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都市小说 > 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 > 第93章 顺道
    漱雅搁下托盘,含笑道:“可巧我要来园中赏花,就顺道送来了。哟,九阿哥也在,好些日子不见您来了。”

    睿祺点点头,权做应答,心下却暗自纳闷,不知漱雅何时与小雨关系这般近了。

    摆好碟子,漱雅又提起酒壶给他们一一斟酒,斟到乌兰珠面前空杯时,她手腕突然脱力,惊叫声中,壶中酒悉数泼洒在乌兰珠衣裙上。

    “嗳哟,瞧我,该打该打,做这么点儿事就笨手笨脚,真个该打。”她忙不迭地掏出帕子欲擦拭乌兰珠裙上酒渍。

    “罢了,不妨事。我去换过衣裳即可。”乌兰珠极是爱洁净,立时起身下了亭子。

    “我陪姑娘一块去罢。”

    也不管乌兰珠是否乐意,漱雅就匆匆跟了去。

    亭中剩下小雨和睿祺,气氛一下有些冷清,睿祺今儿话原本就极少,先一直是小雨和乌兰珠在说话,他只在旁不时微笑。

    “九阿哥,你近来都在忙些什么?”小雨不习惯这份尴尬打破沉默道。

    “不过闲着,能忙什么。倒是你,气色不错,想必最近过得极好罢。对了,乌兰珠怎会在此?方才她在我也不便相问。”

    “噢,是王爷接了她来,对外就宣称是我姐姐。”

    提起城邺,小雨两眼不觉放出异彩,睿祺瞧在眼里,一颗心不觉沉了下去。

    复又无语。

    “呃,九阿哥,我敬你一杯。”小雨捧起酒杯笑盈盈地道。

    她明媚的笑脸彷如利刃,刺得睿祺心伤。他亦仰头,饮尽杯中酒,入喉皆是苦涩。

    “小雨。”一杯酒下肚,没一会儿,睿祺似觉小腹处燥热难耐,不由低低唤了声。

    “嗯,九阿哥,你想说什么?”小雨也忽觉有些热,用帕子对着脸扇了扇。

    “王兄……如今对你想必十分好了罢?”

    “好热,怎一会就变得这般热?”小蜻凝眸看向睿祺,眸中波光粼动,似含了万千情意。

    睿祺不语,对上她明眸,眼里跳动着异样的流光。

    “九阿哥。”小雨眨眨眼,眸中似能溢出水来,一张脸已红成五月石榴。

    “小雨。”他哑声叫,双目直勾勾瞧着她。

    漱雅和那嬷嬷躲在远处,见他俩目光似胶在了一块,她不无恨意地低哼:“我倒要瞧你们能坚持到几时?!”

    几片花瓣被风送进亭子,其中一片落在了小雨秀发上,睿祺抬手欲替她拂去花瓣,手指不经意触到小雨脸庞,她轻轻嘤咛一声,极细,极微。可睿祺听在耳里,心却突突狂跳。

    “是。”那嬷嬷阴阴一笑。转身走出几步,却忽驻足,继尔奔回来扯了漱雅隐在一簌花丛中,悄声道:“王爷来了,这下有好戏瞧了。”

    漱雅心下一喜,探出头,果见城邺远远走了过来。

    “哼,这下越发好了,有什么比他亲眼瞧见更让人称心如意的呢?”

    “主子,快藏好。”

    嬷嬷拉拉她衣襟,漱雅复又隐进花丛。

    “小雨,我想你想得好苦。”

    小雨亦被睿祺带得连退几步,撞在亭柱上,还没搞清发生何事,一巴掌就重重落在她右颊,她闷哼一声,头一偏,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王爷?你……你为何打我?”小雨捂脸愣愣看着他,城邺一巴掌,似扇掉了她体内燃烧的*。

    “王兄,不干福晋之事,要怪就怪我便是。”睿祺忍痛跃上亭子,挡在小雨身前。

    “你们这对狗男女干的好事!”城邺咬牙,一字一句道。

    看看面色铁青双目如欲噬人的城邺,再瞅瞅睿祺,小雨如梦初醒!回想方才那幕,脸上便跟火烧似的滚烫滚烫,她居然跟睿祺……

    天啦,怎会这样?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只身着抹胸?为什么她大脑一片混沌?这可如何是好,往后她要如何做人,如何在府中立足?!

    “哼,*人。看来你很喜欢当众春光尽泄啊!”见她还不知穿上衣裳,城邺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你,你骂我*人?”小雨推开睿祺涨红脸喃喃道。

    漱雅骂过她数次小*人,城邺从前也骂过,可她那会从不曾伤心,但这会从城邺嘴里骂出来,却令她羞愤难当,且,伤心欲绝!

    刹那,只觉漫天飞花枯涩,天地寂然无声,这一刻,天地瞬间似成永恒。

    “身为本王福晋,却与别的男子公然欲在王府凉亭内苟合,不是*人又是什么?还不快些与我滚,免得污了我的眼!”

    城邺越说越气,竟扬手又甩了她一记清脆的耳光。

    “王兄--”睿祺扶住小雨疾声厉喝道。

    小雨默默推开他,怒而瞪着城邺,片刻后,俯身拾起衣裳,头一甩,咬唇奔出了亭子。

    “王兄……”睿祺刚开口,城邺就抬手冷冷道:“九阿哥,你我兄弟情份自今日了断,往后休得再踏入王府半步,好自为之!”

    他说罢,拂袖而去。

    小雨负气一路狂奔出了府,她也不知要上哪,满脑子只一个念头,他让她滚,她就滚好了,滚得远远的,滚到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可天大地大,何处是她容身之所?

    站在街头,茫然四顾,她竟不知要往何处去……

    竹风瑟瑟,花香漠漠,凄冷的萧声浸在夜风里悠悠飘荡,低婉幽咽,如泣如诉。

    这,这曲子……

    听着竟让人断肠!

    乌兰珠静静立在院中,抬眸遥望屋檐,城邺横萧坐在上面,目光清冷,小雨离府已有多日,城邺派人遍寻未果,整晚整晚便坐在屋檐吹萧。

    唉,也不知小雨和苏合在外过得好不好?乌兰珠以为苏合跟着小雨一块去了,心下着实担忧她俩在外三餐不济,又恐遇上歹人,终日也是愁眉不展。

    她从前在蒙古王宫虽贵为格格,可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只因她母妃貌美,独享了大汗宠爱,从而遭至大妃与其他妃子的嫉恨,背着大汗处处刁难她母女,她母妃天性纯善,从不与人计较争执,在她母妃因病离世后,她在王宫里的处境就更是一落千丈。

    自结识小雨后,这一阵相处下来,乌兰珠打心眼里将她视做了自己的亲妹妹。

    可谁想……

    小雨你到底在哪?

    她黯然转身。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一曲终了,城邺缓缓垂下双臂,目光直视前方,似穿透万丈红尘落在了记忆中的某个点上……

    “贝勒哥哥,等我及笄后你会骑着高头大马用花轿迎我过门么?”

    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姑娘在城邺脑海中浮现。

    “嗯,倾城,我们一起快快长大,长大了你就做我新娘。”

    “真的么?贝勒哥哥,不许骗人哦。”倾城歪着头说。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么?就怕你长大后嫁了别人。”

    “我才不会呢,我就要嫁贝勒哥哥。来,我们拉钩钩,拉了钩就不会变了。”

    阳光下,八岁的城邺和五岁的倾城郑重伸出手指,拉了钩。

    可谁知,成年后的上官倾城却因京城第一美人的头衔被皇上召进宫,伴在了君王侧。

    从此,城邺面上鲜少再有笑容。

    忆起往昔,城邺目光越发阴沉清冷。好啊,老子抢我女人,儿子也来抢我女人,终有一日,我定要叫你们付出代价!

    城邺打发手下人暗暗将京城寻了个底朝天,可小雨依旧芳踪全无。

    那么,她到底去哪了呢?

    那日小雨奔出王府,置身在繁华街头,心头一片茫然,不知前路在何方?

    后来不知怎的她竟信步出城到了从前栖身的破庙,蜷在一堆烂稻草上昏睡了三天三夜,头疼得欲炸裂开来。她想自己多半要静悄悄地死在这破庙里了,可第三日清晨醒来居然无药而愈。

    或许她的命真的很吧,连病都退避三舍,她是这么嘲笑自己的!

    头是不疼了,可肚子却饿得咕咕叫起来。

    日暮时,她头重脚轻地进了城,街上卖煎饼、卖馄饨的小摊儿上香气四溢,各大酒楼门前的红灯笼也相继亮起,正是一天里生意最为兴隆之际。

    小雨木然望着酒楼里进进出出的宾客,内心在做着斗争。因乌兰珠教了她不少做人的道理,她犹豫着不知要不要重操旧业?在又一轮饥饿袭来眼冒金星时,她甚至萌生出回王府的念头。

    可是城邺……

    念及那男人,止不住又是一阵心伤,似针刺入骨髓,疼得遍体鳞伤。那一声“*人”,总难以从耳边抹去,越在意,就越是难过。可想忘记,却又不能。没想到初识情字,就伤透了心。

    罢罢罢,不想他,还是先想想如何填饱肚子生存下去罢!

    转过一条街,小雨双目在人群里游离,路过之人腰间钱袋在她眼前摇来晃去,将她心头压抑的歹念一点点摇醒。

    读文识字有什么用?

    她再怎么学也成不了乌兰珠,她就是她,原本就是偷儿,一日为偷儿,终身都是!偷罢,不偷难道真要活活饿死不成?!

    打定主意,她一双灵动的眼眸流转,在来来往往行人中开始搜寻着目标。

    一个青衣公子落入她视线,面貌周正、举止透出隐不住的贵气,定是条“大鱼”。且他行色匆匆,看样子是有何急事,下手的绝好目标。

    小雨嘴角一扬,跟了上去。

    行了一段,到一个转弯处,小雨从他身边越过。

    “嗳哟,你怎么回事,长没长眼啊?”恶人先告状,蒙住对方再趁乱下手,此乃小雨惯用的技俩。

    然而--

    她手腕还未抬起就被对方扣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对方惊喜地唤道:“兰珠,我正要去瑞王府找你,苏嬷嬷告诉我你被瑞王接去,怎的你会在这里?”

    咦,他认识乌兰珠?

    小雨凝眸望他,这男人生得器宇不凡,一声“兰珠”唤得极为深情,想必是爱慕乌兰珠之人。

    她眨眨眼,在脑子里飞快转着念头。

    这青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乌兰珠日日心心念念记挂着的二阿哥睿霖。他才得自由,便难忍相思之苦,匆匆出宫前往《落梅苑》见乌兰珠,却从苏嬷嬷那里得知,乌兰珠被瑞王带回了府。

    尽管他与瑞王无多交往,但对他花花王爷的名头却是知道的,他将乌兰珠接去王府干么?他心急如焚,当即往王府赶去,不成想走到半路,却撞上小雨。

    “兰珠,你可是在怪我这么久都没去看你么?你跟我来,听我跟你说。”他牵着小雨转至街边一冷清无人处,压低声音又带了丝久别重逢地亢奋道:“兰珠,或许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你这么冰雪聪明不会猜不到。前阵子我被皇上禁了足,可我没一日停止过想你,真的,你信我吗?你可有同样想着我?”

    被皇上禁足?难道他也是……

    小雨偏头打量他,在猜测着他究竟是何人?

    “兰珠,你怎的不说话?见到我你不开心么?还是你仍在生我的气,气我撂下你这么长的时间不理不睬?兰珠,你怎的了?”

    “我……我饿了,你可不可以先给我买些吃的?”小雨忽道。

    睿霖似是有些惊愕,因为依着乌兰珠的性子她应该断不会说出此等话来!可往小雨身上一打量,他随即释然。小雨身上穿着那日从王府跑出来的春衫,在破庙蜷了几晚,已是皱褶斑斑。睿霖想,定是城邺那花心王爷对“乌兰珠”没安好意,她许是偷跑了出来。

    好你个城邺,瞧我日后如何收拾你!

    心里发着狠,然他面上却露出比春风还和煦的笑容,温言软语对小雨道:“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来,跟我走。”

    “去哪?我饿了。”小雨立足不动。

    “我知道,我这便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吃好的去。”

    小雨没想到这人居然将自己拉来了皇宫,而且还真是位阿哥,别说她没想到,就连二阿哥自己也没想到,他做出这个决定也就是这会子的事儿。来找乌兰珠时他并未兴起要在此时接她入宫的念头,按他原计划他是打算有朝一日心愿得偿时再迎她进宫为妃。

    二阿哥平素是个心思极细密之人,起先他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他奉了皇上之命去太子宫里搜查,最后却落个禁足?不过,在禁足这段日子里他忽然悟到了圣意!他料定不日自己即将解足,而事实果然如此,一切皆在他意料中!

    人逢喜事精神就爽,办事也就欠思量,将小雨带进宫后二阿哥*不妥。可即已带进宫总不能再将她送出去吧?他该给她如何安置呢?

    伤脑筋。

    “你不是说带我来吃好吃的吗?”民以食为天,此刻,对小雨来说没有什么事能比饿肚子更大。肚子饿了,她连恨城邺的力气都没有了。

    二阿哥命宫婢送来一满桌子的佳肴,在小雨狼吞虎咽之际他暗暗想着要如何安置她?边上侍候着的几个宫婢见小雨吃相不雅,活像饿了八百年似的,不觉捂嘴轻笑出声,遭至睿霖狠狠一瞥,忙低眉下脸敛了神。

    不过她们几个倒让睿霖想出了好法子,他屏退宫婢看着小雨,这会才注意到她一扫过去的高贵端庄,得饿到什么地步才能让一个人变得如此这般啊?!他又是怜惜又是心酸,同时亦加深了对城邺的恨意,在心里将他凌迟得体无完肤!

    “兰珠,跟你说个事儿。”在小雨吃饱喝足后他柔声道。

    “什么事?”小雨恹恹地趴在桌子上抬眸瞧着他,看去像只神情慵懒的小猫,才解决温饱,烦恼却又袭上心头。

    睿霖踌躇会,面带歉意地道:“兰珠,我想了想,眼下我只能让你暂且在我这宫里做个宫女。我知道,做宫女确是委屈了你。可,你相信我,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好吗?”

    做宫女?有趣,难道她放着瑞王福晋不做却要跑来宫里做宫女么?小雨静静瞪着他,是不是所有阿哥都喜欢把人叫进宫来做宫女啊?从前九阿哥不也说要带她进宫来做宫女么?

    见她闷声不响,睿霖还道她生气让她做宫女,轻咳一声道:“兰珠,我爱的便是你的善解人意及与世无争的清淡如水。身为阿哥,一举一动,背地里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欲寻你短呢,这些道理不须我多说,似你这般玲珑剔透之人自然省得。”

    小雨眨眨眼,她不是乌兰珠,自然猜不透他话中深意,她不明白为何贵为阿哥还这般前怕狼后怕虎,在她想来,阿哥们是皇上的儿子,理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还敢和皇上的儿子过不去欲寻他们短呢?

    “兰珠,暂且先做我的贴身宫女留在我身边,让我每日都能见到你,好么?这阵子我真想念你得紧,相思的滋味,真个……”

    他微微一笑,含情脉脉盯着小雨,满怀期待的等着她颌首应允。

    小雨蹙眉暗暗思量,先前饿得眼冒金星头重脚轻的滋味还盘桓在心里,自进到王府她已许久不曾尝过饥饿的感觉。离了这,她要何以为生?况且,留在这,城邺就该找不到她了吧?这念头刚转过脑海,她又暗啐自己,想得美,他哪里会找她?他不是命她滚么?只怕这会他正拥着府上哪位侧福晋快活着呢!

    思及此,她眸光不觉黯淡下来……

    然,睿霖瞧在眼里,却以为她仍是不乐意做宫女,情不自禁就抬手去握她搁在桌上的一双柔荑。

    不想,他指尖刚触到小雨,她就猛地跳起,怒睁双目瞪着他。潜意识里小雨害怕再让别的男人沾到自己,她怕会让城邺震怒,怕听到他骂她*人!

    而,她的反应,她眼里的怒火和防范,却让他暗自欢喜。他揣测着,必是城邺曾欲冒犯她,故她才会这般警觉,这般敏感。他自认惯会识人,乌兰珠的冰清玉洁他深信不疑,世上也唯有这般素雅如菊的女子方值得他二阿哥为之动心!

    “兰珠,怪我那会没妥善安排你,相信我,我会好好待你,珍惜你,日后一定会给你一份谁也及不了的风光和殊荣。”他并不去问她在瑞王府受了什么样的遭遇,因他知道乌兰珠心思极为细腻,让她难堪、揭她伤痛,是他不忍、不愿也不屑做的事。

    他说会给她一份谁也及不了的风光和殊荣,与当日城邺曾对她说的,我会用双手为你打下一片无风无雨的睛空,何曾相似呵。言犹在耳,然转过身,他却喝令她滚,别污了他的眼,誓言如此不可信,人生还有何乐趣?!

    一滴清泪无声跌落,敲击着初春乍暖还寒的静夜,惊起了宫柳枝上栖息的雀儿,嘶叫着拍打双翅窜离了枝头……

    此际,蹙眉凝愁,明眸盈泪的小雨,看去活脱脱乃楚楚惹人怜的乌兰珠。睿霖情不自禁就欲拥她入怀,细细安抚她。可,足刚动,他又生生按捺住了。毕竟分离这许久,她对他生出疏离也在情理,日子长着呢,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况且,人已在他宫中,慢慢来吧,成大事者,连这点耐性都无能行么?!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这日午后,小雨洗了头,散着长发在繁花似锦的院中摆了张花梨躺椅,恹恹地合眼靠在上面。春光明媚,温柔覆上她的俏靥,然她心头的离愁就像洒在花底的三月春雨。无情人毕竟不似多情的人善感悲欢,一寸相思愁绪渐化作万千丝缕,随着垂在椅背后亮如绸缎的长长发丝在风里轻轻摇曳。

    天涯地角再远也有穷尽终了那一天,只有相思情,海枯石烂也绵绵不断。

    唉,想那无情之人作甚?

    一声叹息重重落在心上……

    斑驳的花影随风轻拂,一时落红无数,偏一双飞燕不知趣,还来凑热闹,追逐着自花上掠过,又踩落一地红英。

    香见杂了落英红雨,扑簌簌飘了小雨满身。

    一片花瓣落在脸上,带来微痒,想拂去,却又庸懒着抬不起手。

    嗯,怎不痒了?

    小雨微睁开眼,二阿哥弯长的睫毛映入眼帘。

    合上眼。

    他的睫毛很漂亮,弯长浓密,像极了精致小巧的扇子,浓密地垂着,在他俊美的面上投了两弧弯弯的影。

    唇上有点痒,又落花了?

    啊,他在做什么?

    猛惊醒!

    倏地睁大眼,天啦,他居然正俯着身,双臂支在椅子扶手上,他的唇,他的唇……竟在她唇瓣上轻柔摩挲……

    怒,一掌不假思索就贴了上去。

    他惊愕抬眸,定定看着她,眼里渐跳跃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廊下几个宫婢太监忙忙轻手轻脚仓皇隐去,唯恐避得慢了,自小雨答应留下,睿霖就腾了这间院子供她居住,虽名为宫女,可实则享受的是主子待遇,他还专拨了几名宫婢太监侍候她。

    睿霖暗示过服侍她的人,凡敢对外胡乱嚼舌便仔细着。他这宫里的人都知道,他虽看着和九阿哥一般的温润如玉,但骨子里却是冷酷之人,稍有差迟绝不手软。是以,方才见小雨掌掴他,俱吓得面无人色,暗替小雨捏了把冷汗。