧她的头发,但一瞬间他想到了什么,唇边流露出一丝笑意,“少雨,你在意别人的看法,是不是你如今觉得留在我的身旁也不错?”

    她怔了怔,就像被人从迷梦中点醒。

    是啊,她是暗藏着逃回地球的决心,可为何不愿意多接触不同的人来寻找机会?为何要在意舞会上那一群外星贵胄的看法?

    “我……哪有……”她垂下眼睑。

    “这么说你不愿意留在我的身旁?那回到奎北后,我可要把你丢到侍怒堆里,那群女人拉帮结伙,专欺负新来的。”他恐吓道。

    她知道他在逗她,可听到他说起他在奎北满宫殿的女人,心里不由自主地烦闷起来,撅起嘴,闷声不响地拉扯起息蒂刚取来的舞会用头纱。

    “少雨,”他的头凑近她,手指卷起她耳畔一缕细细柔柔的长发,“你要是愿意留在我的身旁,无论以后遇到什么,永不起逃跑的念头,我可以立刻取下你不喜欢的这个项圈。”

    “我又不会驾飞船,又不能够随便到什么地方去,怎么回地球。”她嘴里嘟嘟囔囔的。

    “不是指你回地球,是……让你不要逃离我,”他的蓝眸中沉淀着让人无法捉摸的意味,“少雨,这样吧,今晚舞会既然你那么讨厌戴着项圈,我就取下来一晚。”

    他从手镯上调出小型光幕,手指在光幕上跳动了几下,“啪”的一声,少雨脖子上已戴了整整一个月的项圈接口应声弹开。

    当他终于牵着她的手走到舞池边的一圈环形坐榻,还未曾坐下,一个轻脆甜美的声音在附近响起:

    “谛辰哥哥,你怎么都不理我?”

    少雨寻声望去,但见一个身着水蓝色绣有精美繁花、肩披金色纱网的年轻女子袅袅走来,年龄似乎比自己大些,或许是因为盘梳起一头浓密的深蓝色长发,看起来很有几分成*人的丰韵,一双水灵的眼睛却带着女孩子的娇媚,眸子细看起来竟然是黑色的。

    她是谁?听她叫安棣言“谛辰哥哥”,看来两人的关系较为亲密。

    安棣言听到“谛辰”这个称呼,脸色一沉,女子忙改口道:

    “棣言哥哥,你看汐雾这个记性,谁让我们好久没见面了,知道你肯定会出席紫艾和兰德的风球赛,我特意赶来茵特呢。”

    安棣言的目光扫过她的身后,说道:

    “小雾,就你一个人来参加舞会?汐峦呢?”

    “棣言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怎可能还是跟汐峦形影不离,他原本都快要结婚了。”

    “我听说你祖母让汐峦娶冰眙的菲美公主为妻。”

    “我祖母最现实了,前几天曼普尼国王被纪如姆公爵废黜,这场联姻看来是继续不下去,何况汐峦也不喜欢菲美。”

    “你祖母会重新替汐峦物色一位公主,只可惜雾珈增罗没有女儿,否则她恐怕早迫不及待地让你母亲向冰眙新王求亲。”安棣言的唇边漾起一丝讥嘲般的冷意,“不过据说雾珈增罗有一个极其亲近信任的义子,将来有可能继承冰眙王位。小雾,说不定你祖母如今开始考虑你了。”

    “我才不要!”汐雾有些悻然,“她一向最烦我了,见到也爱理不理的,就因为我的眼珠是黑的,不像汐峦看起来完全是诺蔚种,何况我从来不听她的话。”

    她听起来好像是某国的一位公主,难道也像安棣言一样是混血的?

    少雨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位明眸皓齿、衣着精致的美貌女子,却发现这个名叫汐雾的贵族小姐也在斜睨着她,蓦然间手探了出来,伸手撩起罩在她头上的金色纱网,目光带着几分意外扫过少雨的黑色长发以及和她同样如同黑色珍珠似的晶莹透亮的眼珠,玫瑰花瓣般鲜艳润泽的双唇微微一努,问安棣言道:

    “她是谁?”

    “少雨小姐是我的女伴。”安棣言浅浅一笑,将纱网拉下来,罩住少雨由息蒂精心化妆过的脸。

    “是你从地球上带来的?”

    安棣言对此不置一词。

    此时大殿入口传来礼宾官拖长声音的高叫,在飞扬起的金色光点中,啻风国王带着他的一名宠姬在近侍的陪伴下走进大殿。所有受到邀请的宾客、臣子纷纷按各自的身份向国王行礼致意。

    安棣言向汐雾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拉起还未曾坐过的少雨向啻风国王走去。

    “棣言哥哥,舞会开始后别忘了请我跳舞。”汐雾在身后急急地道。

    被安棣言拉到啻风国王近前,少雨发现自己也能够自如地行礼了,她对啻风国王的这个屈膝礼就行得比夜炫自然多了。其实在兰德紫艾的宫廷,男性对女性还是较为尊重,就算女士的身份低微,在女士向男士表达敬意的行礼后,男士一般也会还礼,当然如果男士主动对某身份较低的女士行礼,一般是有好感才会如此去做。

    啻风国王含笑颔首,在和安棣言拥抱时用兰德语不知道跟他说了句什么,他那双寒星般沉静深邃的眼睛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极快地瞟了少雨一眼。

    一起走向王座途中,啻风国王拍着安棣言的肩说道:

    “你什么时候打算离开舞会,在走前到影月殿旁的会客室来一趟,我把捕来的犀尤兽杀了,你明天回去时把犀尤汁带给你母亲。昨天我和柴迪研究了一夜,研究出一种新的用苏株酒来调味的方法,你母亲就算喝下也不知道这是犀尤汁,你就说是从地球带来的最新饮料,她有一些年没回去地球,早不知道如今地球上流行些什么饮料。”

    安棣言笑道:

    “啻风叔叔你可别害我,要是被我母后品尝出是犀尤汁,我可惨了。”

    他也会惨?少雨横了眼拉着她手的这个高大俊逸的男人,他的所作所为一向肆无忌惮,这样一个野蛮人也会有克他的人吗?不过……说他野蛮,他这两天对自己算是不错,貌似还有点体贴入微。

    她正想收回目光,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立的男女宾客中有一张似曾见过的俊朗面容,清冷的蓝眸就像一个幽深的带有磁力的洞穴,只有吸取而没有任何内心的流露。

    她愣了愣,想转过头来仔细打量,安棣言已拉着她坐在临近王座的半环形坐榻上,原本站立的宾客大臣纷纷向舞池两旁的坐榻散开,暂停的音乐开始重新奏响,此时奏的已是舞曲序幕,准备邀请心怡女士跳舞的男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地出动,她一时间找不到那个让她奇怪的男人,只是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中出现,那么她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呢?

    在兰德,开场舞有热身之效,一向较短,第一支舞此刻刚结束,相伴跳舞的男女正由舞池向周围的坐榻走去。

    顺着他的视线,少雨发现他盯着的是已走到舞池边缘处的一对男女,水蓝色长裙的年轻女子并没有像舞会中的其他女人将头纱仍罩在头上,而是在跳完后取下来披在肩头。

    凭那一身水蓝色的裙子、盘梳起的长发、习惯披在肩头的金色纱网,她认出背着身体的女子是和安棣言认识的汐雾小姐。

    可是他为什么用这种怪异的眼神注视汐雾呢,难道说是因为汐雾在和其他男人一起跳舞?她知道他占有欲旺盛,可他又未曾邀请汐雾跳舞,难道她就不能够和其他男人跳舞了?何况两人在交谈时,也未见安棣言对汐雾很热情,或者说这是男人欲擒故纵的一种手段,而汐雾干脆以和其他男士跳舞的举动来激起他的醋劲,是这样吗?

    心里不由得烦乱起来,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