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都市小说 > 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 > 第101章 受罪
    “傻丫头,你在这里陪我受的罪还少么?哪次大妃责难,不是你和我一起?”

    “既然如此,格格为何要丢下苏合?我在身边,也好照顾格格。”

    乌兰珠咬唇,摇摇头,她挽起苏合衣袖,望着她白皙小臂上几道暗红色伤痕,心疼道:“你看,上次被大妃打时,你为我挡的伤还未好。”

    “这是苏合甘愿的。”

    苏合语意坚定。自从她幼年进宫被派来服侍乌日娜(乌兰珠)格格,已是十年有余。乌日娜格格因着王妃独宠后宫惹得其他妃子不快,尤是掌权的大妃,故在宫中处处被大妃等刁难,此乃众人皆知的事实。但格格待自己极好,无论如何,苏合都是铁了心守护格格身边。虽无人问津这清冷之处,两人相依为命也情如姐妹一般。

    “我不能带上你,我视你如姐妹,眼下有机会让你离开皇宫,你一定要走。”

    苏合忽然“噗通”跪在乌兰珠面前,拽着她裙角,眼泪扑簌而下,哽咽哀求道:“格格,我宁死也不离开,不能让格格孤单一人,求格格成全。”

    “傻丫头,你这是干什么?”乌兰珠眼眶一红,忙要拉了苏合起身。

    苏合似乎也铁了心,“格格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你这又是何苦。”乌兰珠一声叹息,“我应了你便是。”

    说罢,扶起苏合,两人相对垂泪,默然无语。

    往事知多少,历历在目,却已物是人非。

    从睿祺口中得知苏合惨死,怎不叫乌兰珠痛彻心扉?在她眼中,苏合便是她唯一亲人,仿佛从心上割去一块肉,缺失了一个重要部分,再也寻不回。

    乌兰珠只是默默落泪,久久不能成语。睿祺递上一方白帕,让她擦去泪水,亦不开口,就静坐陪着她,一双如水般清澈的眼眸,平缓地直视前方。不知小雨心情可有平复些许?昨日她伤心的模样犹在眼前,不过比起自己的关心,她更需要的,恐怕是城邺的陪伴。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几分酸楚。

    此时宫门前,马蹄声急,踏碎威严的静谧,几道身影策马而来,在宫门处停下,翻身下马。为首一人面色微沉,正是二阿哥睿霖。

    睿霖将马交与身旁随行之人,快步走入宫中,紧抿成一道线的唇,难掩他的心绪。

    到了书房,睿霖屏退随侍的太监,问一路上沉默不语的严将军,“依你看路上行刺的是哪拔人马?”睿霖知他心思缜密,回来的路上他一直紧锁浓眉,显是在思索此事,故而问道。

    “会不会是慈宁宫那……”二阿哥的贴身侍卫莫平话说一半又止了。

    严将军仍是一言不发,行刺者皆江湖中人打扮,且事败未能逃脱即自刎,可见其组织极严密。而慈宁宫那位深居后宫,与江湖中人鲜少来往,也不可能挂得上钩,因此他心下否决了是太后所为。

    “严将军,你倒是开口说说看。”睿霖又道。

    “此事不好断言,谁都有可能,如今太子之位空虚,谁不眼谗?但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咱们姑且不去妄猜,往后只须收敛着多加提防才是正理。一路劳累,二阿哥还是早些歇息着罢。”他缓缓开口道。

    “哦?”睿霖轻哦一声,随即眯眼不再言语,严将军跟随他多年,乃他最信任之人,虽为武将,但若论才智却也不输于任何人。

    送走严将军等人他回到寝宫便有太监禀告了小雨被太后唤走一事,他正想去看乌兰珠呢,闻言脸一黑,竟捏碎了手中茶杯。

    翌日,睿霖一早就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心知他定是为小雨而来,但他不提起,她也不说,只不咸不淡的与他闲聊着。睿霖先是说了自己去南方治理水患途中所见的一些趣事儿,后又不经意的提起自己遇刺之事,太后看看他,淡淡哦了声,亦不多问,只说:“你平安转来便好。”

    “孙儿也是这般想。”再坐得会,睿霖见太后始终不提及乌兰珠的事儿,忍了忍便道:“老佛爷,孙儿早些日子自宫外带回一女子,不知她因何惹恼了老佛爷被罚去浣衣院?”

    “哦,你不说哀家倒忘了这事儿。二阿哥,不是哀家说你,岂可随便领一不明不白的女子进宫?”

    睿霖笑笑,神情看似恭敬,言语却软中带硬道:“老佛爷,孙儿不过怜她孤苦无依方才领了她来做名宫女。原想让她从此不必为生计发愁,也算是做了桩好事。但若累得她进宫做了苦工,呵呵,孙儿岂不好心反办了坏事?”

    “敢情你今儿过来不为请安,却是来找哀家兴师问罪的么?难道哀家竟连处置一宫女的权力都没有了么?!”太后挑眉沉下脸怒道。

    “孙儿不敢。只是恳请老佛爷念在孙儿一片善心想给她碗饭吃的份上,放其回孙儿宫里罢。”

    “不行,你可是阿哥,哀家岂能让一来历不明的女子留在你身边?”太后断然拒绝。

    “孙儿多谢老佛爷为着孙儿着想,只是她一介弱女子便是留在孙儿身边又能做得何事?还请老佛爷让孙儿领回她罢。”

    睿霖态度坚决,执意要领回乌兰珠,太后盯着他,沉默不语,心中却自转着念头,她想着反正城邺府上的福晋如今是真格格,她犯不上为了小雨这么一个市井混混让二阿哥对她心怀怨恨,况且她倒想看看睿霖将那么一个女骗子留在身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想毕,遂挥手道:“罢了,哀家本是一番好心,你若不领情,自去领回便是。”

    “多谢老佛爷。”

    分别数月乍一见到日思夜想的二阿哥,乌兰珠心内百感交集,凝眸望着二阿哥,几疑身在梦中,雾气一点点盈上眼眶。

    “兰珠,我回来迟了,让你受苦了。”睿霖深情地道,他看着她时的眼神好似不同往日,更多了份真情流露。

    “爱公子……”乌兰珠仍习惯称他为爱公子,想着苏合之死,再念及自己一生多舛的命运,泪滚滚而下,竟一下扑到了他怀里,嘤嘤抽噎起来。

    睿霖对她态度的转变仿似并不觉诧异,他满心欢喜地搂紧她,在她耳边柔声低抚着。

    “兰珠,别哭,往后我不会再让你落一滴泪,相信我,有朝一日,我定要带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兰珠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与你长相厮守。”

    “会的,这不在我身边了吗?先委屈些儿,日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份。”

    “兰珠只求时时能看到你即可,不敢奢求其他。”

    “为何不敢?兰珠你记住,你不再是青楼卖艺的女子,从今往后你是我二阿哥的女人,心爱的女人,日后我要封……我要让你永远开开心心!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兰珠。”睿霖靠在榻上,用手绞着她一缕乌黑的秀发,沉吟片刻,唇边浮起疑似玩味的笑,悠悠问道:“前些日子你为何对我那般冷淡?”

    “我……”乌兰珠并不知小雨是如何对待他的,亦不知他和小雨间发生过何事,一时不知该如何做答,索性埋首在他怀里,不吭声儿。

    “兰珠。”他笑,“前阵子的你让我有些儿陌生,没想到我外出一趟转来你又变回了从前我所熟悉的人儿。这般性情的你多好,往后可不许再变了。”

    乌兰珠摇摇头,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睿霖见状,抬臂环住她的腰,柔声道:“睡一会儿吧,我陪你。”

    “嗯。”乌兰珠梦呓般轻哼一声,偎在他怀里甜甜睡去……

    蓝蓝的白云天

    悠悠水边流

    玉手扬鞭马儿走

    风吹百花香

    城邺环着小雨共骑一乘缓缓策马效外,小雨亮开嗓子唱着歌,风扬起她长发软软拂过城邺脸庞,他含笑偏头在她颊上轻轻印下一,她羞红脸,垂了头,他即接着她方才的歌儿唱道:

    红红的美人脸

    淡淡柳眉弯

    自古美女爱英雄

    一诺千金到尽头

    睿祺骑马跟在他俩身后,他去瑞王府半路遇见城邺带小雨去郊外骑马,小雨约他一块出游,城邺说,即如此,索性再转回府里取了弓箭一并去狩猎好了。可眼下这情形哪里是狩猎,分明是来踏青游山玩水了。

    望着前面你侬我侬相依相偎的两人,他唇边扯出一丝苦笑,就连风儿都看出了他的落寞,不忍再打扰他,远远躲了开去。

    两只白兔嬉戏着从林子里追出,城邺见了反手取下弓箭,小雨按住弓道:“放了它们罢,好好的射杀它们干么?多可怜。”

    城邺要射大雁,她不让,城邺要射小鹿,她挡着,城邺要射松鼠,她求情。城邺收了弓箭,捏捏她俏鼻说:“往后狩猎不能带你出来。”

    “它们活得好好的,又没招惹到咱们。”小雨道。

    “那依着你说,什么猎物才该射杀?”城邺问。

    “嗯,老虎,哦,不,老虎也有公母,无论死了哪只,余下的都会伤心。动物也和咱们人一样呢,都别杀罢。让它们如咱们一般活得快快乐乐的不好么?”

    城邺笑笑,“好,依着你,放它们一条生路。”城邺说罢回头对九阿哥喊道:“睿祺,这有人大发善心,不让咱们狩猎,怪没趣儿,不如咱们来赛马如何?”

    睿祺打马赶上道:“赛就赛,只是须得有个彩头。”

    城邺道:“自然使得,那就输的做东,等会转去在酒楼大吃一顿可好?”

    “好。”睿祺应道。

    “不好。”小雨说:“你们要赛马先放我下来,要不怎公平?这马驮着两人哪跑得快?放我下来罢,我在这等你们。”

    “哈哈。”城邺豪爽一笑,“你不须下去,两人一乘又如何?我照样赢了他!”

    “王兄,你可别托大,我便不信你二人共乘一骑还会赢了我去。”

    “不信咱们就比比,就以前方那小山包为终点,小雨,马儿跑起来你怕是不怕?”

    小雨摇头笑道:“不怕,我只怕这马儿驮着两人会跑不过九阿哥。”

    “无须担心。你坐好了。”

    “等等。”小雨叫道:“先放我下来,我去去就来。”

    “你要去哪?”城邺问。

    “我要去林子里一会。”小雨脸微红了红。

    “哦?”城邺笑笑,抱了她下马,道:“不须着急,我们在这等你。”

    “嗯。”小雨往林子里跑去,不多时就转来,城邺依旧抱了她上马,睿祺别过头,心里酸涩难当,心仿佛被掏空了一块似的难受。

    小雨坐稳后,城邺一夹马肚,手中鞭子高高举起道:“开始,驾--”

    睿祺亦猛挥下一鞭,“驾--”

    马儿撒开四蹄狂奔,阵阵风儿自耳畔呼啸而过,风中不时响起小雨畅快的笑声,还隐隐夹杂着她的欢呼。

    城邺早年随着皇上南征北战,马术了得,虽两人共乘一骑,仍是稍稍占了上风,小雨不时回头瞅瞅睿祺,唯恐被他赶超上来,不停大叫着让马儿快跑。那马极通人性,听得小雨让它快跑,便果真拼了命似的往前怒奔,一头马鬃仿似有了生命般在风中狂舞。

    眼见快到赛点,睿祺赶了上来,小雨回头一瞧,忽自袖内摸出几粒石子。九阿哥,对不住了,我知你对我好,欠你的情我永远还不了,可这和赛马无关,不是么?她想罢,瞄准睿祺胯下马腿用力掷出石子。

    那马突遭袭击,猛停止奔跑,长嘶一声,高高扬起两只前蹄。这当口,城邺已打马跑到小山包上,小雨孩童般的顽皮心性,跳下马大声欢呼:“噢,赢了赢了。”

    城邺含笑不语,睿祺赶上来说:“你使诈,你在马上从哪得来的石子?哦,我知道了,先前你去林子里原来是去捡石子了,却原来你一早就打下了坏主意。”

    睿祺和城邺先时都当她是去林子里方便了,不想她居然是跑去悄悄拾石子儿。

    小雨唇边噙一朵灵慧的笑意,俏生生地立在草地上,一脸无害地说:“兵不厌诈,况且你们约定赛马时又没说不许使诈。”

    “呵呵。”睿祺笑道:“你这和兵不厌诈扯得上关系么?”

    望着笑靥如花的小雨,他面上虽然也带着笑,可心却如钝刀割肉一般疼痛。

    城邺拍拍小雨脸蛋,眸中满是温和的宠溺,将她复又抱上马,尔后对睿祺说:“不管如何,先到的便为胜,但下酒楼由我做东,走罢。”

    “说好的输家做东,干么要你来做?这游戏岂不就无趣了么?”小雨不依,悄悄跟城邺咬着耳朵,“他是阿哥,比你有富有,不敲他却去敲谁?”

    “你啊。”城邺爱怜的在她敲敲她脑袋,一甩马鞭,马儿答答往前跑去。

    睿祺愣在原地,方才小雨跟城邺咬耳朵看得他胸口似被重锤狠敲了一下,小雨,你若是对我这般,便是立时为你化做灰此生也了无遗憾!

    望着他俩跑去的背影,在蓝天白云下,看着是那般相衬,他不由暗叹,好一句,自古美女爱英雄!

    “驾--”

    他一扬鞭,策马追了上去……

    夕阳西沉,晚霞给天空染上淡紫的红色,仿若沉沉的暮霭,临街一溜的酒楼门前的酒幌在晚风中轻轻飘拂。《顺江酒楼》食客云集,腿脚麻溜的店小二们在堂上堂下不停穿梭应诺往返不息,各家守在大门外的店伙计见城邺等走来,一个个争先恐后躬着身殷勤往自家店里请着。

    “去顺江罢。”城邺手中马鞭往《顺江酒楼》一指,顺江的店伙计眼明手快赶紧迎上前接过他手中缰绳,扯着脖子往店内喊:“来客喽--”

    “两位爷和姑娘楼上请--”立时便有店小二点头哈腰地奔出来,领着他们往楼上雅座去了。

    城邺他们上楼时与一和尚错身而过,那和尚一见小雨眼里闪过一抹光,因小雨走在城邺和睿祺身后,故城邺和睿祺未能察觉到,小雨是最喜热闹的,一双眼到处瞧,自然更是未能察觉。

    到了雅座,城邺吩咐店小二,只管拣好酒好菜上十几样便是,喜得店小二连连点头,眉飞色舞地往楼下飞奔而去……

    吃罢饭,辞别九阿哥,城邺带着小雨转回府,可过不多久,他跑来对小雨说有事要外出,稍时便回来。小雨心下有些纳闷,他一个闲职王爷哪来这么多事儿,可转念想想,男人么,总有三朋四友,哼,会朋友居然不带了她去,她耸耸肩,颇有些不满。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乌兰珠沐浴后,宫女冬雪替她换上了一套汉装,因睿霖极喜她穿汉装,所以夜里她一般都会在沐浴后换下旗装。穿好衣,她也不让冬雪替她梳暨,只把两边鬓发卡了,一任长发直泻。

    圆圆的镜台象挂着一轮新月,镜中人一袭白衣,只在领口袖口隐隐衔接几朵浅紫小菊,香罗带打起了鸳鸯结,清清的眼神,腰际的长发如晚风中的丝绢,她低头看着细细的脚踝,长长的睫毛弯弯的掩饰着从心底荡漾出来的那份洁净。

    “珠姐姐穿上这淡雅的汉服妆扮更增添几分妩媚清妍。”冬雪从翔鸾花纹屏风后转出道:“自打珠姐姐来后,二阿哥面上笑容也一日多过一日。”

    是么?

    对镜莞尔。

    “珠儿。”说曹操,曹操到。宫帘一挑,二阿哥睿霖闪身进来,满脸的诗情画意,“珠儿,今夜皓月当空,好风细细,你我二人月下合奏一曲如何?”

    乌兰珠和冬雪相视抿嘴一笑,他看看乌兰珠又瞧瞧冬雪,虽不知她们为何笑,便也跟着舒展一个温和的笑脸,见乌兰珠坐着不动,他也不管冬雪在场,扯了她手就往外跑。

    皓洁的月光洒下澄澈的银辉,笼罩千里,晶莹剔透纤尘不染。

    乌兰珠忽觉腰上一紧,耳畔听得衣袂当风的猎猎,美目盼兮,只见数万根发丝在夜空中轻舞飞扬,身子腾云驾雾般飞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待立住脚已落在亭子里。

    一阵晚风吹过,亭外绿草丰茂,迎风摇曳,亭内空气清新,散发着阵阵草木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浑然忘我。风吹得乌兰珠腰间裙带上下翻飞,偶尔被风卷得高高的再轻拂到他肩上悄然落下,此时、此地、此景、此人,怎能不心动?

    月亮渐渐升高,透过柳梢,抖下一件白色纱衣轻柔的披在乌兰珠和睿霖身上。乌兰珠悄悄睁开眼,清眸中渐现两朵慧黠的小花,轻启玉齿。

    “嗯。”闷哼一声,睿霖抚着唇惊诧不已,随即又笑道:“不想珠儿竟还有这般顽皮的时候?”

    只小雨可以俏皮,我便不可么?须知我也有调皮的时候呢。

    乌兰珠嫣然一笑,提起裙裾款款走向亭中早已备好的古筝前,一脸的宁静悠远。风扬起她的发丝婆娑起舞,月光映得她如雪皓腕更显晶莹剔透,纤指轻拨,一曲“高山流水”在夜空中清亮的流淌开来,有如微风掠过水面,带来湿润的清香,又如珠玉散落般清润朗然,曲音绕梁,宛如天簌。

    睿霖嘴角淡勾,缓缓自袖中掏出玉笛,迎风而立。一缕悠扬的笛声合着优美的琴音在月下轻柔的缠绵起舞。松吟风静,泛音清越,忽似一泓清水在丝上漫过,又如一缕清风轻轻吹拂,那种浮动的氤氲,那种惝恍的迷离,如梦如织。

    一曲奏毕,他侧转身,漆黑的俊眸锁定她的容颜,眼神有如深邃的大海,能把人直直的看进去。

    绽放一个清雅的笑颜,乌兰珠幽幽道:“世上有一种乐器可以把思绪如抽丝般悠悠长长地扯出。然后再缠在一个锭轴上.一圈一圈地绕起来,那就是古筝。在喧嚣的街市,你感觉不到它的真韵;在浮躁的人群中,体会不到它的宁静;在繁忙的空间,品尝不到它的空灵。只有当演奏者和聆听者都沉浸在一种宁静、忘我的境界中的时候。

    左手抚琴,右手或扰,或挑,或拨,或撮,或滑,当琴声与空气中的气流发生碰撞后,便会有一种叫音的东西在耳边振荡,有一种叫乐的感觉在心里流淌。”

    睿霖笑笑,“偏你懂得这许多,若非遇着我,你这颗明珠岂不生生被埋没在了青楼那污浊不堪的泥沼里!”

    “谁生来就懂得这些,不过是我师傅所教罢了,他老人家真个无所不晓。”

    望着一身素衣,长发飘飘的乌兰珠,睿霖笑得如清风皓月般自在怡然,他对乌兰珠赞道:“听珠儿琴声如绢绢流淌的一条细河,又仿佛是一位喃喃低语的窈窕淑女。”

    “你们男子的想象便永远离不了女子。“乌兰珠语带娇嗔地睨他一眼,唇边漾出一缕清浅的笑意,看得睿霖不由一怔,眼里渐渐春意盎然……

    月照花影移。

    明月皎洁如霜,照着皇宫亭内热情相拥的睿霖和乌兰珠,也照着王府水榭内独倚栏杆闷坐的小雨。城邺走时说稍时便回,可去了这许多时辰也不见转来,她微撅起嘴,自漱雅被送去刑部关押后,她在这王府里的日子便逍遥快活无比,可再快乐的日子,没有城邺常伴身边又有什么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